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我发癫的样子很美(99)
“我看你是伤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沈晏:“王爷这般怕是有违律法。”
萧彻嗤笑一声:“你当本王怕吗?且,本王救了人,将人带回府里养伤,犯了哪条律法?”
沈晏悄悄瞥了一眼四下,差不多了吧?
“走吧。”萧彻淡淡道。
木夏便推了沈晏一记,沈晏踉跄两步跟在了萧彻身侧。
“云翊,这是给我的聘礼吗?”沈晏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哼哼。
萧彻耳朵尖微红:“不算,太少了,上不了台面。”
一顿后,萧彻又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只是为了哄你回家而已。”
“什么?”沈晏没听清。
系统冷漠无情:“他说,只是为了哄你回家而已。”
沈晏美的要冒泡了,却还得面无表情,一张脸都扭曲了。
系统:“矜持,矜持,绿云姑娘说的你都忘了吗?”
萧彻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
萧彻转着轮椅,两人自那些挂着大红绸子的箱笼中走过,一起上了马车。
有人喃喃:“不是下聘嘛,咋还把沈晏给带走了呢?”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大腿:“你们当日赌沈晏活几天?他是活不过今天了吧?”
屋内一寂后一群人一起往赌坊跑去了。
马车上,沈晏笑嘻嘻往萧彻身边凑,被萧彻躲开:“你离我远一些。”
“什么?”沈晏一愣。
萧彻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晏皱眉:“那你是哪个意思?”
萧彻捏了捏眉心,他不知道沈晏是如何做到帮他治腿的,是必须肌肤相贴才行还是只要近一些就好。
萧彻又不说话了。
“哎呦,我的王爷呀。”刘公公急死了,又开始了,咋说话这费劲呢?
“公子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对……伤身不好。”刘公公忙安抚沈晏,“今儿那些礼物都是送给公子的,公子喜欢吗?”
沈晏一听这个来劲了:“那箱笼里有东西吗?不是空的?”
“怎么可能是空的。”刘公公拍腿,“里面实打实的全都是好物件,全都是给公子的,一件件都是王爷亲手挑出来的。”其实也不用怎么挑,这一遭王府差不多都搬空了。
他们王府这几年确实有些穷,所以王爷才不好意思说是聘礼,是有些尴尬了。
“真的吗?”沈晏又开心了,“等我得空我去瞧瞧。”
系统:“你是真好哄呀。”
沈晏:“闭嘴。”
萧彻看着沈晏,是啊,真好哄。
昔年,那个不好哄的沈晏,他时时觉得头疼不已,想着怎么会有人这么能闹腾,揪着一点儿小问题车轱辘话来回闹他。
而现在,眼前这人不闹了,哪怕他刚刚说了那般伤人的话,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不是因为沈晏好哄了,而是因为他觉得他没资格再肆无忌惮。
萧彻从一旁拿过一个油纸包伸手过来。
沈晏瞥他一眼:“什么?”
萧彻没言语,只再次伸了伸手。
沈晏接过来,萧彻的手迅速缩了回去。
沈晏忍无可忍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公公心道,该。
有了世子不让你抱有你后悔的。
沈晏打开那油纸包,里面是一个个的糖山楂,裹着晶莹透亮的糖,上面还洒了芝麻。
萧彻偏头看着窗外,嘴里淡淡道:“路上瞧见了,便买了些。”
“哦。”沈晏拿了一颗塞进嘴里,然后顿了顿。
沈晏又拿了一颗给刘公公,刘公公咬了一口酸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沈晏就笑:“甜吗?”
刘公公龇牙咧嘴的点头:“甜,很甜。”
王爷其实还挺上心的,买山楂都买酸的,有孕可不就喜欢吃酸吃辣嘛。
*
皇宫里,刚刚被召进宫的翁太尉跪在地上:“淑妃虽名义上是老臣的女儿,可老臣一心效忠的都是陛下,淑妃所为老臣确实不知。”
崇明帝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走过来亲手将他扶起来:“朕自是信你的。”
翁太尉站起来,低声道:“但老臣觉得此事不像淑妃娘娘所为。”
“怎么说?”崇明帝给翁太尉赐了座。
翁太尉谢恩后坐下,道:“皇上曾明言不会让淑妃娘娘诞下的皇子做太子,淑妃娘娘已经让皇上厌弃过一次了,怎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再做第二次?况且此事雷声大雨点小,并不缜密,淑妃娘娘怎么就能确保能将两位王爷拉下马,并立她的皇子做太子呢?淑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应不会引火上身。”
崇明帝抬眼:“你觉得会是贤王和庆王其中一个吗?”
翁太尉叹口气:“此事若是贤王和庆王亦或者是淑妃做局,那此局便实在是太蠢,若是另有其人,那此人着实聪明,老臣现下还看不出做局之人到底是蠢笨的那个还是聪慧的那个。但不难看出,两位王爷之前一定也是有想过要利用沈晏的,只是沈晏并未入局罢了,不止沈晏未入局,瑞王殿下也未入局。”
崇明帝点头:“是啊,彻儿还是明事理的。”
“皇上,此事可先私底下秘密调查,但……”翁太尉一顿,看向崇明帝,“这沈晏却是留不得了,现下闹成这个样子,连铊夷族也被提及,他活一日,便总会有人想利用五年前的旧事,到时便不好收场了。”
“朕知道。”崇明帝闭目,沉声道,“可此事……难办呀。”
翁太尉也蹙起了眉,确实难办的很。
“皇上。”暗卫突然进来,跪倒在地,“宫外传来消息,说瑞王殿下当街将沈晏绑回了府中。”
“什么?”崇明帝倏然睁眼,厉声道,“发生了何事?”
“探子说,瑞王爷不知何故突然亲自前往烟雨楼给楼里的绿云姑娘下聘礼。”
“下聘?”崇明帝一愣,“下什么聘?烟雨楼的姑娘?那不是个青楼吗?”
崇明帝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
“瑞王爷去下聘,恰巧碰到了沈晏在那里饮茶,又恰巧有人要刺杀沈晏,是被瑞王爷给救了。”
“瑞王救了沈晏?”翁太尉插言。
“是。然后……瑞王爷说沈晏受了伤,要将他带回府中治伤,然后将人给带回了府中。”
崇明帝靠回去,撑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抬头看向翁太尉:“你听明白了?”下聘礼?救沈晏?怎么听怎么八竿子打不着。
翁太尉若有所思:“先不说瑞王爷去给青楼女子下聘这事儿有多荒谬,就说恰巧遇见沈晏,又恰巧救了沈晏,就实在是太巧合了。”
崇明帝叹息:“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那日在朝堂上提起旧事,朕便瞧他心里不痛快,无论今日沈晏一事是他故意的,还是确实是巧合,他怕是早就想将人带回府里折磨一番了……朕就怕他一时犯了怒不小心把人给杀了,这事儿便不好办了,不行,朕得让人去传旨将沈晏带出来。”
“陛下,先稍等。”翁太尉眯了眯眼,“此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怎么说?”
翁太尉拢了拢衣袖,站起身来先对崇明帝行了个礼后才缓缓开口:“若沈晏死在瑞王府……”
“朕如何对成国公交代?到时朝野上下必得闹翻了天。”
“那便……”翁太尉躬身,“让瑞王爷出来交代。”
“五年前之事本就是沈晏与瑞王之间的恩怨,若是能了结在他们二人之间,是最合适不过的。”
崇明帝蹙眉:“何意?”
翁太尉躬身作揖,并未言语。
崇明帝突然怒目圆睁,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是想让朕舍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