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上男主了怎么办?(61)
“......殿下不是说手压麻了吗?”沈徽脑袋里晕晕叨叨, 身后紧贴的那人的手依旧在他腰带底下胡乱摆弄, 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上的狼藉,像是单纯的好奇, 但更仿佛是......欲求不满似的。
沈徽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词吓得一颤, 他想把殷盛乐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 低头才看见方才至意深处时, 自己竟然横七竖八地在他手臂上留下了许多指甲印子, 他轻颤着手将殷盛乐的指头从自己腰侧一个一个掰开来:“再过两刻,秋容姑姑就要带人过来收拾了, 殿下。”
莫名地,他说话时竟带上了些许恳求与慌乱的意味。
殷盛乐也已经被今早的经历搅得思绪纷乱恍惚,脑袋发胀,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沈徽这样慌乱恳求的模样自己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但不该是在这里,而是更......不能言说的地方。
他没再作怪,而是站起身来麻利地将脏了的衣裳脱下和床单裹在一起, 沈徽自衣柜里翻找出殷盛乐从前留在这里的旧衣, 拿过来给他换上, 自己也换了一身新的,再梳好头发,除了面色依旧陀红之外,已经看不出有半点“做过坏事”的痕迹。
至于那些脏乱了的衣裳,殷盛乐将之与床单一起打包起来,先塞到床底下去,对着沈徽眨两下眼睛:“等过两天,我赔你件新的。”
他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是沈徽劝了殷盛乐歇火消气后才将宫人传召入内,也照常地一起用了早膳,便往上书房里去。
路上,殷盛乐忍不住问沈徽:“你当真不想早点去翰林院报到吗?现在就过去,说不准还能分个自己的小宅子。”
“臣想留在殿下身边,等到殿下厌了臣这旧人,臣在搬出去也不迟。”分明是开玩笑的语气,殷盛乐却总觉得这人是在撩拨自己,可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说了这话的沈徽暗暗地有些后悔,虽然两人私底下是经常互相嬉闹玩笑不错,但在才刚做了那般亲密的之后,便说起这样的话来,还是有些逾越了。
他数着心里的悔意。
猛地听见殷盛乐叫了自己一声:“阿徽!”
他回神抬头,只感觉腰上又多了个熟悉的力道和温度,殷盛乐的手臂牢牢环在他腰上,将他整个人往旁边一带。
接着“啪嗒”一声,一只蝴蝶模样的纸鸢落在二人前方的地上。
陈平顿时就变了脸色,上前将纸鸢捡起来,仔细摸索了一遍,确认这上头没绑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才送到殷盛乐面前:“殿下,可要臣去前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去。”殷盛乐冲他点点头,再招招手将那纸鸢接过来。
沈徽轻轻一挣,从他臂弯脱身出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放纸鸢?”
“不管是谁,违反宫中禁令,只怕是讨不了好了。”殷朝内宫是禁止任何人放纸鸢的,在前朝的时候就出过宫内妃嫔用纸鸢做信号给宫外递消息,而到了末年,皇帝与早早派入皇城里的细作也是以纸鸢为号,里应外合叫开城门,这才轻松地将皇都拿下。
也正是因此,所以在宫内禁放纸鸢,而宫外也很少有人会在城内放纸鸢,更多的是去城郊踏青时,才会见着成群成群,形态各异的纸鸢乘风而起。
陈平过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他脸色不太好看,躬着身子,袍子的膝盖处还有跪过的痕迹:“殿下,是陛下与一位秀女在前头。”
殷盛乐的眉毛又抬起来了:“父皇和一个秀女?”
“哪家的秀女?”他知道自家亲爹小老婆多,但从没想到皇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次选秀竟还想着往宫里进人,甚至带头违反他与商皇后亲自制定的宫中禁令。
“是柳家的姑娘。”陈平答道,“应该是柳家的嫡女。”
柳家最善送女媚上,养了一堆才貌俱佳的女儿,但他们对嫡女与庶女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柳曼露与柳曼雪这对姐妹,前者庶出,差点儿就被送到宫里来了,但商皇后给了她做选择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去书库做女官,听说后来是自梳了,又养了个名字让殷盛乐十分熟悉的小姑娘作徒弟,也早与柳家断了来往。
而说到柳家嫡女,殷盛乐脑袋里头一个就冒出“柳曼雪”这个名字。
他不禁去偷偷地瞄着沈徽,见后者脸上在听见“柳家”二字时,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有深掩的厌恶丝毫未变,殷盛乐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早先不知道自己对小男主有意思的时候,还想给他做个媒人啥的,给他找个合心合意的好姑娘,让他从童年时被柳曼雪刻意欺负的阴影里走出来,但现在嘛......
