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三千都是我(40)
不过,他其实还是想要以前那个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长肉的小妖精。
他还想抽个时间跟裴质把话说开,说他脸盲症已经好了,问问裴质到底是哪个山头的什么妖精。
但是当裴质穿着一身布衣,站在他跟前时,他的话默默憋回去了。
“参见陛下。草民是浙江籍商人郝多金,干的是四处收集东西在各处转卖的贱活。听闻朝堂需要粮草马匹,臣这里都有,粮草可以按每车比市价低三两的价钱卖给朝廷,马匹每匹可以比市价低二两,而且保证是最好的战马,您看如何?”
殷瑜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郝多金又是个什么鬼!若不是他脸盲症好了,这会可能正高兴,庆幸老天爷给他砸下来个大馅饼呢。
虽然郝多金的出现对朝廷有利,也解决了他一个大问题,但是当谁看到自己的爱人,贴着个假胡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别人,还要跟他做买卖,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他只想把裴质拖回养心殿,拿铁链子锁起来,不许他再作妖。
想做买卖可以,跟他说一声不行吗?或者派个别人也行,为什么要亲自上阵?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事,裴亦作为裴质的亲兄长,却真的只将郝多金当做陌生的富商介绍给他。难道裴质贴上个胡子,裴亦的眼睛就瞎了?
“陛下,您若不放心,大可找人先验货,草民做了三十多年的买卖,向来以诚信示人。”郝多金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很是得意。
殷瑜装作吃茶,挡住自己不认同的神色。裴质如果按裴家子弟的年纪走,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从哪儿来的做了三十多年的买卖?
这大殿中,最没诚信的就是裴质了。
裴亦看陛下并没有太满意,躬身道:“陛下,臣是按皇后娘娘懿旨,随便找的一个富商。若陛下不满意,臣再去找就是。”
裴质慌了,他说的多好听了,怎么还不满意?他辛辛苦苦好几日,从殷瑜和各宫那里克扣了不少银子,都拿出去倒腾粮草了,如果殷瑜不买,他可就要血本无归了。
“陛下,草民的价格公道,粮草也是上等的,您可以派大臣去草民商铺看一看,保证陛下满意。还是说,您有什么疑惑,或者要求?”
“爱卿辛苦了,先下去吧。”殷瑜没有立刻答复,反倒打发裴亦出去了。
裴亦快步走出皇宫,宫门口自有马车在等着他。他站在宫门底下,一步都不肯多走,大声斥责马夫:“许望北,你有没有眼色,还不赶紧把马车赶过来,扶我上车?”
许望北本来躲在马车里,听裴亦这么一喊,恨不得飞过去捂住他的嘴。宫门后多少侍卫,以前都是他的手下,他已经沦落至此,裴亦能不能给他留半分颜面?
“许望北,还不赶紧过来!”
许望北无奈,只得赶着马车过去。宫门口的侍卫看见他,都不敢抬头,想装作看不见他,避免以后见面时尴尬。脱了侍卫这身衣裳,他们都是某个官员的子侄,日后还得打交道。
“大人,请上车吧。”许望北嘟嘟囔囔,“多走两步路会死吗?”
“会。陛下赏赐的小厮,不用会可惜死。”裴亦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他被调教了两日,立刻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裴亦满意地扶着他的手上了车。
*
东暖阁的谈判还在进行。
殷瑜的老神在在,把裴质逼得手忙脚乱。他以前开出了那么好的条件,明显是诚心要与朝廷做买卖,为何殷瑜就是不同意呢?
而且殷瑜看他的眼神好奇怪,总像是在打量他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殷瑜有脸盲症,他这会早就怀疑殷瑜把他给认出来了。
反正殷瑜肯定认不出他来,所以到底在怀疑他什么?
裴质虽有大富商的一些能力,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富商的弱小地位,注定他还是会处于被动的一方。
他又夸了自己几句,见殷瑜还是不表态。他索性硬着头皮,开始继续往下走流程。
“陛下,跟朝廷的买卖,草民想做长久了。商人身份卑贱,草民想为子孙后代谋个出路,希望能得封皇商,从此也算是半个官,草民的子孙后代也可以穿绫罗绸缎了。”
殷瑜拧眉:“你的子孙后代?”
“是,臣有好几个孩子。”裴质大声笑笑,摸摸自己的山羊胡,感叹,“人活着,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过的更好。”
殷瑜面无表情“哦”了一声,忽然伸手拽住裴质的衣襟,将他拽到面前来。裴质吓的胡子都掉了半个,愣愣地看着殷瑜。
“陛、陛下怎么了?”
“朕想灭了你的子孙后代。”殷瑜恶狠狠道。
裴质被他的眼神吓地不轻,说话都结巴了,小手摆的飞快:“生、生意不做了就不做了,陛下您您您可别杀我,有话咱们好好说,慢慢说。”
“朕不杀你。”殷瑜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皇商你是做不成了,皇妃还是可以的。即日起,进宫侍寝,封为郝贵人。”
裴质:“……”谁踏马要当贵人,流程不对啊,渣皇帝!
