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盛世白莲(73)
慕白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匕首将他从里到外剖的干干净净,从他是昆仑宁长渊起,有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就未曾停止。入主思无邪后各类谣言更是甚嚣尘上。从前那些荒诞无稽丝毫不着调的听着便令人发笑。可是近日来,却有一桩却足够令他心惊胆颤——有人说他是宁舟的儿子。
慕白这个眼神好似在□□裸的逼问他,如果是他面对宁舟,他会不会与他一样。
那一瞬,宁长渊如坠冰窟,宽袖之下不自觉攥紧拳头,指节都被捏到发白,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间激涌。此时此刻只要慕白再进半步,胸腔里的怒火就要冲上脑袋,将他燃为灰烬。
他目光定定掩盖此时的虚张声势,慕白却突然闭了闭眼,胸前剧烈起伏过后转而冷静下来。他看着强自镇定神色肃穆的宁长渊道:“方才是我失礼了,见谅。”
宁长渊定了定神,将四肢百骸那股异常压下心头,皮笑肉不笑道:“客气。”
二人立在阑干处,负手共看这夜色与火光起伏。
宁长渊已经平静了心气,又对他刚吹的曲子来了兴趣:“不知慕城主方才吹的什么曲?”
“丧曲。”
“丧曲?”
宁长渊话音一落,一声锐利的啼哭声划破漫漫长夜,那声音哭天抢地、撕心裂肺。
又有人死了。
宁长渊侧脸看向慕白时,后者已然转身下了楼:“时间不早了,宁兄早些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回忆里的许弟弟一次出场!大概是个……病娇
第43章 恐惧
第二天一早徐岑前去宁长渊房前敲门请人用早饭时,房里早已没了人影。
宁长渊起了个大早继续在琼城中走访调查,直到午时时分,玄思还未出现。昨夜他便一夜未归,宁长渊心中隐隐不安。
在前往昨晚死人的那户人家调查问话时,隔壁家又传来惊叫之声,宁长渊疾速冲到那户人家家中,在一滩血迹中精准捕捉到那微微蠕动好似水中泛起不起眼的微波的东西。上邪剑铮然出鞘挑起那即将消失无踪之物,这回他留了个心眼,从旁边几乎要晕倒的人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将东西从剑尖取下,将其用布料裹住。
那柔软无骨的东西在布料上挣扎扭动,擦去一身血色现出其本来的模样:绿色的,乍一眼看着像半融化的糖浆一般的玩意儿,仔细看也不过是条虫子,只是这只虫子模样难看了些,身体像水一样,一不小心就能给它滑走。
宁长渊捏紧了:难不成这东西就是蛭?
他没有见过这东西,想到城中应该有藏书阁,藏书阁中应该会有记录当地事物的书籍,他轻轻踢了身侧半翻白眼的男人一脚:“哎,你们城里的藏书阁在哪儿?”
·
琼城。
藏书阁。
西境的大火还在烧,整座琼城上方飘着灰烬,手指一触转眼消散,空气皆是灰蒙蒙的一片。
乌金西坠,余光照耀藏书阁窗柩,残色光斑顺着缝隙拉长铺在地面上。
诺大的藏书阁仅有一名看阁的小伙子伏在门口的书案上睡觉,宁长渊踏进阁中,只觉一阵书卷气扑面而来,阁中装修雅致,九根漆红大柱上雕龙飞凤,一派辉煌之色。阁中书架林立,靠墙的书架径直顶到了天花板上,书目更是花样繁多,浩如烟海。
宁长渊心道,这琼城整体风貌看着不怎么样,这藏书阁却够气派,难怪这时候了还得找个人来看着。
藏书阁藏书上万,他顺着书目一本本查找,一本陈旧的几乎连封面都看不清的书籍吸引注意。宁长渊小心取下,那扉页都差些散落下来。
他依稀辨认封面上的字迹:“上古异闻录。”
他一翻开,见这本异闻录上至上古神人佚事、诛天霍乱,下至五境山川地域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各类奇花异草、珍禽猛兽皆有记载,其记载之杂,涉猎范围之广令人咋舌!□□裸一本浓缩版的《通则》!可宁长渊还是耐着性子一页页翻过,查找有关西境部分的记载,生怕漏看了什么。
终于翻至一页:蛭,纲目为灵,通体翠绿,柔软似水流状。喜群居,昼出夜伏。性温寒,无杀戮,依艾镰草为生,喜食其汁,离之则死......
