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60)
白青崖探过头一看——“殿下三日前于隐龙峡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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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潮
白青崖茫茫然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仿佛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困惑地歪了歪头:“……什么叫‘失踪’?他是恪王殿下,天潢贵胄,有那么多人护卫,怎么会失踪?”
谢谆之抿了抿唇,又写道:“殿下孤身于隐龙峡诱击白莲教余孽,援军迟迟未到,寡不敌众。”
白青崖一下子跌坐在软椅上,腔子里的心突突乱跳。
怪不得这些天他在府里闹成这样也不见德禄出面,原以为是檀霭从中遮掩,不料竟是褚容璋出事了。
白莲教有多邪性,他已有切身体会,他身上难解的蛊毒、至今卧床不起的世家子弟和乱作一团的京城,都是他们的杰作。若褚容璋当真落到了他们手上……
白青崖不敢再往下想了。
褚容璋离京两月余,他的阴影依旧无时无刻不笼罩在白青崖心头,他日夜惴惴不安皆是因为他。照理说,他出事,白青崖忧虑之事尽可迎刃而解,他该开心才对。可……他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剧烈的心跳震得他头晕目眩,慌张、不可置信……唯独没有快意。
白青崖想,或许是褚容璋实在装得太好,以至于看得清他的真面目,却依旧忍不住为往昔的情分狠不下心。
他平了平心绪,说:“叫檀霭来。”谢谆之一个哑巴说不清楚,也未必知道内情,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谢谆之默默点头,依言退下了。
留白青崖怔怔地坐在原处,死死按着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纸。
不多时,檀霭便到了,身侧还多了一个人,竟是同样数日不见的沈三钱。
“你怎么也来了?”提督东厂,掌司礼监的沈三钱这样频频出入亲王府是何道理?白青崖心下不由得起了疑虑。
沈三钱亲亲热热地揽住白青崖,动作自然地在他白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自然是猜到了娘子有所忧虑,前来为娘子解忧。”
虽然几日前荒淫百倍的事都做过,但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这样,白青崖还是很不自在。他搡了一把沈三钱:“别闹!”
沈三钱很委屈:“娘子羞了这些天还不够么?见不着娘子,我日日辗转反侧,怎的娘子又是这样一副冷面孔,当真是卸磨杀驴,可真教人伤心。”
什么……什么卸磨杀驴!白青崖让他揶揄得脸上发燥,忍不住被他带偏了,一时忘了要问的话,又和沈三钱斗起嘴来:“你整日满口胡沁什么!也不知道害臊!”明明在床上的癖好那么见不得人,他还没和他计较,沈三钱倒敢大言不惭地挂在嘴边。
沈三钱还待再说,却被檀霭冷冷地打断了:“督公,适可而止。”
“呀,小檀大人吃醋了。”沈三钱笑眯眯地摊开手。
檀霭没接他的话茬,一把将白青崖从沈三钱怀里拽出来:“主子大病未愈,不宜久坐,请去内室歇息罢。”
白青崖还没回过味来,便觉一阵冷香扑面,落入檀霭的臂弯当中。他再迟钝,也瞧出来二人是在争风吃醋,心下不由得怪异起来,腹诽道,先前檀霭说的什么只要他身边一个位置便罢,不在意其他,好委屈似的,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心里抱怨着,白青崖的嘴角却翘了起来,在檀霭怀里得意地晃了晃脚。
沈三钱失了美人也不恼,施施然跟着进了内室,赞道:“小檀大人果然忠心护主,另一个主子生死未卜,还有心思牵挂着这个主子身子不适,实在是高义啊!”
