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122)
“那些是什么人?”成蹊轻声道,“有血有肉,但看起来如同傀儡。”
“是人。”李景脸上的神色十分冰冷,“不过全都疯了。”
成蹊本以为这个秘境是个纯天然的山野老林,不过没想到当他们穿过那片松林,却见到了人迹,一条像是被水洗过的青石板路出现在眼前,石板路边是绿油油的草地,上头开着不知名的小白花,一路蔓延到雾气中,而在那朦胧的云雾里,却能隐约看见一团柔和的光,在雾中静静的跳跃,像是游子归家时望见的那一点灯火,引起人的无限向往。
成蹊这时候已经从李景怀中跳下来,他看着地上的遗迹,小声问道,“真要从这里走?怎么看起来有点不祥呢?”
确实,在这种秘境里碰见人家,简直就是深山老林里见着了兰若寺,怎么看怎么有鬼。
李景的手刚从成蹊腰上拿下,他将手掩在袖子里,像是能借此留住掌心残留的温度似的。脑袋里系统正在缓慢而迟钝的进行秘境分析,然而不知为何,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出现了不少杂音。
“系统,你不会是被屏蔽了吧?”李景在脑袋里问道。
系统:“警……警告……秘境……请……主……尽快……开……则……”
李景看着茫茫白雾中的那一点灯火,轻轻拽住了成蹊的手,引来成蹊震惊的一眼。
不过这一次没有出现系统惩罚。
因为不知名的缘故,系统他宕机了。
第96章 章九十六
李景反手抓住成蹊手腕时, 成蹊骤然反应过来,悄声道:“没了?”
李景低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轻笑一声,抬手将成蹊搂紧怀里, 极紧的抱住了。成蹊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将人揉进身体里的力道, 他被李景几乎是掐着腰抱起来, 双脚悬空, 他蹬了蹬腿,随后认命的将李景的脖子环住。李景的手很冰,身上却是温热的, 不过体温比正常人要低很多。
不远处的沈星河与白衡笙双双陷入沉默。
等等,怎么忽然就抱上了?怎么忽然就亲上了?李道友,你刚刚不还十分高贵冷艳的样子吗?这是怎么回事?抽风了还是被夺舍了?
好在李景与成蹊还有点正在打秘境的意识, 稍微顾及了一点队友的感受。李景将成蹊从怀里放下来,低声道:“虽然屏蔽了是好事,不过这只能说明这个秘境的难度超出了想象。”
“那退出去?”成蹊蹙眉, “林子里面的人也有点奇怪。”
“不用。”李景抓住成蹊的手腕,拉着他往那条青石板小路上去, “既然点了灯,那里面自然是迎客的意思,进去看看。”
成蹊看了一眼雾气中的那一盏灯火,回头看向沈星河与白衡笙,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进去,可能会异常危险,如果不愿意, 其实也可以在外面等。
虽然他们闯秘境的经验比较少, 但也知道越是诡异的情况越不能落单, 当即上前两步,打算与成蹊他们一起进去。
四人走上那条小路。成蹊在雾气中看见了不少生长旺盛的花叶,全都是最金贵的灵植,一丛丛拿篱笆扎着。
成蹊感觉自己看到了成堆的蕴灵石。
越是走近便能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成蹊依稀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小水潭,等到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一个拿青石围住的小水潭,上头连着一沟活水,里头是沉静的一汪碧水,还飘了几尾红鱼。
石板路尽头是个小竹屋,檐角挂了几枚风铃,正叮叮当当的响着,门口有一片木质露台,此刻上头放着一盏小花灯,正在桌子上吱呀吱呀转,花灯上画着一只直挺挺的吹风机。
成蹊瞪着那只佩奇,忍不住想将自己兜里的另外一只掏出来,不过他勉强按耐住了。就在这时,听得吱呀一声响,大门被人轻轻推开,高挑的青年正端着茶盘从屋子里走出来,黑发端正束在脑后,用一根竹青的发带系了,他一身朴素的青衣,是温和清正的气质,脸上却扣着一张素白的面具,将脸挡的严严实实。
他侧头看了一眼庭院里的四人,轻声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刚好我备了茶。”
连声音也是温和的。
他俯身将茶盘放在矮桌上,手一挥,露台上便多了四个蒲团,不过深山老林小院子,谁敢靠近啊?
