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141)
“只不过跟着主子干的越多,姓蒋的一家胃口和胆子也越大。你现在用的这个裴二身份,之前不是去押运粮草,结果一千人全军覆没?这就是蒋和跟他父亲干的,这父子俩之前帮王家干过不少这种事,以为这次可以学吕公公和王家,也捞一笔,没料到这批粮草的重要性,以至酿成大祸。”
说到这,杨元羿重重一拳砸在桌上,语气暗恨。
当时他们和雍州联手攻打北边的胡人,要不是雍州忽然缺粮草,拖了前郡守张大人的后腿,哪至于让他们功亏一篑,还间接导致裴椹被围困,后来又重伤失忆,意外流落到永丰。
若没有这一茬,当时按裴椹的计划攻打成功,让胡人元气大伤的话,哪还有前段时间武定关被围?
万万没想到,这么重大的失误,竟是底下一个小小校尉的贪念所致。
裴椹听完,目光也一阵冷沉。他对注定一家都会被处斩的蒋和没说什么,只问:“有关王家和严郡守的证据拿到没?”
“你放心,都拿到了。”杨元羿立刻道,然后迟疑一下,才继续说,“只是他们昧下的赃银,大部分都送到了洛京和长安。这些赃银大多被换成奇珍异宝,或商铺土地,经王家的手,送给朝中一些官员,或世家大族。其中宋家和……”
说到这,他又看裴椹一眼,再次迟疑。
裴椹眼底凝着寒冰,沉声:“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元羿立刻道:“其中宋家和梁王府也收了不少。”
说完,他有些小心地看向裴椹。
裴椹神情看不出喜怒,只目光透着冷意。
杨元羿不由斟酌:“这事……我们还继续插手吗?”
裴椹忽然转头看他,目光平静:“为何不插手?”
接着冷声吩咐:“现在就带着证据,去府城拿人。”
杨元羿闻言,明显松一口气,但又隐隐担心。
要知道裴椹年少在洛京时,曾是梁王府的常客,与梁王世子交情不浅,梁王和梁王妃也对他照顾有加。当年裴椹差点死在北地时,更是梁王世子亲自带兵去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何况梁王如今还是最有可能登位的准储君,如此势力,谁敢得罪?
他刚才既怕裴椹就这么算了,又怕他执意插手下去,得罪梁王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要真这么算了,就不是裴椹了。
想到这,他不由拍拍裴椹的肩,道:“俭之,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放心,你都不怕了,我定然相陪,我这就去安排人。”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仍惴惴,这一下得罪了梁王,俭之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跟梁王世子的友情恐怕也……
正当他忧心时,裴椹却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杨元羿一愣,道:“这倒不用,你放心,我亲自去办,绝不会让他们跑……”
“除了此事,我去府城还有其他事。”裴椹淡声打断。
杨元羿:“……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营帐,裴椹一直拧眉沉思。杨元羿见状,不由愈发替他担心。
忽然,裴椹负手转身,欲言又止。
杨元羿见状,立刻理解地说:“我明白,这事对你来说还是太为难,风险太大。虽然你决定对他们动手,我很高兴,但你的安危更重要,梁王府我们谁都得罪不起,要不我们还是徐徐图之……”
裴椹瞥他一眼,打断:“不是这事。”
杨元羿:“啊?”
裴椹斟酌:“你……身上还有钱没?”
杨元羿:“???”
裴椹轻咳,正色道:“有的话,再借我一些。”
杨元羿:“……”不是,上次借的,你都用完了?
裴椹严肃正经:“你昨天也看见了,沈秀病得很严重,我想去府城给她买些好点的野山参。”
杨元羿:“……这倒是,很应该。”
所以你要去府城办的其他事,就是这事啊?
他一边思忖,一边摸摸衣袋,片刻后,尴尬道:“要不我先回一趟咱们并州军的驻地,问兄弟们借些?”
裴椹:“……”
半晌,他轻描淡写道:“去吧。”
“行,那你先等等。”
杨元羿说着就翻身上马,策马快行一阵后,忽然回过神来,疑惑:不对,为什么是我去借?
