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死反派渣攻(55)
弘元帝不紧不慢地侧了身,软剑刺入了身后的龙椅,若是他没有事先躲避,这一剑会直直扎在他的心口。
见事迹败露,舞娘咬破了指尖,鲜血涌入口齿之间,不过一瞬间,舞娘瞬间七窍生血,直挺挺栽倒在地,禁卫军的刀剑还没派上用场,这场闹剧就落下帷幕。
弘元帝依旧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使唤身边的公公,去搜查那舞娘的住处和身上的物件。
弘元帝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眼神不经意地飘向了左下方的黎煜,黎煜脸色发白,身子略微前倾,看着大殿正中央的舞娘。
这次的歌舞选角,恰好就是黎煜负责,而这个舞娘,曾经是百香楼的头牌,曾被老鸨拍卖了初夜,千金难买,万金难求,她只愿卖艺,不愿卖身,偶然求到了路过的黎煜……
黎煜见她可怜,老鸨也不想得罪恒王,便商量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将她卖给了恒王府,黎煜也不是和没脑子的,绝不可能把她放在府里惹人猜测,这才将她送到了宫里的戏班子里学艺。
黎煜千想万想,什么也不敢想,这样一个风尘女子,竟然敢刺杀弘元帝!
她何必呢!好不容易能捡回一条命,好不容易能脱离苦海,更是有可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过得更好。
她何必要刺杀弘元帝!
黎煜此刻心乱如麻,下意识去看魏安棠,可魏安棠根本就不是原本那个人了,他并不知道黎煜和这个舞娘还有什么关系,只知道这个舞娘跟那个清染曾经一起出现过。
此时他还在庆幸,这事儿应该连累不到黎煜了。
“回禀陛下,在舞娘红雨屋中搜到了这个帕子。”
一听到帕子,魏安棠和黎煜都是目光骤然凝聚,短暂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魏安棠紧盯着大内侍官,将拿帕子呈给了弘元帝。
魏安棠隔的实在太远,加上大内侍官本就是从侧门进入,他根本没有视角去打量那方帕子。
黎煜则不一样,他本就坐在弘元帝的侧方,大内侍官捧着供盘路过时,黎煜背后冷汗如瀑,那供盘里,赫然躺着他突然丢失的帕子。
帕子上的红果实在太过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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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我喝多了啦
糖糖:真担心他脚滑,一跤给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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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
泥巴巴开文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圻宝终究还是有宝汁叫他谌宝(肾宝)
嘤嘤嘤(笑得很大声)
第59章 祸临
弘元帝根本没有多看,那红果是黎煜母后在世时就绣下的,后被黎煜绞下来,特派女红最顶尖的绣娘绣在这方帕子上。
白色的里子上还印着黎煜最爱的纹路。
整个京城里,就只有黎煜这个痴傻的人,会把自己所钟爱的物什上打下特殊的烙印。
大内侍官将供盘呈到弘元帝跟前,他只是瞥了一眼,而后目光便放到了脸色发白的黎煜身上。
“这帕子不用多看就知道是谁的,黎煜,你可有什么话要辩解?”
黎煜撑着席面起身,礼仪周全后,咬着下唇,沉默良久,“儿臣,无话可辩,只是这帕子,儿臣也是入了宫宴才察觉丢失。”
弘元帝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视线淡淡地从黎煜身上移开,大殿中央的舞娘尸体已经被挪走,只剩下点点红痕。
“恒王黎煜,暂收诏狱。由镇远将军谌修圻严加看管,待七日后方可提审。”
在听闻前半句时,魏安棠脊背僵硬,听到收归诏狱,才送了一口气,好歹有谌修圻罩着,黎煜不至于受苦。
反倒是关在诏狱里,会更安全。
“镇远将军何在?”
弘元帝口谕已下,却迟迟不见谌修圻上前领命,视线环视一周,席面上却只有谌修圻和黎燃不见踪影。
魏安棠这才想过来,谌修圻居然还没回来!