他捏捏拳头,关键爆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既然是父皇在前头,那本殿下说什么也该去请个安才好。”
殷盛乐拉上沈徽,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一个十分娇嫩的女声:“......臣女与姐姐们不太一样,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娘亲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只叫人教了臣女如何打理家务;陛下知道臣女的大姐姐么?她现在在书库里当女官呐,上一次娘亲想将她许人,她竟然违逆母亲不说,还闹到了京兆府去,要与咱们家断绝关系呢!”
柳曼雪也已经长大许多,她身上穿了身秀女的衣服,作为一个险些就成了原书女主角的人,柳曼雪的长相自然不差,因着柳父柳母的疼宠,浑身上下更是显出种理直气壮的娇惯蛮横,哪怕对着皇帝说话,也丝毫地不露怯。
“女孩子哪儿能有不嫁人的呢?”她手上拿着断了线的纸鸢,站在离皇帝两步远的地方,“臣女的娘亲说,大姐姐就是因为多读了书,才把心思给读野了,做出这般忤逆父母,不顾人伦的事来,真真是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皇帝穿着常服,他已是满头霜白,脸上却还十分有神采,殷盛乐很清楚,自家亲爹精神头还好得很,不但朝政依旧是一手抓拢,还有心思去跟小老婆快乐成长。
“给父皇请安。”
一见殷盛乐,皇帝脸上的笑容便换了种样式:“小七来啦?”
“父皇这是做什么呢?”殷盛乐走过去,眼神往纸鸢上瞟了一下。
皇帝面不改色:“朕也是瞧见纸鸢才过来的,柳家小姑娘不晓得宫内不许放纸鸢,又怎么也放不起来,所以朕便帮了她一把。”
“帮着违反宫中禁令?”殷盛乐噗地笑出来,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个好笑的笑话。
皇帝也跟着笑起来:“可莫要叫你娘亲晓得了,她这些日子愈发地忙,一忙起来就爱骂人,朕这耳朵可真是受不住了。”
他轻轻飘飘地将事情揭过去,殷盛乐心底沉得愈发厉害,又转过身去:“如今秀女入宫待选,都不用学规矩的么?”
用十分轻快的语气点出了破绽。
这地方虽然也属于御花园的范围,但因离重华宫和上书房很近,就在二者连通的宫道边上,所以鲜少会有内宫女眷过来,一是此地离内宫实在有些远了,二是重华宫里的皇子都大了,上书房里还有成了年的夫子和书童,未免瓜田李下的嫌疑,即便内宫女眷要来,也都得三三两两地结了伴才行。
殷盛乐扫视着柳曼雪,他往日上学的时间路线都是固定的,这姑娘出现的时机,纸鸢掉落的角度都是刚刚好,若非不巧遇上皇帝,只怕是要演绎出一次“意外邂逅”了。
就是不知,她是冲着自己来呢,还是想见见小男主。
自从柳氏没了正房夫人的身份,沈健又丢了世子之位后,沈柳两家的交际并没有淡下来,柳曼雪依旧跟沈德相处愉快,殷盛乐和沈徽几次出宫,都会在各种地方看见这两人,通常是沈德跟在四皇子后头,而柳曼雪就与其他女眷在一起,坐在旁边,也不大说话,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按说,照柳家的一贯传统,他们是不会把嫡女送出去给人做妾的,但殷盛乐现在又有些拿不准了,毕竟众所周知,皇家的妾可与寻常人家的妾不一样,而柳家又是以自家代代出“贵妃”为荣,搞不好,在折了一个柳大姑娘,又被皇后狠狠敲打一通后,柳家这次打算正正经经地走选秀路线,把嫡女送来给自己当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