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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60)

作者:白刃里 时间:2018-10-04 23:53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豪门世家

  裴洹说:“嗯,其他人,内宫苑统共那么点人,既然与皇后无关,爱卿是说该查查太后么?”
  那人顷刻僵住了,连连摆手;“陛下误会了,臣不敢。”
  裴洹笑笑:“误会?所以爱卿觉得与太后无关,应当是皇后的错?”
  那人被绕得晕头转向,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带着哭腔道:“陛下恕罪,臣不敢胡乱猜测,太后和皇后都是千金贵体,这……”
  皇帝寡淡地把目光移开,不再理会那人,任由他浑身发抖跪在那里,其余人也都闭了嘴。
  半刻钟过去,除了时不时禀事的人来来去去,大殿的气氛近乎凝滞。
  炽烈阳光充斥着高大殿门,一团晃动的影挡住光线,在深色地砖上投下很长的影——奉铉卫押着皇后一行人回来了。
  随行潜逃的宫人直接被按着跪在地上,在殿门外跪了一排,皇后一身华服,满头金玉凤钗步摇轻晃,秀美端庄的脸上神色复杂而冰冷,被奉铉卫“请”入殿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孙氏三公一个接一个倒台,她仅有的仪仗就是太后和皇帝,而说到底,也只有皇帝。
  孙梦汀眼中蒙着一层薄薄的泪,但她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就那么平静地睁眼看着皇帝,那真是一双会说话的眼,里头写着千古之恨般的万语千言,又甚么都没有。
  她一步一步穿过大殿中央的过道,停在那里,缓缓地、姿态优雅而脆弱地跪下,华丽凤袍衣摆逶迤满地。
  “请陛下赐罪。”
  她的声音柔和轻细,微低着头,金步摇反射出绚烂的光,就这么认了罪。
  “什么罪?”裴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发沉,“皇后。”
  陆眷卿、燕云侯和温戈的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孙梦汀展袖、拢手,拜下去,额头触手背,又说一遍:“请陛下赐罪,降罚。”
  裴洹眼中的诧异闪过,袖袍下的手微微发颤,沉声怒问:“宫中魔物与你有关?”
  孙梦汀毫不犹豫:“正是。”
  “孤的病与你有关?”
  “正是。”
  “瑞王受伤,与你也有关?”
  孙梦汀迟疑了一下,依旧道:“正是。”
  殿内死寂一瞬,裴洹倏然起身,将御案上茶盏奏折统统扫到地上,怒吼道:“无关人等都出去!”
  众臣慌慌张张退散,燕云侯和陆眷卿他们却没走。
  殿内瞬间空空荡荡,裴洹疾步走下台阶,弯腰一把掐住孙梦汀下颌,虎口抵着她喉咙:“承胤方才受伤,被魔物所害,此刻生死未必,皇后,你最好想清楚再认罪,若耽误了救人,你想保的人,一个都保不住!”
  皇帝此刻才终于袒露出真正的情绪,孙梦汀双目微微睁大,呼吸略有些困难,眼角泪水滑落:“是孙家的错,是我的错……”
  裴洹扼住她的脖颈:“孤不需要你们认罪。说,瑞王的伤怎么回事!”
  瑞王府。
  裴珩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起先还在流冷汗,现在只是浑身抽空一般的疼痛,他不想在房间里待着,胥锦把他抱到庭中扶桑树下的躺椅上,裴珩清瘦修长的身形被不合时宜的一件裘氅盖着。
  “才早秋。“裴珩轻声道。
  胥锦握着他的手,守在旁边,扶桑似乎永远也开不败,火红落花铺了满地。
  “是不是疼?”胥锦注视着裴珩,低头吻在他手背上。
  “疼。”裴珩知道自己此刻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强撑着说谎并没有意义,“比起慈悲台上,还是好多了。”
  胥锦的灵力一刻也未撤离裴珩体内,那纯净精绝的力量无所不在,捕捉住每一瞬细微异动,试图找出疗愈裴珩的办法。
  “你的灵力,在我身体里么?”裴珩强打起精神看着他。
  “在的。”胥锦为了不让他太费力,便凑到他旁边,令他只需轻声说话就可以。
  “在哪儿?”裴珩笑笑,眼里万般的柔和,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自己额侧,“所有心脉穴位么?”