“离之则死。”宁长渊喃喃道,他侧目看一眼天际的滚滚浓烟,这一把火得烧了多少艾镰草。难不成,是森林里的艾镰草都要烧完了,蛭才逃到琼城来的?
他正冥思苦想,门外送来一阵清风翻过一页,宁长渊余光一瞥,见下一页记载着三样当世有名的法器:掌上灯、无形密钥、天镜。若能集齐此三物,便可开天之异象,是时......
宁长渊往另一页上瞧,却见所写其他事物,他一连翻了几页也没瞧见下文,回头仔细一瞧原来竟是下一页被人撕掉。
是时————是时究竟如何?又是何人看过这本书,还将下一页撕了去,宁长渊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很快,他的心思又回到血疫上。
有风拍打门扉,吵醒了从下午开始睡觉的守阁人。守阁的青年伸了个懒腰转醒,正见宁长渊坐在几步开外,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想的认真。
青年道:“神君你找到了吗?太阳下山了,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吃饭呢。”他收拾了一番桌面,喃喃道,“哎,这一天天的又没人来也不知道看个什么劲。”
宁长渊回神道:“如今全城戒严,你天天来这儿做什么?”
青年叹气道:“谁说不是呢,现在除了收尸的、看病的、采药的、运水等职责在身的,寻常人家谁敢出来走动,若被巡逻的撞见还得挨顿罚。可这慕城主不是来了吗?”
“与慕白有何干系?”
青年低声发着牢骚:“慕城主啊酷爱看书,您看这琼城内内外外,就属藏书阁最亮堂气派,不就是上头为讨好慕城主特意给建的嘛。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天城主大人会来这里看书,我们这里的藏书啊他差不多都要看完了。这回城主下来明明就是来解决疫情的,可上头怕他来,非得差我每天来这里候着,哎——”
他话音落下时分,刚好走到宁长渊身前,见他放在膝盖上的那本书:“咦?”
他这一声咦倒引起了宁长渊的注意:“你咦什么?”
青年道:“昨日傍晚的时候玄思神君前来,我见他也在看这本书。”
“玄思也看了这本书?”宁长渊追问道,“他可曾说了什么?”
青年思索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说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我记得那会儿窗外飞进来一支飞镖,上头绑着一封信,正钉在架子上。玄思神君看了信上的内容就离开了。”
他走出几步在一排书架上看了一遍,顿足:“喏,就这儿。”
木制的书架上的确多了一个被利器射进的缺口,宁长渊伸出手摸了一下那个缺口,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宁长渊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口吻急切道:“你可知他去了哪儿!”
那人被宁长渊的脸色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我见他好像......好像往琼山方向去了。神君——哎,人呢——”
琼城最早得名便源自其西侧的琼山山脉,西境地势错综复杂,平原与丘陵交错,高大山脉稀有,放眼方圆百里,只有琼山山脉巍峨连绵。琼山高达五百丈,在多高大山脉的北境算不上什么,可是在一排矮不溜秋的小山包里便脱颖而出了。琼山紧靠琼城,立于山顶可将整座城市的风貌收入眼底。
宁长渊御剑上琼山,只见山顶聚着一层浓的化不开的阴云:不祥之兆。
心底的不安被无限扩大,宁长渊双手作诀,指尖迸现出数道光线,其间一道像是寻到什么似的飞光而下,他不假思索紧追上去。
半柱香后,宁长渊立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口,洞口有阵阵阴风吹出,双眼看进去望不尽黑暗。送出的风里,飘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阿泽。
宁长渊心间一跳,无尽的恐慌在那一刹攫取了他,哪怕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得闯一闯。
狭窄的暗道间,滴水声与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愈发浓重清晰,坑洼不平的地面格外潮湿,宁长渊走了不到一会儿就无可避免的湿了脚。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有光透过黑暗漏出来,宁长渊加快了步伐,岩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