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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盛世白莲(106)

作者:系辞上 时间:2021-09-27 08:53 标签:强强 爽文 仙侠修真 年下

  偌大天地之间,一场磅礴大雨,他置身雨中,却好似在人世之外。
  白日里的那些愤恨与委屈压抑在他心口,就要与这接连不断的大雨一般喷泄爆发出来。他将如野兽一般低鸣的呜咽哽在喉咙里,双手不断敲着自己的饿过头的肚子。
  突然,一声极轻的“呐”在他头顶响起。
  宁长渊抬头看去,白日里递给他手帕的女童正从狭窄的窗户里看她,她的一只手伸出窗外,手心里捏着一张白馍。
  宁长渊几乎是夺过那张白馍,连咀嚼都来不及狼吞虎咽起来。
  他啃完一张馍,明明一点味道都没有,却还是将手指舔过一遍又一遍。
  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窗户里已经没人了。
  那一个白馍犹如无尽积雪之中的一簇火苗,虽然无法融化大雪却也止住他腹中被饥饿烧灼的痛楚。
  又一声轻轻的“呐”响起,原来女童只是短暂离开去给他找来了别的吃食。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花卷,见宁长渊愣在原地,她低声道:“这是我晚上省下来的,给你吃吧。”
  宁长渊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个花卷,这次他吃的慢了一些,牙齿细细咀嚼去品尝它的滋味。可是三两下的功夫花卷就被他啃了个干净,这回他倒是没好意思在她面前舔手指。
  他从怀中摸出那张被他洗干净的黄手帕,踮着脚尖将帕子递到窗口:“给。我叫宁长渊,你叫什么?”
  “阿音。我叫阿音。”
  “上回在巷子口,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因为我爹娘死了,我住在舅舅家里。”
  “......没事儿,我连我爹的面都没见过呢,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要说打架我宁长渊还没怕过谁。”
  “......好。”
  ·
  “瞧,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和□□儿子在一起玩呢!”
  一群人冲着宁长渊与阿音二人唱着恶毒的童谣,拿石子砸他们。宁长渊抄起背篓里的棍子冲上去,胡乱打在他们身上,吓得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四处奔逃。
  ·
  一轮又一轮春秋过去,直到那个漫长雨季来临。
  紫郡终于没能撑过那个雨季,年仅十一的少年身披缟素独自操办了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葬礼。
  葬礼当日,平日里看似热络的大人们无一人前来,像是走进紫郡的灵堂都会脏了他们的足底,只有阿音一个人陪他烧了一个白天的纸钱。等到天黑的时候,阿音被舅妈揪着耳朵骂骂咧咧地抓了回去。
  宁长渊亲手为紫郡的坟头盖上最后一把土,整个天地静默地只能听见下雨的声音。
  在他捧着紫郡的灵位回家时,大门都还没进,就被人赶了出来。隔壁姓郑的那户人家强占了他的房子,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遍,不值钱的东西都扔了出来。
  宁长渊去县衙击鼓,官老爷见他一个孩童,笑着说他胡闹,不肯受理这桩案子。他去拦县太爷的轿子,连轿子都没碰到,就被在前开路的师爷一脚踹开:“小叫花子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县太爷哪有功夫陪你玩过家家。”
  宁长渊彻底失去了指望,他试过去争去抢,想把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可是大人之间尽是利益勾连的谎话,不堪又危险的成人世界里,他除了无用的发泄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回到家门前,昨日还属于他的屋子被换了新锁。他跪在雨中一件一件去捡被他们丢弃——不值钱——属于紫郡生前的东西。
  他的手心紧紧攥着那个摔碎的茶壶,锋利的碎片割破手掌,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去死的念头。
  “瞧,□□儿子在捡东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那个□□妈死了,现在连条狗都不如了。”
  他从悲观绝望的念头中抬起头,正看见撑着伞与他人嬉笑辱骂他与紫郡的郑义。滔天的怒火终于彻底灼透了他的胸腔,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想到:他要复仇,他要向眼前这些人复仇!
