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大事儿了[快穿](3)
严谨玺神色冷淡,并不将眼前这个男人放在眼中,程家和严家,虽都是世家,实则相差万里,更不用说,这男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私生子罢了。
程已他都不放在心上,程初?也配?
反而是他怀中的夏宿,在听到这声音时,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可仔细望去,就会发现是错觉了,他整个人缩在严谨玺的怀中,看不清神色。
“咦,程初怎么来了?他来这干啥啊!”123略微不解道,“程熠的记忆中就没见他来过学校啊!”
瞅了一眼程已,却发现他满脸惊讶喜悦,就知道主人沉迷演戏,不会回答它的问题了,只能将身体埋到主人头顶,忧塞地看戏。就见到程初推着轮椅到了程已的面前,伸手问道:“阿熠,没受伤吧?”
眼前的手指修长而又白皙,如上好的美玉,程已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而是放在了那遥不可及的脖颈处,冬日暖阳下的脖颈更显诱人,让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站起身的程已委屈地连连皱眉,连嗓音都听上去分外可怜,“哥,严哥哥扔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前面的人,顺便朝着夏宿瞪了好几眼,却发现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整个人缩在严谨玺的怀中。
气得他直磨牙,恨不得立刻上前和夏宿去拼命。
程初理了理程已身上杂乱的衣物,慢条斯理道:“今日周三。”言下之意就是,今天要去医院看望程父。
“可严哥哥……”
要是常人,对这种吃里扒外的破烂玩意,早就心烦至极,可程初却神色如常,柔声反问道,“那阿熠是不打算去看父亲了吗?”
“不、不是”,程已又回望了一眼严谨玺,才道,“好吧,走吧。”
恋恋不舍地朝着严谨玺的方向一望三回头,怎么也不想离去,可对方却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只程初路过严谨玺身旁时轻描淡显提了一句,“严少爷,为了个玩具,不值得的。”
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嘴角挂着抹笑意,话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刻薄,使得严谨玺怀中的夏宿听到后剧烈抖了一抖,连神色都暗淡了。
严谨玺一把拽住程初的衣领,冷笑出声,“玩具?就凭你这个瘸子,也有资格说夏宿是个玩具?”瞥了一眼程已,蔑视道,“这个才是真的没用的废物。”
程已不是没听过严谨玺的嫌弃,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直白的侮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不是的、严哥哥,我不是没用的、废物。”
“呵,你和你哥,全是没用的废物”,严谨玺一把甩开握住程初的手,拍了拍还在不住颤抖的夏宿,语气竟是有些温和的,“夏宿,你不是玩具,你值得最好的。”看都不看程已一眼,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程已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眼泪滚滚地掉了下来,一手牢牢握住程初的肩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哥,我不是废物”,哽咽道,“你也不是,你不是的。”
程初抽出衣袋中的素色手帕,轻轻擦拭哭得稀里糊涂的面庞,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嗯,你不是,我也不是。”
似乎严谨玺的一番言语,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乖,不哭了,不哭了”,程初一下又一下拍着程初的脊背,“都变成大花猫了。”
在程初的安抚下,程已才缓下了哭泣声,一边打嗝一边骂道:“严哥哥,我再也不要来找你了!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
“好好”,不论程已说什么,程初都不反驳,“不找了不找了。”
“希望如此。”冷冷了回复一声,显然是根本没将程已的话放在心上,就听到怀中的夏宿极轻极轻地说道:“谨玺,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两人很快就离去了,不过这次程已却没注意到,他将哭得通红的眼睛擦得干干净净,一把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程初,用面颊蹭了蹭对方柔软的头发,“哥你真好!我最喜欢哥了!”
程初拍了拍对方不堪一击的脊背,笑道:“好了,去医院吧。”
“嗯!”打起精神的程已暗暗将脏兮兮的手帕塞回了程初的衣袋,就看到对方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红着脸皮站起身,朝周围人吐了吐舌头,“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亲兄弟相亲相爱啊!”
还真没见过!一群人纷纷心中应道,却不敢惹是生非,全都走了。还有几人转身的瞬间想起了昨晚在Once上闹得腥风血雨的一幕,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什么,似乎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123趴在程已的头顶,等到周围都没人了,才问出口,“主人,这下你总该和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了吧?”
“那123可以先告诉我,你觉得夏宿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想起唯二的两次见面,123仔细回忆了好几遍夏宿的行为,实诚道:“他挺聪明的。”又加了一句,“不过没主人聪明!”
“皮”,要不是场景不对,程已都想点了点白团圆鼓鼓的脑袋了,他笑着说道:“严家是这所学校的股东之一,你说夏宿知不知道严谨玺会赶来呢?”
