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郡王就藩历险记[基建](33)
小桃:“……然后呢?”
谢潜:“当然是再买二十辆马车出发啊。一来一回,稳赚一千多两,能多顶一段时间的花销了。”
行吧,今天的疯劲挺足的。
小桃小袖哑口无言,又不敢过于刺激病人,只好顺着道:“好的吧。行的吧。您老开心就好。”
两名书童唉声叹气,一边担心着老板的健康问题,一边低头收拾锅子。这时,王武校尉远远地打马过来,临近在马上遥一拱手,道:“郡王。”
谢潜立刻收起向往财富的笑意,冷淡道:“嗯?王校尉找孤有事?”
王校尉道:“我家将军派我前来询问郡王:机簧杆可有新进展?” 车速变快原因为何
小桃:“……”我没听错吧??
小袖:“……”贺将军怎地打发人来问这个?
飞鹰军如今已经普及了机簧杆,根本不是什么要紧事,就不能等谢潜过去的时候问吗?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满头问号。
谢潜手揣进袖子,庙里的菩萨似的半眯着眼,道:“去告诉你们将军:必要的时候,自然会有所进展。”
王武:“???”
王武:“郡王,赎末将愚钝,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谢潜:“不必理解,原封不动复述即可。”
王校尉“喔”了一声,把询问马车速度变快的打算咽了下去,摸着同样满头问号的脑袋,打马回去了。
人还没走远,小桃便忍不住问:“郡王啊,您这回话怎么像什么都没说啊?”
小袖皱起眉:“难道机簧杆出了差错?可我看上次的会议摘要,似乎很顺利,没有问题啊。”
谢潜赏了一人一个大白眼,斥道:“你们懂个屁!”拧身钻进车厢,闷头睡午觉去了——甚至破天荒把布帘从里面扣上了。
小桃:“……”郡王吃错药了吧?
小袖:“……”这么说来,郡王这几天好像一直阴阳怪气的……
两人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醒悟的同时赶紧闭紧嘴巴,各自散去干活。可惜为时晚矣,很快,不祥的预感便应验了。
前两天在镇子上,大家都很忙,谢潜泡在铁匠铺尚且说得过去。可走在路上,本来照三顿饭的频率去飞鹰军报道,直到天色渐晚,谢潜不仅没有去的意思,并且只字不提贺飞云。
这……是要糟的节奏啊。小桃小袖惴惴不安,然而谢潜不肯提,他们两个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无可奈何捱到安营扎寨了,才总算瞅到个合适的机会。小桃捧出记录数据的牛皮本子,小袖捧出用来佐餐的零食盒子,两人在谢潜前后左右晃荡,眼神暗示,动作暗示,然而谢潜竟全当没看见,一心一意翻看苟愈交来的条陈。
眼看营地已经安顿下来,晚饭也即将做好了,谢潜还是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小桃急坏了,终于忍不住道:“那个,郡王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谢潜:“嗯?孤能有什么事?”
小袖没来得及拦住小桃,只好也硬着头皮道:“那个……机簧杆的数据,是不是还得继续记录来着?”
谢潜:“测完了呀,不记录了。”
小桃:“可那牛皮本子不是还没写满呢吗——……”
谢潜冷冷瞥了小桃一眼,旁边小袖看到,莫名心头一寒,却听谢潜凉凉地道:“小桃啊,这机簧杆是为了飞鹰军扎营方便才做出改进。现如今那边人人都用上了改良版,再测还有何意义呢?”
小桃:“郡王之前说什么来着,要单木杆与机簧杆的单项数据,还要两种方案放在相同情况下对比,记录一段时间的数据,才能得出最优的结果,不是吗?”他被小袖拉扯得烦了,便一把甩开对方,道,“怎么飞鹰军才刚刚普及,郡王就不肯坚持了呢?”
小袖只好补救道:“你别说了,郡王忙正事呢,机簧杆什么的,等忙完自然才有空闲理会啊!”
谢潜的目光,从小桃飘向小袖,又再飘了回来,忽地一笑,道:“你们两个……最近也过于散漫了些。既然闲着,写两篇游记充实一番也好。一篇为打铁风箱用于炊事之猜想,一篇为西北野地植被概论吧。孤明早要看到成稿。”
小桃:“???”
小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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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潜:“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瞒着孤?”
小桃:“……”咱们能瞒他什么?
小袖:“……”谁知道,又犯病了吧。
谢潜:“孤就觉得你两个有事情隐瞒!快说,双生子难道有什么孤不知晓的通话频道吗?!”
小桃:“没有的。”有也不能告诉你啊。
小袖:“到底是谁进的谗言?”让我康康到底谁敢,书童可是距离主子最近的职位!
谢潜:“咳,是贺将军提醒孤。”
小桃小袖:“……”
第27章 心已死了
猝不及防天降横祸,什么跟什么,风箱是什么鬼啊,植被……他两个对草药也没太多涉猎啊?!
小桃还试图抢救一下:“郡王,这一人一篇,是不是也太……”
谢潜眼皮抬起一半,道:“一人一篇?孤说的是每人两篇,孤明早要看到成稿,四份。”
面对两张面如土色的脸,谢潜心里憋着的那口郁气顺遂了不少,总算露出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又补充道:“行了,不必如此感激涕零,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写起来了。苟愈猫在那辆车里一整天,想必有些心得,你们可以去交流一二。”
小桃小袖:“………………”
谢潜心满意足地摆摆手,背转身,一派悠然地散步去了——往远离飞鹰军的方向。
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飞鹰军营地之中,三名校尉,也各个顶着一头愁云惨淡,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道理哥儿几个都懂,可什么叫做“原封不动地把话传到,既不能明示谢郡王,也不能动手拉拽,还要把人请过来一趟”啊?
啊???
更何况原话只有“饭否”两个字吧?!到底怎样才能达成这一波三折的要求啊?!
属下做不到啊将军!
三个人实在一筹莫展,贺飞云不动,谁也不敢动。闻着周遭饭菜的香味愈浓,再拖延下去,恐怕当真要错过饭点儿了。无可奈何,张校尉只好硬着头皮叹了一声,道:“晌午王兄已被将军训斥过,没道理晚间再挨一次。这样,老陈,咱两个猜拳,谁输了谁去,行吧?”
陈莽的“恐谢潜”的心理阴影依旧十分严重,可面对必死的局面,总不好一直搞特殊,旁观同僚送死,好在这一次神明显灵,叫他侥幸赢了这场猜拳。
张校尉只好顶着两个同情的目光,和死灰般的心情去找谢潜。到郡王座驾马车内外找了两圈,又到处打听,最后,只找到趴在马车旁奋笔疾书的一名军师另两名书童。
四个人,八只眼,相对无言,眼中都噙着无限被迁怒的委屈泪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打工人支棱起来!!支棱起来……找郡王。
偌大的车队,没人知道郡王上哪儿去了,这还了得?!几个人赶紧分头寻找,终于成功在扎堆做饭的厨子之中,寻到了乐不思归的谢郡王。
好家伙,别人辛苦忙碌挨挂落,这位主儿东边几口菜,西边一碗汤,正吃得不亦乐乎呢。
这下连话也不必传,张校尉的心已经死透了。还能怎样,回去挨骂吧。
转天,事态变得愈发严峻。
一边是该去找人的时候偏偏不去找,把所有泡在飞鹰军的时间全用在了审文书上。苟愈、小桃、小袖交上来的纸页,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仔仔细细审了一遍,但凡任何细微的漏洞,便要被洋洋洒洒一同数落,直贬到叫人心灰意懒,认为御书院几年白读了,通宵作文白写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