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85)
褚却安静不下来,呼吸急促,胸口也上下起伏:“她们说我踩着尸山血海活,可我不记得。”
殷牧悠还想要说什么,齐岚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褚施了个术法。
瞬间,他便昏睡了过去。
“齐岚,你做什么?”
休养了这几日,齐岚的脸色仍旧不见好,只是不复当初的死气沉沉了。
“再让他说下去,怕是要疯症缠身。”
殷牧悠想起这几日,他的心情也沉重起来:“那该怎么办?”
“须得净化那个地方的怨气才行。”
“你我都没有这个实力。”殷牧悠早就明白,若是可行,他也早就去试了,何必等到现在?
齐岚看着他,眼底浮现一丝疲惫:“温琅,我时日无多了。”
殷牧悠一怔:“……什么?”
“齐家人短命,我在家推演过一次褚的下落,来到这里之后又帮尧寒推演了一次,寿数折减下来……理应如此。”
殷牧悠眉宇之间浮现不忍:“我说了,让你出言骗尧寒即可。”
齐岚笑了,这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这样释怀的笑:“就当我傻,那日看到那些幻境后,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
“尧寒……他已成了凶兽,你们日后会过得很苦。”
流离失所,任何地方也待不长久。
他能招来厄运,便会被人所驱赶追杀。
齐岚心有不忍,再加上对褚极度的痛苦愧疚之下,便启用了推演之术,他本心也觉得殷牧悠就是尧寒恩人的前世。
然而并不是。
世事往往皆是这般可笑,他被真正的恩人烹杀八次,日日受着折磨,像有烈火焚烧己身,他心里的良善逐渐被焚烧得一点不剩。
死了还能一了百了,可他越是想活,便越受到折磨。
推演结果,让齐岚沉默良久。
所以,他才朝尧寒说了那样的话:“陆文龙,他不配你的报恩,不是你的恩人,眼前的温琅才是。”
有的人,永堕地狱。
有的人,却仅凭一根蜘蛛丝,连接着人世。
齐岚想这是他唯一的恕罪,想让他与殷牧悠之间,彻底架起一座坚固的桥梁。若以后尧寒真的神志不清,至少有人能够拉他一把。
齐岚朝殷牧悠望去:“我想帮帮褚。”
殷牧悠知道他想做什么,沉默许久,这才开了口:“我随你同去。”
—
艳阳高照,天空蓝得没有一丝阴霾。
阳光洒在身上,仿佛要除去多日来的寒冷那般。
殷牧悠看着齐岚回到了那凶煞之地,之前被他们用结界费力的封了起来,可他们到底修为低浅,若再不化解,便撑不了多久了。
齐岚站在结界处,里面阴雨绵绵,外面艳溢春融。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齐岚原本想踏入剑修一道的,真武宗的师兄来此,齐岚也表达了这样的意愿。
剑修,主杀伐,以杀止杀。
让他一个朝剑修发展的人来消除怨气,这真的太为人所难。
明知道困难也要过来,就如他明知道枯叶下是腐臭的真相,他也要用双手剖开一般。
这便是齐岚。
这种坚毅,殷牧悠也认为他很适合做剑修。
然而齐岚却皱紧了眉头,尤为嫌弃:“日后若有机会,我不想做剑修了。”
“那你想做什么?”
“佛修。”
殷牧悠沉默了三秒:“哈?”
他慌乱的解释:“佛修要清心寡欲,还要那啥,剃光头遁入佛门,你别一时想不开!”
再说了,人家大师都是慈悲为怀,一个杀伐果决的大师真扯淡。
然而齐岚却并未作答,而是专心起眼前的事情来。
燃了黄符,再以柚叶沾湿灵泉水朝里面撒去。
以清酒为祭,天地哀歌不止。
容缇哼着镇魂曲,其声悲悯,似乎从亘古传来。悠悠扬扬,随着风声而入。
脆弱的结界很快就被冲破,尧寒站在前面戒备的凝视,一团黑气从里面透出,想要挣脱这样的束缚,里面竟裹着千张脸,一时间鬼哭狼嚎,令人心惊。
“我知你担心褚,但你若不离去,他只会一直一直做噩梦。她们以你为基石,这才凝结作了一团,久而久之就会冲出这结界,寻褚的麻烦。”
最里面的那张脸听罢,便落下了血泪。
她的动作停了,不再朝着外面拱动。
明明没有了理智,早就变成了恶鬼,一听褚的事,却瞬间恢复了理智。
殷牧悠叹了口气,为她上了三炷香。
风吹,而香不灭。
她接受了。
容缇的镇魂曲还在继续,齐岚以灵力净化。
结界已经被打破,只是里面的阴云也渐渐消散,露出了艳阳来。
雨过初晴,还得自在。
—
夜里,殷牧悠回到温宅。
褚没了整日的噩梦所扰,病也比寻常时候好得更快了些。
没过多久,他便彻底痊愈了。
只是这几日,褚老是朝他感叹,身体没有以前好了,动不动便会头疼脑涨。
没了反哺了灵气,他也失去了比常人更健康的身体。
这中间,是相等的。
殷牧悠劝他:“那日齐将军告诉我,你或许开了上等武脉,只要勤加练习,日后总会和以前一样的。”
“上等武脉?”褚睁大了眼,这可是他万万不敢想的东西。
殷牧悠踌躇着问:“褚,我可能会跟着齐将军去王都,你是要留在温庄,还是……”
褚斩钉截铁的说:“我跟着郎主!”
