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三千都是我(31)
“怎、怎么教训?”
“这个,朕不同你说。总之,不会让他好过。”殷瑜坐起来,准备拿床边的汗巾,却见卢选侍带了个帽子睡觉。方才进屋,卢选侍便一直带着帽子,这不奇怪,可谁睡觉还会带着帽子?
而且,卢选侍似乎并未对他的光头表现出诧异来!
他愣了愣,问:“你是朕的盟友?”
“是啊。”裴质神色认真,态度肯定。
“你再发个誓,若你跟皇后是一拨的,那就永远不、举。”
裴质:“……”他不敢发这个毒誓,怎么办?
第24章 掉马掉马掉马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他, 嘴角弯起,眉眼中却没有笑意。裴质看的胆战心惊,他弱弱地举起手,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如果臣跟皇后是一拨的,臣就、就、就……”
为了保住小命,男人他都不做了。咬牙, 他拼了:“就不……唔。”
他的嘴被捂住,“举”字没有发出来。他悄悄松了口气,抬头,殷瑜目光带着玩味, 高高地挑着眉看他。
“朕想了想, 不、举这个誓言还不够毒。”
“……”这还不够毒?裴质赶紧露出个既乖巧又可怜的表情,“陛下, 早点睡吧,臣去下面给您守夜。”说完, 身体往床边一滚, 想就势滚走。然而殷瑜长臂一捞, 反而将他捞到了自己怀里。
他脑袋撞上殷瑜结实的胸膛, 整个人被殷瑜抱住,动弹不得, 鼻息满是殷瑜的味道。他有些害怕,又有些燥热, 脑子几乎都不转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消除殷瑜的怀疑。
“你在做什么?”殷瑜拽着他的耳朵问。这家伙在他怀里待了一会, 竟然用力抱紧了他,将脑袋埋得与他身体密不可分。“你是打算闷死自己吗?”
裴质听见殷瑜这么问,点了点头,是,他想闷死自己。
笑声从脑袋上方传来,裴质觉得这笑声还算愉悦,心想应该不至于死的那么惨,那就不闷死自己了。
他大着胆子仰头,想瞄一眼殷瑜的脸色,就听殷瑜问:“你知道十大酷刑吗?”
擦,还说喜欢皇后!喜欢还能用上十大酷刑?
“知道。”裴质老老实实点头。这时候不老实也不行了。
什么凌迟啊,炮烙啊,单听名字他都害怕。
殷瑜捏了捏他的耳朵,似笑非笑道:“朕决定在你身上试试。”
裴质吓得都结巴了:“不、不、不至、至、至于吧?”
殷瑜继续揉捏着他的耳朵不说话,裴质耳朵敏感,身体的燥热混合上心里的害怕,却莫名地让他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快乐滋味。
“至于。”殷瑜笑道。他从话本上学来的床、事十大酷刑,什么九、浅一、深,什么欲、求不得,这下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在裴质身上,给他点教训尝尝。
“系统出来救我。”
系统装死。
裴质猛地从床上跃下,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他这屋里摆设太满,腿不小心被方桌绊倒,桌上的青花瓷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他脸向下,朝着碎片摔了过去……
“啊——”
殷瑜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拦下,免了他血光之灾。
“毛手毛脚的,你就不能小心点?”
“臣知道错了。”裴质老实巴交。
“你这是心虚要跑?错了不认还想跑,罪名加重。”
裴质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他忽然灵机一动:“系统,我要开启穿越通道。”
“开启成功。”
裴质大喜,然而他的嘴角还没有翘起来。眼前画面一转,从温暖舒适的床,变成了满地瓷器碎片,他又一次脸朝下对着碎片摔倒!
这穿越通道也坑了人,短不说,穿回来的真是时候!又是一个辣鸡设定!
殷瑜又一次救了他,把他抱回床上。裴质抱紧殷瑜,崩溃地想,算了,还是自己闷死自己吧,也算解脱了。
“有读者大大砸雷,恭喜获得特权。”000忽然开口。
裴质大喜,赶紧说:“我要一头飘逸的秀发,快快快!”这是哪个读者大大,感谢你救我狗命。
“特权获得成功。”
裴质只觉得头皮一痒,随后就感觉帽子要被挤掉似的。他伸手扶正帽子,坐起来,对着殷瑜嘚瑟一笑,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怂劲儿。
在殷瑜的注视下,他微微一笑,将帽子取下,然后脑袋用力甩了甩他飘逸的秀发,苦恼问:“陛下,刚才您说什么十大酷刑?”
殷瑜呆住,满目都是不敢置信。方才越坚信,此刻越错愕,他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不管皇后是什么妖魔鬼怪,本事肯定也小的可怜。比如眼睛的伤,皇后就不能立刻治好。所以头发也不可能这么快变出来?