李景盯着对方的面具,几乎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青年看着成蹊几人僵硬的身形,忽而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台下,遥遥冲着成蹊伸手,“小友,我见你面善,请你吃杯茶可好?”
李景见状微微一侧,半挡在成蹊身前,将对方的视线给遮住了,冷声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前辈款待了。”
“前辈?”青年闻言一顿,他看了一眼李景,继而失笑,“那便前辈吧。”
他转身将成蹊他们引进房间,桌面上的花灯正在缓缓转动,成蹊看着上头稚拙的画,坐立不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李景也看见了那只猪,不过他瞥了一眼花灯,便将视线收回了。
青年正在给他们倒茶,他的动作很优雅,一看就是精心练过的,淡淡的茶香弥漫,转头四人面前一人一杯,不过谁都不敢动,青年也不恼,自己端起来啜了一口,看一眼四周的雾气,和成蹊身上露水,眼睛微垂,而后轻轻一挥,原本灰蒙蒙的雾气一下子散开,退出小院子的范围,由篱笆圈出的这一片地,像另一个单独的时空,天上的雾气也散了,露出苍穹上温柔的星空,群星闪烁,还带着几缕微冷的风。
他这一手,让李景暗自警惕起来。
“这鬼天气倒是不太适合待客,让几位见笑了。”青年端坐在蒲团上,语气中满是歉意。见成蹊一直盯着那花灯看,他便抬手将灯往成蹊身前送了送,“小友喜欢?那送给你。”
成蹊:“……”他看着面前的灯笼,再看看对面人脸上的面具,不知为何,他觉得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是温和无害的,甚至透着几分亲近。
不过这人对他的兴趣越浓重,他身侧的李景身上炸毛的就越厉害。
“不用了,我只是瞧着上面的图案觉得亲切而已。”成蹊将灯笼缓缓推回,他半靠在李景身上,垂在另一侧的手指从袖口处偷偷伸过去,小心的将李景的手背覆住,察觉到成蹊的安抚,李景身上炸起的毛刺缓缓收回。
“不知前辈名姓?”成蹊轻声问道。
“名姓?”青年端着茶杯,他的头微微偏了一下,随后道:“太久了,我忘了。”
成蹊指了指花灯,“这是您画的?”
“嗯。”青年点了点头,“闲来无事,随笔画的几只。”
成蹊:“它有名字吗?”
“有啊。”青年盯着成蹊,言笑晏晏,“我一般叫它佩奇。”
成蹊:“………”
他看着青年,青年也看着他,面具后的眼睛轮廓姣好,是桃花般的形状。
成蹊小心翼翼道:“奇变偶不变?”
青年慢条斯理答:“符号看象限。”
成蹊:“氢氦锂铍硼?”
青年:“碳氮氧氟氖。”
“我还会背九九乘法表,你要听么?”青年笑道,他给自己添了点茶,提起茶壶想给四周几人续一续,不过发现没人喝水,所以作罢。
成蹊:“倒也不必,敢问学历如何?”
青年:“高中肄业,没读完就过来了。”
沈星河与白衡笙小心翼翼坐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两只小可怜挤在一起,看着对面三个人呈掎角之势,口中念念有词,正在对什么有节奏的暗号。
“他们说的话好奇怪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白衡笙传音道,“为什么陈道友这么激动,这只是个陌生人啊!而且阴恻恻的,看起来就不怀好意。”
“他们俩一直以来不都挺奇怪的么?”沈星河木着脸,“别插嘴,静静看,反正和我们俩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