123倏然睁大了黑珠子,它这才想起,夏宿那句近乎表白的话,不知道是说给程已听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听的。尤其是程已挑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即便严谨玺没有赶来,那明显能取悦他的告白,也会穿到他的耳中。
那刚才的两人冲突,不就是一个演,一个接吗?可真是……
“既然这样,主人你为何还要给他这么好的发挥机会啊?这不是促成他们吗?到时候夏宿的身份被发现,你想得到他的恨意就更难了!”这正是123不解的地方,夏宿若是一直跟在严谨玺的身旁,总有一天,他的身份会被发现的,毕竟他和方芸(夏宿的亲生母亲)太像了。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还不待白团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程已温声道:“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总会说出一些大实话的,夏宿当然也不例外。若我猜的不假,他小时候应该被人抢过什么东西,而且,那人的社会地位定高于他,说不定也是什么富家子弟。”
“不过,最关键的是,严谨玺对他并不太过重要”,与其说他后来是因为严谨玺露了些真情实感,不如说是因为“抢”这个字。
“啊?那?”白团一时有些懵,就看到程已勾了勾嘴角,“没问题的,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确定自家主人没有瞎搞的白团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每天都要为自己的主人担心,白团表示很不开心!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到了医院。程父一年前下楼时不慎摔倒,弄得身体血肉模糊,不止全身瘫痪,连男性的尊严都毁了,只能意识模糊地躺在病床上,成了活死人。
今日他们的运气非常不错,来探望时,程父刚好苏醒。程已推着程初进来时,就看到双眼无神的程父盯着天花板望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据说,程父脑子已经磕坏了,即便睁眼,也如同痴儿般没有自己的意识,但即便这样,程已也不会怠慢,笑容灿烂上前打招呼,“爸,我和哥来看望您了!”
“父亲,我来了”,程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让人过耳不忘。
就见躺在床上的程父倏然睁大了双眸,血丝一下子漫延了开来,冲着程已的方向怒视而来,像是要活剥了他,整张床剧烈抖动了起来。
“爸,怎么了!”程已整个人立刻就慌了,上前就握住程父的手,“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阿熠,快按床头铃”,程初提醒道。
“对!对!”程已想要伸手去按,却不想程父的动作用力至极,死命拽住他的手,根本不像一个昏迷的病人应有的力气,“哥,爸不松手!”
程初缓缓推上前来,温声询问道:“是吗?”
沉重的轮椅声慢慢逼近,那紧握的手掌最终一下子就松开了,只是那床脚却依旧在不住抖动,程已找准时机一把按下床头铃。
刺耳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那躺在病床上那怒张的、赤血的双眸,更令人遍体身寒。
作者有话要说:
程已:哥!严哥哥好坏,他欺负我!
程初微笑道:你叫谁?
程已啊呜一口亲:我叫哥啊!我最喜欢哥啦!
程初伤害-1024,卒
除夕快乐哈~么么~
第6章 他的世界
医务人员很快就来了,一剂镇定剂下去,程父立刻陷入了昏迷,只是远远望去,那微睁的双眸,依旧能看出他的怨恨。
坐在病床前的程已耷拉着脑袋,脸上满是自责,“哥,全怪我,如果我不来看爸,爸一定不会这样的。”
刚才医师说,是病人看见亲人时的瞬间癫狂症复发了,程已听不懂到底在讲什么,但也知道,若是没来,程父一定不会这样的。
“别自责”,程初一手抚上程已的手掌,温暖的触感瞬间就覆盖了对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像安抚,“这不怪你。”
“嗯”,程已兴致不高地点了点头,程初就坐在轮椅上陪着他、望着他。
病房内一时安静至极,只徘徊着清浅的呼吸声,阳光撒了进来,竟是流露出一股岁月静好的雅致。
倏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祖宗,你总算来了,复查!”一长相妖孽的男子斜靠在门旁,正经白大褂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身骚气,“这次你再找借口,可就说不过去了……”
“什么!”程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哥,今日你复查?我怎么不知道!”
“你弟?”男人眉目上挑,意味不明道了一句,“挺甜。”
“甜你个头!”程已一下子就不开心了,绞尽脑汁想要骂几句粗话,却一下子卡词了,只能怒目而视。
“好吧,那就不甜”,男子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这次是不是要拿陪你弟来当借口?”
“什么借口!”程已瞪了他一眼,朝着程初道,“哥,今日你不能再逃了,一定要好好检查!”说着就去推他的轮椅,“这么大人了,怎么能这么孩子气!”
“好好”,程初眸中噙着前所未有的宠溺,点头答应,“不逃。”
斜靠着的男子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用怀疑的眼光重新审视程已,却是看不出一点毛病,最终就挠了挠蓬松的头发,“行,那就走吧。”手中的病历本绕了个圈,转身就朝前走去,一点也不担心病人中途溜了。
程已一路将程初推到了门口,要不是有护士拦着,都想要冲进去了,最终还是在程初的安抚下才肯作罢,“别担心,马上就好了。”
“好吧”,坐在等候椅上,程已勉强点了点头,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就感到头上一暖,原来是程初摸了摸他的发梢。
程初一丝不苟地打理着程已乱蓬蓬的头发,将他额前的碎发撇开,露出一双浅而淡的瞳眸,眸中是化不去的依恋和委屈,又理了理他凌乱的衣裳,往他嘴中塞了颗奶糖,取出三颗放到他的手心,“放心,吃完我就出来了。”
“真的?”程已眸中发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奶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吃光!