“不可能。”殷瑜摸上卢选侍的头发,乌黑顺滑,不是假的,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关于皇后的每个想法,他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然而每个人都不相信他,事实也总是打他的脸。
卢选侍不是皇后的分、身。
之前关于皇后的想法,也是他胡思乱想吗?
本来就不可能的事,他为什么要去想呢?
“陛下?”裴质敏锐地察觉到殷瑜情绪的低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殷瑜,只好伸手抱了他。“我们歇了吧?”
殷瑜点头,一夜未睡。
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
第二日,殷瑜差人分别通知皇后、薛美人、德妃、越才人,到御花园用膳,地点都安排在了假山附近。
楚昭仪那里,他本来也想派宫人说一声,但是没想到楚昭仪自己来了。
楚昭仪还是穿着他最爱的绿色长袍,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全部束起来,而是束了一半,风一吹,头发就不安分地从脑后跳到前面来,害的楚昭仪一直不停地用手拨弄。
看着这一头乌黑的秀发,殷瑜说不上自己是心塞还是庆幸。
他现在唯一能得出结论的便是,皇后与楚昭仪、卢选侍不是同一人。
“陛下,等会我们一起去御花园吗?”楚昭仪在殿里百无聊赖,随手摘盆栽的叶子玩。
“不。朕还有折子要批,你先退下吧。”
楚昭仪佯作不甘愿地退下了。出了东暖阁,立马开心地踩着小马达回了养心殿,他将门关上,不许宫人随意进来。
拿出一面铜镜和剃刀,揪住自己的头发,心痛万分。
但是再心痛,他也得狠下心来把头发剪了。牺牲头发,就能消除殷瑜的疑心,也算是牺牲的比较有价值了。
他剃了头,将头发匆匆收在怀里,一会找地方扔掉。收拾完,再摸摸头皮,发现还有些硬茬子刺手,他做事一向追求完美,便又耐着性子刮了一遍。
正刮着,系统忽然说话:“皇帝来了,已经在院里。”
“怎么报这么晚?”
“本来他要去旁边的院子,突然改变主意过来了。”
裴质慌张将剃刀收进怀里,来不及清扫桌上的小碎发,只得匆忙用袖子将碎发擦到桌与桌的缝隙中。
殷瑜存了个心眼,没让宫人提醒,直接推门进来,就见裴质光着脑袋坐在圆桌上,看着话本,吃着点心。
他狐疑地看着裴质,后者也不起身,反而还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倒把他瞪的没脾气了。他忽然记起来,如果薛美人不是皇后的分、身,那还是他对不住皇后,这么一想,他面对皇后的底气就没了。
“皇后看的什么书?”他凑过去问。
裴质佯作恼怒,将书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殷瑜立刻起身站好,抿着嘴不敢说话了。跟面对卢选侍完全不同,殷瑜在心爱之人跟前,完全就是听话的小奶狗。
“陛下好厉害的手艺,给臣这头剃的可真光。”
殷瑜垂首:“是,朕一时手痒。”
“陛下是觉得臣是孙悟空,能拔下一撮毛,变出许许多多分、身来?”裴质故意问。
殷瑜怕他生气,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朕怎么能这么想呢?朕就是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怕你头发长不舒服?”
裴质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是自己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心,看着话本,仿佛将殷瑜给忘了。殷瑜自己在他身后站了会,一动不敢动。站了半响,才轻声问:“皇后,朕让人过来请你去御花园用膳,你怎么跟宫人说不去呢?”
“臣光着脑袋,怕丢人,不想去。”
殷瑜又赶紧劝,又讲了许多逗趣的事,将裴质哄高兴了,裴质这才松口。
两人准备出门,殷瑜很是贴心,主动帮裴质更衣。他拿起帽子,眼尖的发现帽子上有许多小碎发,再往桌子上瞅,边边角角也有许多。
他清楚地记得,他是在床上给皇后剃的头,剃的干干净净,还用湿毛巾将头皮擦干净了。这碎头发不可能出现在梳妆台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后坐在这里又剃了一边头发?而且是刚剃,来不及打扫干净碎发。
皇后既然能在被子里变换衣裳,是不是真的也有迅速长出来头发的本事?他受伤的眼睛虽然没有立刻好,但是过了一夜就好了许多。
一时间,他又对自己的猜测充满了信心。
他快要被裴质给整疯了,一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一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心情起起落落,不断地在“朕是对的,皇后就是有问题”和“朕办了错事,还不断地怀疑皇后,朕怎么可以这样”中来回切换。
他这次没有立刻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吹掉了帽子上的头发,笑着将帽子给皇后戴上。
“皇后,陪朕去御花园吧?”殷瑜冲他伸过来手,他也笑着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