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46)
鞭炮还没能挂好,殷盛乐的视野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徽自长长的宫道那头走过来,朱红的宫墙映衬里忽地多了一抹苍翠的青碧。
哪怕殷盛乐已经很努力地支使小厨房给沈徽改善伙食了,后者也还是没能如同他所期待的那样身上多长些肉出来,依旧是像竹子一样地清瘦,但没法否认的是,沈徽的身姿也一如既往地挺拔,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地风雅与温柔,皎皎如月,璨璨若星。
他正是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那个最生动美好的年纪。
殷盛乐从石狮脑袋上跳下来,朝沈徽冲过去:“阿徽!”
“殿下。”沈徽加快脚步,接住了殷盛乐递过来的手。
殷盛乐虽然年纪比沈徽小,但他常年习武积极补钙,商皇后和皇帝也都生得极高,两厢叠加起来,殷盛乐虽然才十五岁,个子就已经快要赶超沈徽了。
他像小时候那样攥住沈徽的手掌,带着薄茧的五指将读书人修长柔软的指头裹在掌心:“走,咱们放鞭炮庆祝去!”
“殿下,成绩还没出来呢。”
“阿徽怎么可能会考得不好呢?”殷盛乐回头笑着看他,牵着沈徽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一前一后,两双皂色的靴子踩上堆积满地的红屑,欢快地走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了!
谈恋爱谈恋爱啊啊啊我要甜甜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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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挖坑我偏不跳
“我叫小厨房做了鸡汤馄饨, 这么多年,你都是给啥吃啥,也就这小馄饨能得沈大人两分青眼了。”殷盛乐笑着打趣, 他家的小男主实在是好养活得很,衣食住行都不挑, 文文静静又体贴人。
这么好的一个少年郎,婚事上却艰难许多。
众所周知, 临川侯府的大老爷沈健是个不靠谱的浪荡子, 偏心继妻——现在柳氏只是一个侍妾了——生的孩子, 苛待前头的嫡子,还因此被撸掉了世子之位, 老临川侯一去, 他就成了个依附弟弟过活的寻常白身了。
虽然他有个极出息的儿子在宫中当伴读, 但京中的权贵人家都知道, 沈徽可不愿意跟这个缺了大德的亲爹亲近, 所以就算有人想打沈徽亲事的主意,也多半不会去找沈健, 但新任的临川侯又只是沈徽隔房的叔叔,也不好插手去管;唯一一个看上去能插手的七皇子,年纪小不说, 还是大殷朝知名熊孩子,脾气阴晴不定糟糕得很,没哪个人敢随随便便上去搭话。
于是乎,沈徽的婚事就被这么给耽误了下来。
殷朝的男女多半都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始相看、定下亲事,到了十六岁上, 才会成婚, 当然也有拖到二十多岁还没成亲的, 端看各家里是个什么规矩罢了。
沈徽今年已经满了十八岁。
早两年商皇后就问过他,可有中意的姑娘,被沈徽以想要先考取功名再考虑成家的事情为借口给糊弄了过去,殷盛乐对此倒是有个猜测,可能因为他父母糟糕至极的婚姻,让沈徽对成婚生子这事儿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原书里他到了最后都还是孤单一人,唯一有过一丁点儿的单方面“暧昧”苗子的柳曼雪,后来也由于被写得过于糟糕而提前下线。
这么多年了,小男主......现在应该说是大男主了,真的是对谁都没有另眼相看过。
殷盛乐坐在桌边兴致勃勃地看沈徽吃东西:“你从小就学问好,连最固执的刘夫子都总爱夸你,说你是状元之才,又说武毅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可惜他去年就告老回乡了,不然再过几日,便可看见咱们阿徽跨马游街的盛况了。”
沈徽闻言只是笑笑,低着头似乎是想从一碗馄饨里挑出最合自己心意的一只:“殿下过誉了......”