  他藏起手中的碎片一步步走向郑义。
  “你看他走过来了,哦,我想他一定是饿了,要讨口吃的呢。”
  对方吹出一声轻佻的口哨:“小杂种,你给小爷跪下,兴许我心情好每天给你留口剩饭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红着眼,理智在无穷的愤恨与他们不间断的挑衅中烬灭。
  就在他还有三步就要走到他们跟前时,阿音突然从另一侧奔来,及时拉住了他的手。他甩了两下将人甩开,阿音跌倒在地,用手抱住他的大腿,她抬起头看向他一遍遍喊着:“长渊!长渊!”想要将他从崩溃的复仇心中拉回来。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无助的期望,眼角有水滚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宁长渊方才如梦惊醒一般,手中的瓷片与血水一并掉落在地,原本嘲笑不止的孩童这才看清他手中的利器,如受惊的幼禽四散开来。
  他浑身卸力般跌跪在满地泥泞之间,豆大的雨点在一片水洼中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的情绪在那一刻崩过了临界值,种种的无奈、悲伤、痛苦、愤怒、仇恨、无能为力如漫天的雨水一刹之间席卷了他,他崩溃大哭道:“......阿音......我娘死了......我再也没娘了......我再也没娘了......娘!娘!娘——”
  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娘,好像还期盼着能将已经入土的紫郡喊回来。
  ·
  一颗石子从窗柩扔进屋内,正好掉在木桌上,正在屋内绣花的阿音放下手中的针线,跑到窗边低声喊道:“长渊!”
  回应她的是几声鸟鸣,这是她与宁长渊之间的暗号,舅舅舅妈不让她与宁长渊来往,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传达沟通的暗号。
  阿音收到了暗号,从院子里提了个篮子,喊道:“我去割猪草啊!”
  而后拔腿就跑,她一路小跑到芦苇荡,等了一会儿,宁长渊从芦苇荡中走出来。
  阿音从篮子里掏出一块白布,白布里裹着一个香喷喷的包子:“给。”
  十二岁与十岁的孩童坐在小溪旁,清澈水面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漫天飞絮在空中飞舞,有蜻蜓时而点落水面。
  二人静静地坐着,宁长渊吃完了阿音带来的包子:“这些日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阿音摇摇头:“我天天呆在家里,没人来欺负我。”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宁长渊,“......长渊......你受伤没有?”
  半个月前,她出来找宁长渊的时候正撞上郑义那群人,他们围着她不让她走,逼问她是不是去找宁长渊。她当然不能说出宁长渊的下落,被一群少年围着羞辱,而宁长渊久等她不到就来找她。正与郑义他们撞上,对方有六人,宁长渊只身一个,任凭他打架再凶再狠也敌不过对方人数众多。他被打趴下的时候,宁长渊从盲音借口说出门割草带出来的篮子里拎起一把镰刀,向郑义砍去......
  “那天你砍了郑义之后,他那个拜把子的兄弟到处都在找你呢。”郑义平日不学好,与街面上的那群小混混关系熟络,其中有一个脸上有一条骇人的刀疤,人称疤老大的少年,据说是八岁杀人留下的痕迹。阿音忧心忡忡地看向宁长渊,“长渊最近你也别出去了,我给你送吃的吧。”
  宁长渊何尝不知道,阿音寄人篱下,舅舅就是摆设,舅妈像使唤仆人一样使唤她,分给她的口粮不多。平日里她给自己拿的都是她饿着肚子省下来的,他看着阿音忧心忡忡的模样,沉默片刻后道:“阿音,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儿?”
  宁长渊的脑海中浮起那道染着白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带上一丝憧憬的微笑:“去昆仑山修炼,有个昆仑山的真人说我有仙骨,要收我做徒弟。”
  “昆仑山?修炼?”他们这种生活的孩童只从他人口中零零星星听过世上有妖魔有神仙,可是仙家仙门对他们而言好似天方夜谭一般遥远。
  宁长渊怕阿音不相信,扯着自己的衣服道:“喏你看,这是那个真人给我买的,好不好看。”
  阿音这才发现宁长渊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难怪她刚刚看见他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她想伸手去摸,又怕弄脏了衣服,特意掬了一把水将手洗干净,又放在衣服上擦干。可是一擦干,又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又怕把手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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