此时没有办法,魏安棠只有上前禀报弘元帝,“禀陛下,将军不胜酒力,前些时间出去醒酒了,至今……未归。”
弘元帝微微蹙眉,侧目瞧了一眼身旁的大内侍官,侍官体察圣心,立马要出去寻。
正要推开大殿的门,此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摔进了大殿里,直直摔得跪在大内侍官的脚下。
“怎的如此没规矩?皇上跟前也不小心着行事!”
大内侍官骂完一句,正要挪开步子,那小太监却是抱住了他的腿,语调抖得不像样子,“杀人了!杀人了!镇远将军杀人了!”
一道雷霆骤然劈下,沉闷多日的京城,猛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场雨终于还是下来了。
魏安棠还没从黎煜要下大狱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小太监短短的一句话,又将魏安棠震得心肝俱颤。
小卷和小平的那些话,连着小太监的话,一齐在他脑子里翻滚震荡,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谌修圻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不像看上去那么无害,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多担待点,别刺激他。”
“杀人了!镇远将军杀人了!”
“魏安棠,你是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自然感受不到脱离系统管控的异样,你能明白我吗?”
这些话翻痛刺绞着魏安棠的神经和思维,可想起谌修圻来,魏安棠脑子里只有那个缩在他肩窝里打盹的人,只有那个会因为半夜没有灯光而害怕的人,只有那个闹别扭要人喂粥的人。
“带上来,仔细说。”
弘元帝沉稳的声音将魏安棠拉回现实,他转身紧盯着那个颤抖的小太监,眼尾扫到燕诀已经带了一队人出去。
“禀陛下,奴才适才端着御酒路过假山,刚绕到荷花池旁,就瞧见镇远将军……”
说到这里,小太监又开始浑身颤抖,掐了几下大腿才能稳住声调,“瞧见他,将胸前全是血迹的逸王殿下,一把推进了荷花池!”
弘元帝丢了佛珠,一掌击在席面上,“都放肆!”
天子震怒,大殿中所有人都跪拜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魏安棠也只得跪下,他是不相信谌修圻会做这样冲动的事情。
而小卷的话,像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万一谌修圻是受了什么刺激,也就不好说了……
燕诀适时打破僵局,推门而入,甲胄摩擦声在置针可闻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燕诀单膝跪在大殿中央,冷静地向弘元帝汇报情况,“陛下,逸王殿下已经救起,太医已经为殿下止血,呛得水也都吐了出来,现在殿下还在昏迷中,镇远将军已经被禁卫军拿下了。”
弘元帝似乎是烦了,甩袖离席的时候,丢下了一句重话,“谌修圻,受归天牢,即刻刑审!指挥使冉闵负责彻查行刺之案。”
燕诀和魏安棠默契的对视,两人眼中都透着不可置信。
诏狱是收监看管,是天子膝下审讯手段中的二把手。
而天牢,则是那个一把手,多半用于终身圈禁。
若不是穷凶极恶,或者犯下滔天大罪,亦或是造反逼宫,一般不会启用天牢……
若是谌修圻被关在天牢,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燕诀本事再大,手也伸不到天牢里去。
何况弘元帝方才的话,说的是“刑审”,魏安棠额上的冷汗,滴湿了红毯,诏狱的刑多止步于鞭刑,天牢,可是数百道酷刑。
随着弘元帝离席,众人惴惴不安地散去,姗姗来迟的冉闵将黎煜带到了诏狱,魏安棠和燕诀去不了天牢,只得先看着冉闵将黎煜安置好。
黎煜情绪低落,未曾想一个帕子,竟能惹出这般滔天大祸。
魏安棠只得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似的捏了捏他的胳膊,这才让黎煜好受了些。
而魏安棠此刻更担心谌修圻的情况。
“燕大人,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
燕诀闻言微侧目,并不言语,神情也是依旧淡漠,整个人硬是给闷热的雨日平添了冷气。
黎煜最受不了他这副鬼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有话就说,不能说就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