“我早就叫人打听过了,今次会试,像你这个年纪的寥寥无几,而且他们从府试考上来时的成绩都是吊在车尾;那些早有才名的老举人是文章我也找来看过,我觉得,还是阿徽你的文章最为出彩!”殷盛乐向来对身为“男主角”的沈徽有种谜一样的自信,夸起人来也不留余力。
沈徽用瓷勺拨拉这碗里热腾腾的馄饨,掩在鬓发底下的耳尖微微发烫:“殿下此言,真是叫臣无地自容,大殷地广物博,人才济济,臣不过是得了殿下的偏心,殿下才会觉得臣......”
“没错啊,我就是觉得你是最好的呀。”殷盛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另外那些来参加会试的家伙又没有咱俩这么深的交情,本殿下偏心伴读不是应该的吗?”
他眼睛尖得很,又刻意地挨近了,清楚地看见一道薄红从沈徽两颊蔓延上来,顿时玩心大起,一张嘴就开始贱兮兮地调笑起来:“何况阿徽可是我的枕边人呢。”
瓷勺猛地碰在碗沿,沈徽的手一颤:“殿下莫要戏弄臣。”放下瓷勺,抬手将殷盛乐稍微推开了一些。
殷盛乐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不知啥时候都快整个人都贴上去了,他笑着道了声歉,灵活地拖着椅子坐回原位去:“开个玩笑。”
他现在虽然还没到入朝的年纪,但皇帝也是很偏心殷盛乐的,前头几个皇子都是成了亲,在宫外开了府,才被授予实职,可以上朝听政。
殷盛乐如今别说是成亲了,连个靠谱的相亲对象都还没能找着,那就更别提去宫外开府了,但在皇帝的默许之下,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频繁出入御书房,皇帝处理政事的时候不但允许他旁听,还直接叫他批过几次折子。
如此的特殊对待,叫朝中站了队的朝臣们心中警惕,更叫四皇子等人忧心不已。
“爹爹答应了我,许我在殿试那天到前朝去,对了,原来不想跟你说的,我帮爹爹批折子的时候,有个人竟然上折弹劾我,怀疑我利用身份之便给你透题。”殷盛乐不再笑了,原书里在沈徽刚刚被点为探花的时候,也曾被人怀疑过是不是七皇子给他透露了试题。
原主那个暴脾气可不像殷盛乐一样,看见了弹劾的折子还能默不作声地按下不发,在新科进士们游街的当天就叫人将上折子的御史给传召入宫,狠狠抽了一顿,若不是四皇子刚好路过,只怕那御史纵使不丢性命,也得卧床修养个一年的。
那件事过后,七皇子本来就黑水一样的名声变得更臭了,反而是四皇子有了仁善之名,传得沸沸扬扬,后来还是沈徽安抚住了七皇子,又出谋划策将这件事情给按了下去,顺便还扒出了那御史本来就是四皇子阵营中的人,这一切的事端,不过是他们做的一场戏罢了。
“殿下欲如何处理?”沈徽问。
殷盛乐微微眯起双眼:“你说,我趁着父皇公务繁忙,把那御史偷偷叫进来,打一顿,叫他长长记性如何?”
“殿下不可!”在后边站着的陈平一听这话,立马跳出来试图阻止。
殷盛乐不耐烦地挥开他:“去去去,本殿下又没问你,给我出去,还有你你你,你们都出去!”
陈平委屈巴巴地带着宫人们走了出去,他留在最后,充满期盼地向沈徽递过去一个眼神——也只有这一位敢去劝七殿下,也唯有他能劝得住了。
仔细想想,七殿下他八岁的时候乱发脾气一定要把上书房一个性格严厉的夫子赶出宫去;十岁的时候伺候黑炭的御马苑小太监因为打瞌睡险些葬身马蹄;十二岁不知怎地又看上了五皇子院子里的柏树非要全部挖出来移栽到自己院子里......林林总总说都说不完的熊孩子事迹里,但凡没有个沈徽在旁边规劝着,只怕又是一笔笔的孽债。
都靠你了啊。
陈平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这陈平真是越发地话痨了。”殷盛乐见房间里的人都走干净了,伪装出来的阴狠表情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沈徽,“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仔细想想,那庞御史好像是四哥的人来着,我若是依着脾气狠狠发作一通,指不定就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