裴椹在他离开后,也转身走出军营,打算去镇上先买几只母鸡。
考虑到马上就可以了结这边的事,回并州,他觉得不用买太多。
此外,等这边事了,回并州前,也该跟妻子说明自己身份了。之前因妻子身份有疑,加上他需隐瞒身份,一直拖着没说,如今……他已经想通,不在意妻子究竟是何身份,又即将回并州,自然没必要再瞒着。
说起来,记忆中,妻子对并州裴椹十分敬仰,还曾夸他是英雄。等对方知道他就是裴椹,会不会很惊讶,很高兴?
这般想着,裴椹又觉得跟李禅秀表明身份这件事,也没那么难开口。甚至,他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唇角不觉微弯。
就在他走到街上,打算去寻摆摊卖鸡的村民时,忽然,两名身着劲装,一看便身手不凡的护卫走到他面前。
裴椹负手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那两人拦住去路后,很快俯身,恭敬道:“裴将军,世子殿下有请。”
第88章
永丰镇唯一一家酒楼, 二楼雅间。
十几名腰佩环首刀、身穿黑色劲装的护卫站在门口,气势唬人。
裴椹依旧穿一身普通甲衣,却面容冷峻, 通身气质冷冽, 随两名护卫走上楼梯。
站在门两侧的人见他来了,忙恭敬低头,行了一礼后,抬手替他推开门。
裴椹面无表情, 顿了一下, 才抬步走进。
雅间内, 桌椅窗棂无不擦得纤尘不染,不少用具明显是刚换新的, 中央桌上摆着青碧色翡翠茶具,杯盏浸了茶水后,如雨后的湛清色天空。
此等茶具一看便价值不菲, 别说永丰镇,就是整个雍州, 也难再找出这样一套, 必然不是这家简陋的酒楼所能有。
桌旁的红木椅上,背对裴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穿银丝线绣竹纹的锦袍, 外罩一层黑纱衣, 头戴玉冠, 单看背影,便一身贵气。
察觉到身后来人, 男子很快含笑转身。
裴椹拱了拱手,沉声:“见过世子殿下。”
男子连忙起身, 不待他弯腰,便按住他手臂阻止,笑道:“俭之,以你我交情,何需如此见外?”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旁边座位,含笑道:“坐。”
接着又亲自给他斟茶。
裴椹面上说着“不敢”,撩起衣摆坐下后,问:“世子何时到的雍州,怎知我也在此?”
梁王世子李桢倒好茶,闻言手一顿,笑道:“也是刚到,说来……还是俭之你太能躲,本来我去的是并州,到那得知你重伤在武城养伤,又打算去武城寻你,却无意间发现杨老将军暗中给雍州调兵,便猜你是在这,果然……”
说到这,他忽然叹了声气,看向裴椹的目光也变复杂,道:“俭之,武定关守兵被调走一事,我知你定然不满,不然不会一直装病不接圣旨。唉,此事确实是祖父糊涂,我和父王也力劝过他,奈何当时长安危急,实在没有办法。但你放心,如今长安危机已解,守兵很快就会回来。”
裴椹不动声色,口称“不敢”。
李桢打量他一眼,很快笑了笑,又道:“我此次来,也没别的事,仍是帮圣上跑个腿,把圣旨给你带来。如今洛阳仍被围困,李……皇伯父又在西南的梁州起兵,将圣上气得不轻。圣上望你速速领兵,去解洛阳之围,然后到西南平叛。说来,你此前几番抗旨,圣上岂会不知?他已有些不悦,对你甚是不满,幸亏我和父王及时劝住,此番万万不能再托病了。”
说完,良久没听到裴椹回话,他沉吟片刻,又道:“另外,我知你在查王家和严同海,唉,我也是到了雍州后,听说你在查他们才知晓,这两人胆大包天,竟打着梁王府的名号,做下此等大逆不道、害国误民之事,实在令我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