  胥锦重新握住他的手,与他五指交扣,低头亲吻裴珩,耐心地道:“所有地方,你的所有地方,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那很好。“裴珩说,”胥锦,我那缕魂魄在魔海停留太久,即便受你炼化,也不能恢复如初,怕是凶多吉少。“
  “别胡说。”胥锦的声音微不可查发抖,“宫中正在查。”
  裴珩似乎一点儿也不疼一样,气息薄弱地躺在藤椅上,细细端详身边的人:“胥锦,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这是世上最好看的模样,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这就是最好看的模样。”
  胥锦拥着他,早秋时节,一袭裘氅着实过于厚重,可即便隔着这样厚重的一层,他仍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人清瘦的线条。
  “就因为好看,所以前世就留在云府海境没有走,这辈子就把我留在身边也没有分开。”胥锦看着他,“幸亏没有旁人冒用这张脸。”
  “冒用了也无妨。如若壳子底下不是你,遇见了也没有用。”裴珩回手扣住他的手指,“胥锦,你的脾气、习惯、说话的语气……诸此种种,都让我不得不喜欢,只要看见你,什么都是好的。”
  裴珩说话的声音很轻,因为一用力就疼,但他的声音清晰笃定:“世人常常怀念初见,可在我这里,相处许多年后,也只会喜欢你更多些。从前我总觉着天长日久,没有结束的时候,我永远都能寻到理由在你身边,或者把你留在身边,如今想来,是我年少轻狂之过,仗着看不到头的长相守,就什么都压在心里。”
  “知道错了?”胥锦贴着他的脸颊,喉咙发苦地笑着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说,我还能拒绝你不成?你想要的,有什么我没给你的?”
  “知错了。”裴珩艰难地抬起手,抚摩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早知你要什么给什么,就该再张狂些,把你彻头彻尾占了,好过这么多年只能悄悄得意。”
  “没错,你没错。”胥锦似乎怕极了从他这里听到后悔二字,说道,“你虽然没开口要求,我也早就认定你一个了。”
  “总是你让着我。”裴珩几乎舍不得眨眼睛,细细看他。
  “不光是我,我的王爷到哪儿,旁人也都只有让着他的份儿啊。”胥锦的灵力捕捉到裴珩心脉间细微异常,心里一盆冰水浇下去,那缕魂魄严丝合缝回到了裴珩身上,但内里没有彻底炼化的魔气已经侵入裴珩心脉,如一滴墨水汇入江海,有迹而不可寻。


第76章 破釜
  皇帝把孙梦汀狠狠摔到一旁, 毫不留情面:“不都是你做的么?为何说不出缘由!瑞王若不得疗愈,你孙家连祖坟也别妄想留下!”
  孙梦汀浑身发抖,却依旧有一股气强撑着她一般, 背脊僵直地在地上狼狈跪坐, 忍着泪水, 满脸冷漠:“陛下, 您身上也有一半孙家的血……”
  “那又如何!”裴洹冷冷地站在那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无情帝王, “你以此就能说服我什么吗?你以为那些东西也配?”
