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我发癫的样子很美(9)
“……”沈晏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还是死一死吧。
别说以寄哀思了,他去哪儿找个坟给萧彻祭拜?
即便有这么个坟,萧彻能祭拜他?还不得给他刨了,然后把尸体弄出来鞭尸。
系统:“任务时间十二个时辰,完成有奖励,完不成有惩罚。”
“什么奖励?什么惩罚?”沈晏问。
系统:“现在还不知晓。”
沈晏灵光一闪,抱着侥幸道:“完不成任务不会死,只会受到惩罚,那就让它惩罚呗。”死他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小小的惩罚?
系统:“主线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时间限制内不能完成接受惩罚,然后继续做任务,完不成再受惩罚,循环往复,直到耗死咱俩。”
“……”
沈晏笑了起来:“我们不如现在就死一死呀?”
冷漠系统冰冷无情:“随你喜欢。”
沈晏愣是从系统的语气里听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元寿看到他家少爷那渗人的笑后,捂住了小心脏,他家少爷……这到底是咋了嘛……
第8章
刘公公推开春山卧房的门后,便看到春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瑟瑟发抖,脸都吓白了。
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春山立刻下了床,站的笔直:“主子。”
萧彻转着轮椅进了来。
春山知道王爷自然是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也不等他问,自己便先开了口:“我看见沈公子坐在咱们府的墙头上。”如鬼魅……
想到那人,春山白着一张脸看着萧彻:“主子,这……不可能的,可能真的是沈公子的鬼魂……”
萧彻看过来,眼中带着寒意,春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萧彻垂眼看着他,没什么情绪道:“我知道你一直念着他的恩情。”
春山出了一身冷汗。
他和木夏是孤儿,爹娘都没了后,两人结伴在街上要饭,后来便被专门培养暗卫的首领看中给带了回去。
在暗卫营里除了训练便是训练,练不好就挨鞭子抽。
那时候小不懂事儿,觉得太苦了总偷摸摸哭。
后来听闻他们有机会去给皇子们当侍卫,两人便牟足了劲。
可惜,他们还是太弱了,只能排四十九和五十。
就在他们以为选不上时,是公子将他们二人选了出来,还给他们起了名字。
后来他们依旧回暗卫营训练,可是隔三差五,公子就会带着主子来看他们,还给他们送吃的穿的,暗卫营里有人欺负了他们,他还鼓励他们打回去。
虽然也是因着他喜欢瞧热闹……
再后来他们学成了,便跟在了三皇子身边。
三皇子性子冷,脾气性格还有些古怪,他和木夏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是公子提点他们,教他们,甚至在他们守夜的时候给他们送暖炉和热汤。
“主子……”春山跪在地上,闭了闭眼,手指都掐进了掌心,“我确实有一事儿瞒着主子。”
站在一旁的刘公公心里一紧,难道春山真的是故意说沈晏已经死了来骗主子的?
春山带回来的消息说沈晏死了,他们从未怀疑过。
虽七皇子一直说沈晏活着,可他知道,主子并未相信,他更相信春山的说辞。
春山咬了咬牙,头重重磕在地上,哑着嗓子道:“沈公子当日中了一百零三箭,是属下亲手为他拔的箭,也是属下亲手埋的他。”所以,他知道,沈晏绝不可能还活着。
屋内一片冷寂。
刘公公吓得退了一步,倒吸一口凉气,一百零三箭?
下意识地,刘公公看向了身边的人。
幽暗的烛光下,他面色有些白,脸上表情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春山抿着唇起身,从房间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了一个鹿皮袋子,将里面的一百零三根箭矢倒在了桌上,然后转头再次重重跪在了萧彻身前。
那夜,他和木夏蹲在树上,一边嚼肉干一边行护卫之责,那肉干还是公子塞给他们的。
所以,没有人比他和木夏看的更清楚沈公子是如何将主子推下去的。
观景阁上只有他们二人,主子倚靠在栏杆上一边饮酒一边笑看着公子。
本应是一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夜,可公子却转过头来伸出手推向了主子。
主子就那么摔了下去,只眨眼的功夫而已。
在那之后,公子被抓去了大理寺,主子昏迷不醒。
他和木夏都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想去问问公子到底为何,可他进不去大理寺,谁都进不去。
再后来,公子就判了流放。
公子流放那日他去城门那里瞧过,公子被用了刑,去了半条命。
他从小父母双亡在街上讨饭,后来成了暗卫入了这巍峨的宫墙,父子相残,夫妻反目,朋友背叛的事情见了太多太多。
那一刻他是茫然的,这一切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公子蓄谋已久的阴谋,亦或者公子和主子都沦为了其他人的棋子。
人性实在是太复杂了,他无法判断。
公子流放后的第五日,主子醒了。
那时候主子正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在廊下看到屋内的太医们都已经摇头了。
主子只醒了半个时辰,也只唤了他到床边,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别让他死。”
所以他带着人出了京,连夜赶路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人死了,他埋了。
但回来后却没敢跟主子说那一百零三箭。
他不知主子那句“别让他死”是什么意思,是要亲手杀了公子泄愤,还是生死关头依旧相信公子……
一百零三箭到底是痛快还是泣血。
人死了,没有真相,这注定只能是一场煎熬折磨。
主子已经够苦了……
萧彻看着桌上那堆成小山的闪着银光的箭矢,沉默着一言不发。
刘公公咽了咽唾沫,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一百零三箭的事情。
那他死前该是受了多么大的痛楚?
良久的寂静后,刘公公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可能是老国公或者是广平侯用旁的人替换了沈公子?”
春山心里一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与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亦或者是易了容,但当时他没发现。
只是,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事发突然,去哪儿找一个与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若真的有,那怕是早有准备,岂不正好说明五年前的事情是早就预谋好的……
“殿下……”刘公公小声问,“这沈公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痣记之类的?”
痣记?
春山忍不住顺着刘公公的话回想了一番。
有,还是,没有?
“殿下?”
被刘公公的声音打断思绪,春山抬头看过去,就见自家主子正盯着他看。
春山立刻又低下了头。
萧彻终于开了口,声音哑的不像话:“他的……右后腰下方有一块胎记,是红色的,像一朵没开的花骨朵。”
刘公公和春山都愣了愣。
这话放在五年前,当是习以为常。
可放到现如今,只剩一片唏嘘。
他们曾经原是那般的亲密呀……
还是刘公公先反应过来,忙问春山:“当时你可查看过那具尸体?”
春山立刻摇头:“我我我我,不是,他他他身上都是血窟窿,我我没没没看。”
右后腰下方……那不就是屁股嘛,他怎么可能扒了公子的衣服去看他屁股上有没有胎记呢。
萧彻转着轮椅转身出去了,刘公公想了想,过去将桌上的箭矢收进鹿皮袋子拿着跟了出去。
春山跪在地上跪了一会儿后,下定决心,这几日他就找机会去把人绑回来让主子自己扒了他的衣服,看看他屁股……不是,是右后腰下方是不是有未开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