殷牧悠无奈的朝他说:“我原本都想好了说辞,现在看来,你还是跟着我。”
褚眼神一亮,喜悦不言而喻。
不过殷牧悠忽然间要去王都,让褚感觉格外奇怪:“郎主去王都是有什么事吗?”
“寻一味药。”
褚紧张了起来:“郎主是病着了?”
殷牧悠摇头:“病着的人是你。”
褚摸不着头脑,疑惑极了:“可我的病都已经痊愈了,还需要什么药呢?”
殷牧悠没有告诉他,那味药凡人得不到,唯有去找齐岚口中所说的真武宗师兄寻一寻,若是能找到,便能补足褚天生所缺。
“你这几日噩梦连连,止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再犯,还说痊愈了?”
褚讪讪露出笑容:“郎主对我真好。”
殷牧悠又嘱咐了几句,很快便从屋子里退出。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清澈的月光柔纱一般的照在殷牧悠的侧脸上,尧寒等在外面,舔了舔自己的肉爪,见殷牧悠出来后,这才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便回了寝屋,花霓端了些饭菜进来时,看到尧寒乖乖的蜷缩在殷牧悠怀里,像只乖巧的团子,她还忍不住笑了起来:“郎主,他是彻底黏上你了。”
除了郎主外,这只猫不让任何人碰呢。
虽然很凶,但格外认主。
尧寒半睁着眼,斜斜的看着花霓,那金色的眼瞳里透着些许鄙视。
什么叫黏上了?
这个人的怀里,可是他的地盘。
既然是自己的地盘了,他就得看好了。
不仅要看好了,还得留下气味,威慑其他妖兽,好让他们知道,这只人类是有主的。
殷牧悠的手放在他的下巴上,尧寒很快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再也没了之前的抗拒:“喵~”
殷牧悠闷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这下尧寒彻底满意了,眯起眼开始享受。
这样子直接让花霓睁大了眼,为什么郎主身边每一只小动物,她都觉得成精似的聪明呢!
“郎主,先用膳。”
吃食摆在殷牧悠面前,他饿了许久,胃部空荡荡的,一碗热汤下肚,便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这种真实感,让他格外的贪恋。
殷牧悠忽而又问:“容缇呢?可喂了?”
花霓连忙点头,她记得郎主曾说过,鲛人若是饿着肚子,会变得非常恐怖的。之前还以为郎主会卖掉他,没想到就这么给养下来了。
还好温庄的天灾过去,她们温家现在纵然拮据些,但等到来年开春,日子一定会好过的。
殷牧悠看着不怎么待见那只鲛人,每天晚上鲛人爬床,郎主都勒令他睡在门口。
起初花霓还觉着怪可怜的,到后来她竟然也渐渐习惯了,还把盆都放到了门口,吃的时候方便。
容缇每次看到盆,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谁知有一天徐常林过来找殷牧悠,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盆,容缇直接就给了他一口。
咬完了才发现……他和尧寒一样染上了护食的习惯。
不过尧寒护食的本能,转移到了殷牧悠身上。
而他,没机会罢了。
殷牧悠吃完,花霓便把碗筷给收了下去,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尧寒望着他的侧脸,他睡得没有半分戒备,不似白天,他不喜欢看着他消沉的模样。
尧寒凑了过去,离得殷牧悠更紧了一些。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难怪之前殷牧悠总说梦见他,也难怪他被陆文龙折磨的时候,是殷牧悠救下了他。
尧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夜色逐渐深邃了起来,皎洁的月光从雕花窗撒入,照在他的脸上。
他金色的兽瞳一直紧紧盯着殷牧悠那苍白的唇,人类表达亲密,总喜欢舔这个地方。
尧寒从来没有这样舔过谁,他却生了魔怔一般,朝那个位置挪去。
在尧寒的印象里,他和他该是亲密的。
必须亲密。
尧寒的心脏也乱跳了起来,有种在做坏事的感觉,他想要他,无时无刻和他在一起,仿佛唯有如此,他心里的扭曲与黑暗才能得到平息。
心里某个位置在叫嚣,他像个贼一样的终于到达了那个位置。
尧寒舔了他一下,眼瞳的金色逐渐深了一些。
不够……
第二下。
还是不够……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得无厌,终于舔第三下的时候,殷牧悠睁开了眼,满脸黑线的问:“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喵!”这变形的声音,完全是被吓到。
好不容易偷亲一下,竟然被抓到了!!
尧寒弓起了身子,一跃跳到了黑暗的隐处,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殷牧悠的面前。
殷牧悠喉头一口老血,伸出手想叫住尧寒,可他跑得那么快,殷牧悠根本来不及喊住他。
回来啊,又不是不让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