檀霭将怀中人轻轻放在罗帐间,又单膝点地,亲自为他脱去了靴子,口中淡淡回道:“不敢当督公一句赞。督公身子不便却依旧勉力伺候我的主上,若哪日力不从心了,瞧着这些日子督公的辛劳,檀某也当尽力为督公筹谋,”扯过锦被为白青崖盖上,檀霭悠然转身,补上了最后一句,“令您老人家重振,雄风。”
“小檀大人好口才啊。”沈三钱锋利的眼尾挑起,缓缓抚上了腰间的蹀躞,若赵刻在此处应当能看出,他这是动了杀意了,“我竟不知,恪王殿下身边还埋没了你这样一位人才。”
“扑哧。”是白青崖掌不住笑出了声。
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失殆尽,二人在空气中无声交锋的目光都转到了白青崖身上。
白青崖浑然不觉,见他们都看自己,愈发笑得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继续聊……”他努力忍了,实在忍不住,要不然还能听檀霭多说几句。
之前听人说檀霭是什么天下第一的刺客,他还不以为然,眼下看来果然有胆量,敢这样对着和尚说秃驴,当面讽刺沈三钱。他在床上叫沈三钱那样作弄,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见他笑得东倒西歪的,苍白了好些天的脸颊如春冰乍破,染上一抹鲜活的绯红,沈三钱横亘在胸中的杀意立时烟消云散,尽数化为一句无奈的嗔怨:“好啊,娘子,你不帮我也罢了,还跟着你的奴才来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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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印信
白青崖抿着唇强捺笑意,无辜道:“怎么会呢?”他被二人逗得开怀不已,方才因褚容璋出事升起的那点子微末郁气又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沈三钱一掀衣袍,在床边的脚踏上落了座,目光哀怨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作为一个男人,白青崖骨子里的劣根性丁点不少,纵使知道沈三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叫这么个大美人如怨如诉地瞧了一会儿还是很快便败下阵来,反思了一瞬自己不该拿他人痛处取乐。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沈三钱垂落的头发:“好了,好了……我不该笑,给你赔不是,成了吧?”
沈三钱略低下头让他摸得更顺手,浓黑的羽睫委屈地眨动着,口中嘟嘟囔囔地说:“我就知道娘子嘴上花言巧语地哄我,其实心里还是嫌弃我。”
檀霭在一旁听得额头青筋乱跳。即便素知沈三钱厚颜无耻,却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地步——照理说床榻间这档子事该当是宦官最难以启齿、最耻辱之处,他方才故意提及,是为着反击沈三钱的羞辱,谁知一转脸,他竟借这个由头去白青崖跟前撒娇卖痴?
这般豁得出去,怪不得沈三钱的所作所为与褚容璋一般无二,白青崖对褚容璋恨得咬牙切齿,对着沈三钱却还能有这样好颜色。
见他们二人歪缠个没完,檀霭凉凉道:“主子唤我等来,想必不是为了看沈督公唱戏的罢?”
这厢白青崖被沈三钱戳中心事,一时之间又尴尬又羞愧,有心辩解一二却无话可说,想发个火迫他住口,对着这张楚楚可怜的面孔又再说不出之前那样绝情的话,嗫嚅了半晌,经檀霭一点,终于想起叫他忘到脑后的褚容璋,如蒙大赦,清了清嗓子问道:“是有一桩事……我听人说殿下失踪了,当真吗?”
提起此事,檀霭脸上的讥讽淡去,转而带上几分沉郁:“……确有此事。”
等檀霭过来的这段工夫,白青崖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猜测,他怀疑此事又是褚容璋的什么计谋,他向来算无遗策,即便未曾上过战场,可带过去的人马都是朝廷精锐,怎么说也不该被一帮民间的乌合之众得手。
白青崖蹙着眉,缓缓将自己的猜测与檀霭说了,又问道:“依你之见,有没有这种可能?”
檀霭沉思片刻,如实答道:“不好说。”
白青崖急道:“什么叫不好说呀!”
一旁的沈三钱看热闹不嫌事大:“檀大人的意思是,恪王没你想的那么大的本事,兴许只能在自己的王府里欺负欺负你罢了,一出门便不行了。”
“住口!”白青崖没有和他插科打诨的心情,直起身子拽了一把檀霭的手让他走近些,问道,“他带了那么多人马,怎么会独自前去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