第27章 裴质的真实身份
裴质辛辛苦苦在宫里节衣缩食, 在外派人大量收购粮草马匹, 为的是啥, 难道为的是进宫当贵人?
他想一巴掌糊死殷瑜。
“陛下,您都不去看看臣的粮草,都是好粮草, 好马匹!您看了,肯定会心动!”裴质焦急解释, 伸手掰殷瑜拽着他衣裳的手指。
殷瑜看他这么不老实, 放开他, 还向后推了一把。他身体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被宫人一左一右架住。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这个生意朕与你做了。”
裴质大喜, 怒瞪左右抓着他的宫人。还不放手作甚, 没瞧见陛下都反悔了, 又准备跟他好好做生意了吗?
殷瑜盯着他,目光锐利, 仿佛是猎人终于捕获到一只肥肥的猎物。
“但是朕有条件。”
裴质赶紧道:“价钱当然还可以再让……”
“条件就是你把自己给朕。这批粮草该得的银子, 就当是你的嫁妆陪进宫。”
裴质如五雷轰顶!还讲不讲理了?
“哦,朕说错了。”
裴质松口气, 就是嘛,劫色已经很过分了,还劫财就更说不过去了!
“你是男人, 不能是嫁妆, 朕吃点亏, 就当是彩礼吧。”说完,殷瑜重重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真的吃了很大的亏。
裴质气的想杀人,他刚要跳起来打人,就被压着他的宫人带下去了。也不朝别的地儿送,直接送到香池。
*
把裴质送走,殷瑜抬手叫来宫人:“给朕拿一套宫人衣裳。”
“是,奴才斗胆问问陛下要去做什么?”
殷瑜乐道:“去伺候伺候那位郝贵人。”
宫人自去拿了一套大些的太监衣裳来,给殷瑜换上。
正换着,路勒进来禀告。
“陛下,您派臣去南山普渡寺监工新佛像之事,臣已经完成任务,十一尊金像已放置于大殿。”路勒小心的看了眼殷瑜的神色,“方丈用剩下的金料做了块牌匾,说是可以保佑陛下,护佑皇宫。”
殷瑜点头。
路勒问:“陛下,挂在哪儿?”
“挂在东暖阁正殿,不,偏殿吧。”
路勒道:“上面题的字有宁神安眠的意思,不如挂到养心殿?”
殷瑜眼神往下睨了他一眼,他不敢再多言,磕了个头,出去了。
“把路勒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吧。”殷瑜能看到所有人的面容了,路勒也就不再特殊了。
“是。”
殷瑜拿了块帕子,蒙住自己的脸,想象着一会要怎么折腾裴质,不由笑出了声。
小瘦子道:“新纳了贵人,陛下这么高兴?”
众宫人也很好奇,那个郝多金看起来得有三十多岁了,而且面皮黑的很,还有山羊胡,陛下原来好的是这口吗?
“是,初见郝贵人,朕魂都要被吸走了。”殷瑜对着铜镜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大跨步往香池来。
到了门口,他不着急进去,先在门口故意捏着嗓子大声说:“陛下让奴才来伺候郝贵人沐浴,一会郝贵人若不配合,你们几个便一齐进来摁着他。咱们把他衣裳剥了,按宫里的规矩,教教他侍寝的规矩。”
裴质正在里面吃点心,闻言,赶紧抹抹嘴,躲到了屏风后面。
他已经接到系统消息,知道殷瑜要来,所以也没法让“郝多金”代替他在这里受罪。
不过,他想着只要躲到殷瑜过来,就可以逃过宫人的为难。
在宫里待的久了,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宫人折腾人的手段才是最狠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裴质蹲在地上,尽量把自己缩小,呼吸也放轻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身侧就有一盏油灯,将他的身影全打在了屏风上。
殷瑜进来,就瞧见他努力缩着的身影,抿了抿唇,“咳”了一声,就见缩着的身影又小幅度地缩小了点。
他忍俊不禁,故意把脚步声放重,走到离屏风不远的地方,大声道:“奴才奉陛下旨意来调、教您,您是自己脱还是奴才给您脱。”
静默片刻,知道逃不过了,屏风后的人厉声吓唬他:“我跟皇后是亲戚,你别惹我。”
“奴才奉旨办事,皇后主子也拿奴才没法子。您要是不配合,奴才就叫人进来了,到时候那么多人摁着您扒光了,更不好看!”
裴质崩溃,他从怀里掏出几个圆溜溜的金锞子,从屏风下面递过去:“大哥行行好,别折腾我了。等会陛下来了,我跟陛下说,不让他怪你。”
殷瑜收了,随手放在池边,他在屏风上扣了扣:“贵人,请您将衣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