  孙梦汀恍然了悟, 裴洹从入城到现在, 做的一切只有两个目的,一是震慑百官, 二是寻到宫中魔物始作俑者, 拷问出疗愈裴珩的方法。
  至于月余之前是谁下药害自己, 裴洹此刻并不急着处理。
  真相随时恭候,可瑞王只有一个,紧急与不紧急一目了然。
  孙梦汀却没有退路, 她终于放软身段,跪在那里将魔海的事一五一十地招了:“我父亲年初的时候开始与一些奇人异士往来,府里常有术士、修士秘密出入,我曾见过数次, 问父亲,只说是有人献宝,想借他之手呈与圣上, 但一直没听闻父亲向宫中进献什么东西。”
  “后来我在父亲书房见到那宝物,是一座白玉玲珑塔,巧夺天工,灵气逼人,自带寒气。像是封存什么东西的法器,如今想来,那便是封存王爷魂魄的玉塔。”
  裴洹脸色铁青,负手踱了几步,再没看皇后一眼。
  陆眷卿问:“玉塔如今何在?”
  孙梦汀眼泪滴在冰冷的石砖上,答道:“早已损毁,父亲有一次入宫,回来后带着玉塔碎片,那是三月末,约莫那时,魔海就被他引到宫中潜伏着了。”
  温戈追问:“江湖术士的名号你可知晓?有什么特别之处?”
  孙梦汀深吸一口气,令自己镇定下来,据实以告:“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普通得瘆人,普通到看过他们后转头就再也想不起来长相。”
  温戈嗤笑:“过犹不及,普通到让人不得不注意的地步,这手法九成出自蓬莱吴氏。”
  皇帝微微一抬手,一队西陵卫立即动身。
  “魔海如何被引到宫里的?你们怎么应付那东西?”燕云侯和温戈问。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不清楚。至于怎么应付……镇灵符。”
  裴洹盯着孙梦汀:“孤今日不问别的,只一桩——你还知道什么与瑞王有关的事,统统说清楚。”
  孙梦汀微微一抖,嘲讽地一笑:“再没别的了,我丁点儿害他的心也没有。”
  她说没有,却没人信她,陆眷卿眉头微蹙着,在思索怎么说服皇上立刻废后并把人送到诏狱受审,又该用什么刑罚来拷打比较合适。燕云侯则在想,胥锦会先去拆了孙家还是先来拆皇宫。
  温戈又问了几个问题,而后劝皇帝,让人把皇后先带走。
  “皇后娘娘的确不知道怎么救人。”温戈说,“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看王爷今晚能不能熬过去,魔气入凡人体内会引致病痛,入皇族体内,会与神脉相冲,大病一场逃不过的。”
  裴洹阴沉焦虑地来回踱步,燕云侯问:“娘娘把罪责统统揽到自己身上,但这些事,她似乎只是知情,并不像亲手参与过。”
  裴洹沉声道:“乐得担罪就担吧,欺君罔上本就是死罪。”
  他转头问:“太后呢?”
  陆眷卿见裴洹表情冷硬,并不是关心太后的意思,不由蹙眉,燕云侯则立即答道:“永慈宫被邪祟毁得乱七八糟,太后应当在琼云宫。”
  裴洹面色不善;“皇后做的事,太后不可能丁点儿不知情。”
  几人顿时都要劝他,国事家事总不能一起乱套,太后那边还不能动。
  裴洹立刻看出他们想说什么,一抬手:“孤明白,只是孤觉得,当初暗中下毒的授意者,或许就是太后。”
  这回连陆眷卿也不得不惊讶,他们查出几名后宫宫人,顺藤摸瓜,线索都指向皇后,宫里每个人他们都怀疑过,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太后与此事有关。
  虎毒不食子,太后是裴洹亲生母亲,从无罅隙,何故要杀皇帝?
  裴洹揉了揉眉心:“孤一开始也不明白,但太后这两年来时常不对劲,孤忙于政务,问安的次数不多,也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几人自然而然想到,会不会太后受人蛊惑,想要效法武后,亲自登临朝堂,于是对皇帝下手?
  可太后素来与前朝保持着非常正常的距离,极少干涉朝政。
  裴洹闭了闭眼,有宫人来禀报:“回陛下,太后月余没有踏出永慈宫一步,今日突发变故才出了门,回到琼云宫歇息后,继续闭门谁都不见。”
  “温戈,正好,你去查永慈宫。”裴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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