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我发癫的样子很美(129)
沈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系统就说过,它消亡后自己会身体虚弱可能一辈子缠绵病榻却不会死,现如今在这般情况下系统还是拼尽全力保了他一命。
可是,他都没来得及跟它说一声再见。
君子一诺死生不悔,他到底是没能兑现当初对系统的承诺。
沈晏只觉后悔不已,心痛难忍,以至于没发现萧彻那仿佛染了血的眸子。
萧彻看着躺在床上被抽走了大半条命的沈晏,恨恨地抓着自己的腿。
系统消失了,沈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的腿却好了起来。
是他,一切都是因为他。
长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都是因为他,是他像一条蛆虫一样吸附了沈晏的骨血才好起来的。
不,不止他,还有很多人,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想长策好好活着。
萧彻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长策不能好好活,那就都别活了,他要让那些人给长策陪葬。
当然了,他也得给长策陪葬,长策如今这般模样,都是拜他所赐呢。
第91章
系统对于沈晏而言, 是朋友,是恩人,是亲人, 他们曾经日夜相伴六年呀……
系统离去,又是以这般缘由离去, 对沈晏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加之沈晏的身体破败的厉害,两相冲击之下,沈晏整个人都垮了, 发了高烧,烧的糊里糊涂, 一日也就只一两个时辰醒着, 其他时候都昏昏沉沉的。、
华融不治萧姓之人,但沈晏不姓萧,且这臭小子在令安面前得脸的很,他若让这臭小子就这么死了, 令安会生气的。
华融只得暂歇离京的心思,留下来给沈晏治病。
沈晏这病本该死的, 但似乎一直提着一口怎么也散不了的气,怎么死也死不了。
华融提出自己的疑问, 听在萧彻耳朵里变成了“沈晏早就该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死?他坚持不了多久,肯定要死的。”
沈晏要死了, 要死了……
沈晏烧的迷迷糊糊的, 半梦半醒间看到坐在床边的萧彻,他握着他的手, 轻声道:“云翊,别怕。”系统选择消亡来保全他, 可他觉得他自己怕是并不能如系统所愿了,毕竟任务没完成,他怎么可能活?
他死了,云翊怎么办?
云翊已经够苦了……
沈晏在梦里忍不住抽噎,小声喊着:“云翊,云翊……”
萧彻面无表情洗了冰帕子换了沈晏额头上只片刻便温热了的帕子,又拿了沾满酒液的帕子给他擦拭身体。
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没有一块好皮肤。
昔年,沈晏哪怕是蹭破一小块皮都要嚷嚷着要抹去疤痕的药膏,旁的男子觉得有了疤痕是一种荣耀,只有沈晏想着有了疤痕就当不成美男子了。
萧彻越看越觉得可笑,一百零三箭,沈晏怎么就能活着回来了呢?
刘公公见王爷竟然在笑,越发胆战心惊,王爷就这么坐在床边守了两日两夜,期间一直坐在轮椅上,也不曾站起来过,他都不知那日他看到的是不是假象。
“王爷,你现在身体也不好,若是公子清醒了,看到你这般模样,怕是要心疼的。”刘公公还是忍不住劝道。
这话他这两日说了无数次,王爷从不言语,但此刻王爷竟然动了。
刘公公大喜,以为王爷听劝了,却不料萧彻道:“木夏,去请太子殿下和六皇子过府一叙。”
木夏愣了一下,但也只一瞬,便领命而去。
刘公公想了想后道:“前儿太子落了水,救上来后就病了,因着公子生病,尚未来得及跟王爷说。”
太子落水?
萧彻想起来了,这还是他让木夏着人去做的。
萧彻嗤笑一声。
现在想来可真可笑啊,他顾念这个顾念那个,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着实是小家子气。
*
五皇子和六皇子以前一直不受皇上重视,突然间五皇子被立了太子,而立了太子后竟然见不到母妃了,二人不是傻子,很是惶恐不安。
萧彻让人去请,两人也没多想,毕竟现在瑞王主审两位世子的案子,请他们过府也是正常。
只是太子殿下前儿落了水确实是病了,本想推辞,底下的谋士道最好走一趟,多少也能探听些消息,太子便也撑着病体来了。
木夏带着人穿过院落到了瑞王府的地牢前,太子殿下停下步子,眉头微蹙:“三皇兄要在这里见我们?”
木夏抬眼看着他们。
太子与六皇子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身边的护卫下意识挡在了二人身前。
木夏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几道人影鬼魅一般出现。
两位皇子被推搡进了地牢。
地牢内很暗,隔几步才有一盏有些昏暗的灯盏。
六皇子嚷嚷着:“你们要做什么?不怕本王告诉父皇吗?”
木夏一言不发,只推着二人往地牢内走。
穿过长长的甬道后,两位皇子终于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瑞王府主人。
太子用力甩开木夏的束缚,咬牙看着萧彻:“三哥这是要做什么?”
六皇子嚷嚷着:“三哥,你是要谋反吗?五哥可是太子,对太子不敬,父皇若知道后一定会惩处你的。”
“太子?”萧彻嘲讽道,“竟还真将这太子当一回事儿了。”
太子脸色有些难看,这太子之位有多荒唐他自然是知道的。
太子左右看了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我二人商量,若我能帮得上忙,定会竭尽全力的。”
萧彻点头:“倒是真的有一事儿请二位帮忙。”
“什么事儿?”六皇子戒备地看着他。
“今儿便劳烦太子殿下和六弟来府里住一晚,明儿再让二位出府。”
“你什么意思?”六皇子跳脚,“你要囚禁我们?”
萧彻笑了:“不止,还要从你们身上取点儿东西。”
看着萧彻那有些诡异的笑容,太子和六皇子只觉背脊发凉。
处在瑞王府的地牢内,护卫全都被瑞王府的人抓了起来,他们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是,他们似乎也从未得罪过他。
六皇子又要嚷,被太子按住胳膊,太子看着萧彻:“三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萧彻摇头,“不算误会,算……迁怒。”
“什么意思?”
“母债子偿的意思。”萧彻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箭头,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慢慢抚过,呢喃道,“年岁太久,似是有些不太锋利了……”
萧彻撩起眼皮看向木夏,木夏对上他那阴厉的视线,长久的默契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可……这未免有些太激进了。
萧彻见他不动,微微眯起了眼睛。
木夏垂眼,上前攥住太子的胳膊将他压到了萧彻面前。
萧彻在太子身上来回扫视着:“有什么东西能让淑妃娘娘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呢……”
木夏上下打量一番,抓起太子的手按在了桌上。
太子的小拇指上有一块疤痕。
“你做什么……”太子开始惊恐的挣扎,大喊着,“萧云翊,你要谋反吗?你如此对我,父皇会杀了你的。”
萧彻低头沉沉看着他,冷漠道:“那我的坟茔边上你得陪葬。”说着,握着箭头的手对着太子的小拇指用力扎了下去。
“啊——”
地牢内传出两声惨叫,一声是太子的,一声是被吓到跌坐在地不断后退的六皇子的。
接过一旁人递过的帕子,萧彻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鲜血,眼睛看向惊恐不已的六皇子,缓缓道:“你倒是简单的很,我记得六弟的耳后有一颗朱砂痣……”
萧彻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陈旧的箭头摸着:“这箭头倒是有些粗了……”
木夏面无表情扔了痛苦叫喊的太子,又将六皇子压了过来,按着他的头压在了桌上,露出了他耳后那颗鲜红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