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32)
轮完一周,江遇乐继续定时定点去上课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发烧拖延了一周还是没好,头晕发热虚汗这三个症状缠缠绵绵地陪着他。搞得每次他在教室里咳嗽,那个教声乐的女老师就会忧心忡忡地看过来,说赶紧多喝点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也不知道保护嗓子。
江遇乐嘴上说好,心里却很茫然。
他没有经历过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虚弱,或许曾经有过,但时间太久远他已经记不清了。而且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就算能想起来,也找不到可以救治自己的人。
那就只能回到他最近一直在想的那个办法——吸取凡人的元阳。
到周三凌晨快三点的时候,V.E四个人刚从机场回来,一个个困得神志不清,又累又饿。
下了车,意外发现别墅里灯火通明的。
方羲第一个进屋,看到江遇乐穿着柔软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掏一个柚子,一瓣一瓣掰开放在茶几上,也不知道打算分给谁。
他听到动静声,惊喜抬头:“你们回来啦,饿了吗?桌子上有菜,应该还是热的。”
方羲一愣,下意识问:“你做的?”
怎么可能,江遇乐摇头说:“阿姨做的,不过她教会我怎么用微波炉了。”
“哇,感动!”洛也说,“有老婆在家就是这种感觉吗?”
话音刚落,不知道谁从背后推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扑在沙发上,恼怒回头:“谁推的我?”
方羲回头看情况,皱眉问:“你们干什么?”
他走在前面,率先排除嫌疑。
洛也背后是陈骋和文暄,陈骋一向与他相看两厌,无动于衷地从洛也身旁走过;文暄——文文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推他!
方羲看陈骋:“你干的?”
陈骋只说了一句:“不是。”
他面色太坦然,方羲清楚如果陈骋真想动手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他快累死了,也没有精力刁难陈骋,转而又看文暄,更觉得不可能。
目光便又回到洛也身上,直截了当地说:“你少在这里碰瓷。”
洛也:“???”
他要委屈死了。
江遇乐凑近,笑眯眯地剥了一瓣红柚喂给洛也:“给你。”
洛也二度感动,咬了一口含糊说:“谢谢。”
文暄也走过来,主动伸手拉他起来,瞥了一眼茶几旁边的垃圾桶说:“走路要看路,别那么兴奋。”
明明不是啊!就是有人推了!
洛也想不通为什么,又找不到嫌疑人的罪证,这件事只能这么过去。
陈骋没跟他们一起去餐厅吃东西,坐到江遇乐身旁看他伸手去掏另一半的柚子,沙发这一块被他弄得全是一股清甜带涩的柚子味。
陈骋笑着问他:“你干嘛?”
江遇乐边掏边说:“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我要睡着了。”
陈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困了就上去睡,我不是让你早点睡么?”
江遇乐抬起头说:“我想早点见到你。”
他说话一向这么直白,陈骋心头微热,俯身亲了他一下。
江遇乐不满足浅尝辄止这一下,沾满柚子味的手抓住陈骋的手臂,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在陈骋身后不远处,洛也夹了只虾塞进嘴里,无意扫见这一幕,虾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
他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
一些不重要的细节:
关于小动物视频和观后感——
陈骋给文暄发视频只是随手,让他解解压,观后感是开玩笑的。
但是文暄没有get到,他以为陈骋是真的喜欢;陈骋收到也很震惊,他以为文暄是真的喜欢。
第32章 轮流迫害洛也
方羲和文暄看向洛也,他的脸因为呛咳涨得通红,眼神在那一瞬间惊恐至极。
方羲略微蹙眉,伸手拍了拍洛也的后背:“你又怎么了?”
文暄则倒了杯水放在洛也手旁:“吃慢点,别太着急了。”
别看我呀,看他们!
洛也快急死了,可餐厅和沙发有一段距离,方羲他们的座位还是背对那边的,根本不了解他看到多惊悚的一幕。
洛也被呛得难受,痛苦地抬起一只手,往江遇乐的方向指去。
方羲和文暄一起回头,只看到江遇乐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半块被他掏空的柚子皮,皮上捅出几个边角圆滑的窟窿,他把柚子皮往脸上一遮,露出一张丑陋又狰狞的鬼脸。
陈骋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眼神充满鼓励,像个在陪小孩做手工的幼儿园老师。
方羲、文暄:“……”
方羲一言难尽地看向洛也。
洛也不解,跟着转头,只看到江遇乐放下柚子皮朝他比了个鬼脸,随后站起身,拽着陈骋棒球服的衣袖上楼去了。
“你们没看到吗?他、他们刚刚——”
“看到了看到了。”方羲没好气地敷衍,“吓死人了。”
洛也跟他说不通,转头去找文暄,文暄的视线刚从那两个人消失的背影回来,神色蓦然冷淡了几分。
洛也没看出来,一脸期待地问:“文文,你应该看到了吧?”
文暄抿了抿唇,暖色灯光落在他下垂的睫毛上,脸上是一层碎冰般的冷漠,压根没有搭理洛也。
洛也:“???”
不是,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反应?
那个陈骋……姓陈的大渣男都把魔爪伸到我们队里来了,就没人在乎吗?!
没人在乎,也没人听到洛也心里的尖叫声。
卧室的灯啪嗒亮起,江遇乐趿拉着毛绒拖鞋走进去,陈骋的声音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响起。
“你的药都吃了么?”
江遇乐说:“吃了。”
陈骋过去,拨开额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那怎么还在发烧,后面又着凉了?”
江遇乐摇头:“没有。”说话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陈骋皱眉看他,头一回见人发烧烧十天还不没好,体质也太差了。他有些担忧:“明天我带你再去一趟医院。”
“不去。”江遇乐消极避医,“又没有用。”
陈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江遇乐不听,拉着他往床边坐下,自己张开手臂往后一倒,又开始胡言乱语:“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陈骋搞不懂江遇乐的脑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垂眼看到他躺下的动作太大,睡衣被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腰。陈骋递给他一只手,江遇乐不明所以地搭上去,立马就被他拽了起来,把睡衣重新扯好之后才让他滚回床上。
“最近太闲了?”陈骋问,“有空想这种傻乎乎的问题。”
江遇乐往他的方向转了个身,侧躺着看他:“你先说你想不想。”
“想。”
江遇乐听到后立即说:“我也会想你的。”
“谢谢。”陈骋被他郑重其事的语气逗笑,“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做噩梦了?”
江遇乐摇头,额发随他的动作晃了晃,往下垂落。他长着小孩儿一样圆圆鼓鼓的脸颊,下巴小而尖,那对琥珀似的圆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滟滟水光,是皎洁的,又藏了一点说不出口的感伤。
“因为凡人就是会死啊。”他说。
此时,陈骋不知道江遇乐竟然是认真的。
这段在他眼里过分幼稚的对话,在他眼里像只小猫一样淘气又可爱的少年,在用一种凌驾于他、凌驾于所有人类之上的视角,俯瞰他们的生死。
第二天傍晚,江遇乐上完课回来,先听到一阵节奏轻快的吉他声。他循声看过去,在侧院凉亭里找到洛也的身影,他背对自己,抱着把木吉他拨弦弹《小星星》。
那只小兔被放在烤肉桌上,无动于衷地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他们。
江遇乐问:“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