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会飞(25)
“所以你是嫌它太贵了才一直没有买给我?”
林温一点头,实话实说:“对啊,不然我早就送给先生了。”
傅深:“……”
刚才说什么来着?心软?想带着林温一起渡船?
谁说的?!
反正绝对不是他说的!
傅深挪过去,砰的一声关掉林温那边的车门,把林温隔绝在车外。
过了一会,他犹觉得不解气,又把车窗降下来,对着外面一脸莫名其妙的林温喊道:“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尽早把你学校的功课结了。事情处理妥当,给我回国去!”
“啊?”
林温完全不懂为什么:“可是先生,您在车上的时候不是说一年后回去吗?怎么又提前了?”
回答他的只有嗖地开走的车尾气。
林温看着身后的别墅,一脸不解。
“不是都到家了吗,还开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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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连更结束了,下周恢复周四五六的更新时间哦~假期愉快!
第26章 离开前夜
时间就像握不住的沙,飞速即过,不给人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从前林温待在终年昏暗冰冷的阁楼,只觉得时间像油煎似的,怎么熬都熬不到尽头。如今大半年的筹备时间他却觉得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回国的前一天。
他在英国满打满算只待了两年,这半年的时光傅深还给他办了休学手续,让他去了伦敦一家小投行里从分析师做起,扎扎实实地囤积了一段时间的实践知识。学业方面他时间不足,课程并没有读完,由傅深牵线给他联系了国内的大学,下学期统一再接上课程即可。
傅深多年来累积的年假在英国用了个干净,除了必要回国处理的事宜,这一整年他几乎都待在伦敦,既陪着林温也处理自己的事务。临行在即,各种辞别和打探消息的酒会接踵而来,蒋越跟傅深关系好又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社交达人,这种聚会每每要通过他来邀请傅深卖面子。次数多了蒋越也烦了,干脆开放了俱乐部二层做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聚会场,把所有要来拉关系问消息和告别的人都邀在一起,一次性解决个干净。
傅深因为有个临时的线上会议来晚了一会,来的时候林温身边已经围满了人,客套和寒暄的交谈声嘈杂成一片。人群的聚集倒不是为了林温这个初出茅庐还没站稳脚跟的新人,而是为了坐在林温旁边正笑着熟稔的和林温说话的——詹姆斯。
休闲的聚会,跳舞唱歌和玩扑克的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彩色的聚光灯打的五花八门,灯光偏移时不仔细看都无法认出前方站着的人是谁。但偏偏一处,像是买通了主办方,灯光打的透亮,还有一盏折射着钻石光的灯球放在身旁,把昏暗视线下整场的聚光点都集中在了那一人身上。
那人还精心打扮了自己,穿着像是宫廷裁剪的白色骑士外套,戴了袖扣,连头发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胸针倒是没张扬的露在外面,只扣在衬衣上露出一半影影绰绰的边,彰显着这人不凡的家世背景和经济实力。
傅深倒是没注意这富家公子暗搓搓显摆自己的装扮,他只是在锁定林温之后视线顺带,瞥了一眼林温身边那一头扎眼的小金毛,下意识不满地“啧”了一声。
蒋越从后面走来刚好听见这一声,走上前搭着傅深的肩,让服务生给傅深端了杯酒,看了一眼出着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手里甜品的林温,又看了看笑着往林温餐盘上放蛋挞的詹姆斯,才在傅深耳边笑起来:
“没办法,谁让他有个王妃姐姐还有个在政界的哥,这哪一家的聚会能不喊他啊。我也就顺手给他发了张请帖,谁知道人家真来啊。还是你威名不减当年,送个行都能让人家王室上赶着来。”
“是我的威名还是钱的威名。”傅深喝了一口酒,推开蒋越搭在他肩上的手,冷笑道:“你就差拿个聚光灯放他脸上,让全场的目光向他看齐了,谁还能看不出来你收了他的好处?”
