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同,偏要强融(49)
陈亦辞想冲进自己脑海里把系统揍一顿:
“上一次你就说是系统故障,一年365天你要故障八百回。”
上次那首小星星,如果不是系统骗他说“系统故障”,他也不会一直误以为是自己唱的这么久。
系统的话现在在他这儿毫无说服力。
“说实话。”
沉默片刻后,系统才慢吞吞开口:
“通路被切断了,在排查原因。”
被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系统省略了这半句。
陈亦辞敏锐道:
“是不是左逐?”
系统过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嗯了句:
“是的。”
陈亦辞揉了揉眉心。
他都能猜到。
左逐表面不动声色,但实则会把一切都给别人安排好。
对世界里的子民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穿越对他身体有恙,默默把自己的血滴入他体内,切断两个世界的通路,让他不再受到伤害。
陈亦辞握紧手心,心里不断下沉问:
“那他现在在哪儿?”
系统没直说,只说能检测到他现在安全。
他沉默片刻后才告诉陈亦辞:
“其实早几天前,左逐就收到警告了。”
另一个世界像是脱水的鱼,没有了神明在,世界秩序会变得混乱,鱼会逐渐干涸而死。
陈亦辞垂眸。
他早该想到,其实对神明来说,哪儿有那么多闲适的时光。
世界不能没有神明,如同不能离开日月和四季。
他怀着一丝希望问系统:
“那有没有可能,他还能继续在两个世界里穿梭。”
系统沉默。
他问完就觉得自己贪心,世间安得双全法,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
果不其然,系统冷静的回答:
“可以,但是两边的世界不兼容,穿梭太频繁,会对身体有损耗。”
陈亦辞身体有问题,也是因为完全没有艺术天赋,穿到一个充满艺术天赋的世界,导致身体受损。
对于神明也不例外。
除开身体损耗之外,神力、天赋、能力也会大受损耗,穿越的消耗会比常人多出百倍。
陈亦辞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出神:
“如果要见面的话,还有其他办法吗?”
系统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量:
“你再等等?他会回来的。”
陈亦辞垂眸:
“我不是等不了。”
恰恰相反,他笃定左逐一定会回来。
以他对左逐的了解,他这次回去是实在拖不下去,不得不回去。
等处理完那边世界里的事后,如若可能,他肯定会回家,尽管可能自己会受伤。
他安排好所有事,只是不会安排他自己。
陈亦辞笃定继续问:
“有什么方法,不反反复复穿越,但能稳定让我们两人见面?”
系统沉默片刻,悄声开口。
陈亦辞垂眸,沉默了两分钟后,轻轻说了声好。
*
陈为止发现他弟最近早出晚归,连个人影也不怎么见。
等到傍晚时,陈亦辞才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
蓝晓玲担心的上前去,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
“辞辞,吃草莓吗,妈洗了草莓。”
陈亦辞看着鲜红欲滴的草莓,勉强笑了笑,冲他妈摇摇头:
“不吃。”
蓝晓玲担忧的看着儿子。
陈亦辞不欲让他妈多担心,笑着道:
“妈,天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蓝晓玲看破不说破,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行,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临走前,她心事重重看了她儿子一眼:“有事儿记得一定给妈说。”
陈亦辞乖巧的点了点头。
蓝晓玲走后,陈为止倚在墙边,冲他弟抬了抬下巴:
“你明天去哪儿?”
陈亦辞弯着腰,一脸莫名:
“在田里啊,什么去哪儿?”
陈为止看着他弟,不开口。
在连着审视良久的目光下,陈亦辞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
“在街上逛逛。”
陈为止当机立断:
“我陪你去。”
看着他哥一脸没商量的坚毅表情下露出的隐隐担忧,陈亦辞心一软,点了点头。
第二天。
陈为止站在门口,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一脸欲言又止:
“我以为,你说的街上是城里。”
周围像是闹鬼一样,枯叶卷起层层灰尘,拍打在破败陈旧的大门上。
像是荒郊野岭一般,周围没有人烟,甚至没有住户人家。
而正前方的大门上,写着“嘉和孤儿院”五个大字。
字迹已经被磨得掉了几个笔画,看得出来很有年代了。
陈为止皱了皱眉:“来这儿干嘛?”
陈亦辞正欲开口,收到脑海中系统的警告,顿了顿道:
“来随便转转。”
陈为止疑惑的哦了声。
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找这里,从孤儿院出来后,他一直没回过这里,加上十多年城里的布局大变革,所以找起来着实费了一番精力。
在孤儿院的时光,也算不上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他叹了口气,走进孤儿院。
孤儿院像是与世隔绝一样,里面的游乐设施、教学楼和住宿都和他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陈为止晃了晃已经咯吱作响的摇摇椅,走上前赶上陈亦辞的脚步:
“来这儿干嘛啊?真的只是随便逛逛?”
陈亦辞点点头,抬脚走近教学楼。
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这里,但当看到布满灰尘的桌椅的瞬间,陈旧的记忆瞬间复苏。
他坐回椅子上,抬眼望向黑板。
他唯一接受过的英语教育,就是在这里,坐着听老师用不标准的口音,教他们读单词。
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带着沧桑和迟钝感。
陈亦辞抬眼往门外看去。
老人眯了眯眼睛,在看到他时愣了愣。
陈亦辞迟疑着站起来:
“穆爷爷。”
穆爷爷是他在孤儿院里唯一亲近的人。
他小时候沉默寡言,也不爱说话。
有一天他抱着童话书,还不识字的他,自己翻页看着上面的插图,穆爷爷就走过来,抱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教他认字,讲故事给他听。
穆爷爷拄着拐杖,慢慢朝他走来。
陈亦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老人,刚欲开口鼻尖一酸:
“穆爷爷——”
穆爷爷目光浑浊,努力辨认面前的年轻人。
陈亦辞忍了忍泪意开口:
“我是陈亦辞。”
穆爷爷意识模糊的噢了一声,过老的年纪已经不足以让他记起面前的人。
陈亦辞垂下眸子。
他原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挂念,结果刚才心中涌起的一阵酸涩之感,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不舍。
离开前,老爷子送了他一本卷着的童话书。
在看到封皮的那一瞬间,他鼻尖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那是当时,老爷子抱自己在怀里,每天给自己念的那一本。
陈为止跟在陈亦辞身边,偶尔抬起头看他。
虽然他看不懂,但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心里沉了沉。
接下来的时间,陈亦辞都会每天照常种田,然后习惯性的早上去屋顶上看一眼,傍晚临睡时再看一眼,再习惯性的离开,看不出表情。
每天他会站在鸭舍鸡舍前驻足一阵,看到鸭群嘎嘎嘎的摆着尾巴冲他探头时,他伸出手摸摸鸭子的脑袋。
接着,他蹲下身来,张开怀抱,顾不得鸭群漫天乱飞的羽毛,把鸭子拥入怀中。
陈为止站在门口,以及后面站着的一家三口,担忧的望着陈亦辞。
陈亦辞打开鸭舍,把嘎嘎嘎的鸭群赶出来。
陈为止看着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