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75)
他一向醒得都很准时,哪怕昨晚劳累了大半夜,沈徽也在早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他脸的侧边睡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殷盛乐的头发早就被他自己给蹭散了,乱七八糟地在床上像流水一样淌开,嘴角还咬着一丝,睡得很是香甜。
沈徽抬起手,将那丝头发从殷盛乐脸上拨开,熟睡的少年睫毛飞快地颤动两下,睁开眼来,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抓住沈徽捻着发丝的手,然后侧了下头,很自然地“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保持平常心的沈徽一下子又炸了毛,他用力把手从殷盛乐手里抽出,下意识抬起的脚正抵在殷盛乐的小腹上,若非他脑中还存有理智,只怕下一秒就能把这个大清早开始耍流氓的家伙给踹下床去。
迷迷瞪瞪的殷盛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揉揉眼睛:“阿徽,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沈徽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没太大的异样:“殿下,也不算早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该起了。”
又打一个哈欠,殷盛乐的神志才逐渐变得清明,终于是又想起自己昨晚上做过的事情,心里一虚:“哦对,是该起了,那个谁好像是死了来着......”
他往床边爬,没注意到因为昨晚自己糟糕的睡相和对沈徽的纠缠,腰带不知怎地就被睡到了沈徽身下去,殷盛乐感觉到有股力气在拽着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哎哟”一声砸到了床下。
“殿下!”沈徽见状连忙爬到床边。
帐篷里的床本来就不高,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殷盛乐这一摔也没把他伤着,只不过腰带已经从他的腰上面消失了,衣裳的前襟散开来,从胸口一直咧到腹下,他再一翻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深色的寝衣从肩上滑了下来。
裸着大半肩膀的殷盛乐站起来,也不管衣裳散得有多开,抓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劳驾把腰带递给我一下。”
殷盛乐常年习武,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赘余的肉,每一寸紧致的肌肤底下,都蕴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自宽阔的双肩往下延展出极其流畅精美的线条,劲瘦的腰身两侧垂落着单薄的衣物,他俯身过来时,沈徽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猝不及防地,自己的脸就迎上了殷盛乐线条分明的小腹,接着是健壮的胸膛,再往上,分明的锁骨,一截光滑的下巴,一双重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
“阿徽?”殷盛乐有些得意。
他这么多年来辛苦地习武,练就这么一副好身材,若不叫心上人见一见,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殷盛乐故意贴到沈徽的耳边:“你别呆着不动呀,本殿下的腰带还叫你压着呢。”
沈徽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他慌忙起身,将落在床上殷盛乐的腰带翻找出来递给他:“是臣失礼了。”
殷盛乐不紧不慢地,慢慢将寝衣重新穿好,系上腰带,再抓过旁边的外衣披上:“你慢慢收拾,我先出去了。”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从账门钻了出去。
美得很。
殷盛乐十分得意:看阿徽的反应,他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意思嘛!
他心里乐悠悠的,仿佛能看见美好的恋爱生活就在眼前了,然而待两人都穿戴整齐,梳洗打扮完了,殷盛乐再有意无意地提起昨晚灢翂和今早的事情,却只得来沈徽的装傻三联:殿下又犯小孩子脾气了;您在说什么呢,臣怎么不记得了?行行行,殿下说什么都对。
一拳搭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殷盛乐既憋屈又郁闷,心里怀疑沈徽是不是还把自己当个小孩子,才会这般好脾气地哄着自己,实际上对自己半点意思都没有......
他沉了脸色。
身旁沈徽依旧是一副恭谦温顺的模样,叫他即便有火也没法发。
他没法对着沈徽发火,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只要看见沈徽的笑脸,心里哪怕有再多的愤怒,都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越想越郁闷的殷盛乐只稍微失落了一阵子,便又重新振奋起来:总有一天要叫阿徽明白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了,那些喜欢他的话,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般想着,殷盛乐鼓足了冲劲儿:“阿徽,咱们下午到城郊的那个什么清源河放灯玩吧,听说那里放河灯许愿很灵的,能让相爱之人长长久久地相守呢。”
“......殿下,水侬王子逝世,咱们只怕要有许多天都出不了城去。”
经他已提醒,殷盛乐才又想起来水侬死了,他一撇嘴:“啧。”
这家伙死得真不是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
水侬:你以为我想在这个时候就领盒饭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想谈恋爱!
从此乐乐开始了对着阿徽不断打直球的日子。
第57章 交错的阴谋诡计
水侬的尸身被摆放在会同馆外面的帐篷里。
殷盛乐到的时候, 皇帝与商皇后都已经在现场了。
因昨夜地动,今天皇帝罢免了大朝会,而是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在御书房里召集重臣, 一条一条的救灾指令迅速下达,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才能有空闲来看一眼在昨晚地动中唯一丧命的水侬。
是的。
前朝后宫的受灾人数已经统计了出来,宫里——或者说整个皇城里头, 轻伤重伤的人有, 但倒霉得丢了性命的, 唯水侬一人而已。
“啧,这也太惨了了些。”二皇子的小声嘀咕被殷盛乐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他就看见自家皇帝老爹凶狠地横了二哥一眼, 而二皇子则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
皇帝已经安抚过水月一回, 这个长相精致柔弱的山民王女现在正倚在商皇后身侧, 眼眶泛红, 似乎已经哭过了。
但她也就仅仅是眼眶微微泛红了而已,除此之外, 水月甚至一分疲倦之色都没有,显然昨晚休息得很好。
“看起来这位王女对她兄长也没什么真情谊。”殷盛乐侧身对沈徽小声念叨了一句。
沈徽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若那日在酒楼中,王女所言是真, 只怕他们之间不止没有兄妹轻易,而且多半是存着怨恨敌视的。”
在酒楼里。
水月当着众人的面就将水侬跟五皇子私底下谈成交易,要将自己给五皇子做侧妃的事情给直愣愣地抖落了出来;而且水侬本来就是因为要抢沈静华回去伺候,才会发起酒疯,而那个时候又正正好的水月将沈静华给护住了。
殷盛乐十分认同沈徽的判断, 他点点头, 又道:“总归他是山民的王子, 才入京多久啊,就丢了小命,父皇这下子指定是要对王女补偿一二的。”
见皇帝和商皇后还没注意到自己等人进来,殷盛乐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更轻:“我瞧着她也是不愿意做皇子侧妃的,这水侬一死,父皇再怎么也得在指婚上顾忌一下她自己的意愿,如此一来,倒是成全了她了。”
水侬活着的时候没个好兄长的模样,死了反倒是能为妹妹谋取利益了。
昨晚歇在御花园里的皇子皇女们鱼贯而入。
一个一个地向父亲与嫡母见过安后,皇帝习惯性地朝着殷盛乐招招手,把他叫到身前去:“昨夜歇得如何,朕记得你小时候可认床了,稍微挪动一下都哭天喊地的。”
殷盛乐脸颊微红:“有阿徽跟着我一起呢,陈平他们摆设得也很精心,儿臣昨夜并无不适。”
皇帝连连说了几个“好”字,话头一转,问他:“他们兄妹带着国书来降大殷,原也是为着两国和睦着想,谁都料不到竟会有今日一灾;这山民王子虽是逝于天灾,可到底是死在我家的地头上的......”
他顿了许久,才慢慢地又开口说:“国书上原就写了,两方停战,山民作为降臣,送王女入殷和亲,小七,你是诸皇子之中身份最贵者,若能纳王女为侧妃,也算是两厢合宜。”
按照皇帝的思路而言,叫儿子娶水月为侧妃,确实是一件相当合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