“嗐,互利互惠的事而已。”蒋越贱嗖嗖的又把手肘搭到傅深肩上,趁傅深没抬手推他的功夫急忙补充道:“詹姆斯可说了,今天这场子的所有开销一律由他承担。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给他打两盏灯不过分吧。”
蒋越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半径之内没多少人,才又低下头,在傅深耳边小声道:“你看中的那只股,他愿意帮咱们做仓,他手上的流动资金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其中利害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忍他一晚上吧,反正明天你就带着林温回国了。这可是送上门的肥肉啊傅深,咱们不啃白不啃啊!”
傅深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低头晃了晃酒杯,把话题岔开道:“韩知那边的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吧,上个月我就给了钱把人打发到比利时去了。他也就负责每个月拍点林温的照片送给韩知而已,别的东西他什么也不知道。韩知只以为林温傍上了别人,气的动不动就在国内发疯,连他在这边具体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韩天明那边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和白家合作推出的新盘上,根本就不会想到我们这边。”
有人远远地端着酒朝这边走过来,像是要来寒暄。蒋越挂起客套的微笑,借着嘈杂喧闹的人声,快速对傅深耳语道:“这边的消息通道我都堵的死死的,没什么人能将你把林温送到这边的消息放出去。在你回到国内之前,我保证这里的消息一丝一毫都传不进韩家耳朵里。”
傅深轻点了下头,再次把蒋越搭在他肩上的手推了下去,垂眸交代:“小心驶得万年船。”
前来寒暄的人已经走至面前,客气地朝傅深和蒋越敬酒。傅深和蒋越的话题告一段落,端起手里的酒杯朝对方示意。玻璃酒杯还没沾上唇,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二话不说从傅深手里拿走了酒杯,在蒋越震惊的眼神里一饮而尽,顺带打了个酒嗝。
林温喝的有些急,打嗝半天没停下来,只能捂着嘴看向傅深:“您还在……嗝……感冒呢。医生说了,最好嗝……别喝酒……嗝。”
说完他看向敬酒的人,歉意地笑了笑:“你们聊,我替先生喝就行。”
傅深的手还停在空中,眼神在林温嘴角沾着的食物残渣上停留了片刻,又偏移了视线。下一秒,他悬在空中的手转了个方向,装作自然地伸向林温,抹掉了那一小块面包屑。
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林温冒昧地上前喝掉他的酒发表任何意见。
在场的谁不是经年的人精,眼见傅深这种完全展露出来纵容行径,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着闲聊了两句就转身告辞。
不远处的詹姆斯疯狂冲蒋越眨眼睛示意,蒋越没办法,秉持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良心商家原则,硬着头皮领着傅深和林温又重新坐了回去。
好在周围人都能看出他们几个有话说,识趣的离开了一大半,只留下几个跟傅深他们熟识的朋友,一群人笑笑闹闹地说着以前的事,场面也没有太尴尬。
酒过三巡,友人间的话题越说越偏,一桌的酒瓶零零散散地倒了一排,在场的人明显喝醉了不少。詹姆斯整个脸染上了红晕,精致的发梢也耷拉下来,真真像极了一只困倦的小金毛。
他在一片酒气之间望向林温,林温却并没有心有灵犀的也望向他。
林温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傅深的酒杯。
一旦有谁笑着往杯子里倒入酒精,起哄着让傅深喝几杯酒,他就会在傅深答应抬手之前,快速地端起来一饮而尽,换来对方调侃的大笑,然后调转灌酒对象,不再集火于傅深身上。
林温的心思很单纯,只是觉得这近一年的时间一直住在傅深在市中心的房子里,和傅深住在一起给对方添了不少麻烦,傅深对他还那么好,什么东西都教给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傅深,所以在这种小事上也格外用心。
也是因为他一心专注在面前的酒杯上,以至于他没看见倚在沙发里的傅深垂下来望着他的眼神里晦暗不明的情绪,也没看见坐在对面酒劲上头一脸失落地望着他,不甘心的快把玻璃杯捏碎的詹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