“嗯,真的”,程初嘴角带笑,点了点头。
“行了,别腻味了!”门口的男子收回不知翻了多久的白眼,嫌弃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可以滚进来了。”
程已只能无奈告别,口中含着奶糖可怜巴巴地望着程初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口中的奶糖融了一颗,他将另一颗塞进嘴中,怕融得太快,哥还没出来,又怕它含得太慢,时间如同静止一般,无所事事地折着手中的薄纸,却只能折出方方正正的模样。
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个七八十岁的妇人,戴着副老花眼镜,正在织毛衣,也不知是不是被程已宛若智障般的行为打扰了,停下手中的织毛针,脸色和蔼道:“小朋友啊,你在做什么啊?”
程已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含着嘴中的糖,分外欠揍。
“你这小朋友,和我家天天倒是真像”,老妇人笑着弯了弯眼睑,脸上皱纹堆在一起,却显得很是和蔼,“你几岁啦?”又动作缓慢地织起了毛衣。
“19”,无事可干的程已就见老妇人有条不紊地编织着毛衣,不禁把视线放在了上面。
听到程已的回答,老妇人手中的动作一顿,“……比我家天天小一岁啊”,她慢悠悠道,“你出生那年可不太平。”
程已不吭声,就听着老妇人唠嗑道,“那年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其中最有名的一件就是银行盗窃案了,好像全球好多家银行都丢了钱,加起来总共有好几十亿呢,后来也没什么动静了,也不知道上面在做什么……”
老妇人悠悠然织着毛衣,声音缓缓的,程已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这事情他也知道的,连历史教科书上都有写着。
“当时被盗事件发生时,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老妇人又是一针穿了进去,“我记得那天我抱着天天在超市买衣服,前面排了老长的队伍,都没动静,据说是信用卡刷不来了,然后突然就停电了……”
“那时一群人都吓疯了,到处乱跑,人山人海的,地上倒了好几个,要不是我牢牢护着我家天天,说不定也给撞倒了”,老妇人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胸膛,“后来听说,当时有个小孩直接从电梯摔下去,把腿都给摔断了,也不知他妈怎么搞的,都怀着□□个月大的肚子了,还来超市做什么!”
“不过也算她运气好,啥事也没有,不然一尸两命,真是要造孽啊!”老妇人摇了摇头,分外不认同,落下最后一针,捧起手中织好的毛衣,用脸颊蹭了蹭,扯开了话题,“天天一定会喜欢的。”
程已嘴中含着最后一颗奶糖,不时舔舔唇瓣,将三张薄纸折叠又复原,也不知有没有听。
老妇人也不在意,刚动作迟缓地站起身,一女声就传了过来,“哎呦,王奶奶,总算找到您了!”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程已,笑道,“您又在讲故事啦?快和我回去,陈医师要复查了!”
“哦,是你啊,小钱”,王奶奶拎起手中的毛衣,整张脸上都是幸福的味道,“我织得好看么?天天会喜欢吗?”
护士上唇磕了一下下唇,扯出一有些僵硬的笑容,“啊,那么好看,一定会喜欢的……哎,陈医师该等急了,您快和我回去吧!”伸手挽上老妇人的手,扶着她往回走去。
程已低着头折方块,口中的奶糖刚融化,就听到一声熟悉至极的温柔嗓音——
“我回来了。”
就见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嘴角含笑望着他,金丝镜片遮住了他深不见底的瞳孔,却盖不住他眼底的笑意。
程已一把站了起来,“哥!”整个人扑了过去,“你可算回来了,那坏人到底怎么说,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我是顾息,不叫坏人”,顾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挥了挥手中化验单,“你哥没毛病,你俩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球,就看到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径自落到了垃圾桶内,就是这般任性!
“哼,你就是坏人!”程已吐了吐舌头,推着程初就往外走。
“啧,那是你没发现,什么叫做真正的坏人”,顾息斜靠在门栏上,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算了,管那么多干嘛,我又不吃他家米饭。”说是这么说,身体却是下意识走向了垃圾桶。
刚想弯腰捡起桶内的检查单,就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类鼠生物蹭地窜了出来,一口咬住那团纸球就往两人离去的方向跑,不过一瞬就没了踪影。
“所以说,瞎操心什么啊”,顾息收回手扯了扯头发,拐进了门。
程已一路上和程初闲聊着,推着推着就回家了。偌大的别墅冷清至极,但有程初陪着,倒也没什么,就好像……白日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程初将他送进卧室的时候,他还有些恋恋不舍,拽着程初的手,眼巴巴地望着他,怎么也不想放手。
“怎么了?想要哥哥陪着?”程初嘴角带笑,语气温和道。
作者有话要说:
程已:好怕哦,要哥亲亲抱抱才肯起来了!
程初:那阿已自己坐上来
程已:干嘛啊……
程初:你
狗年快乐呢~么么~
第7章 他的世界
“才不是呢!”程已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手心的力度却没有松开一二。
“嗯,不是小孩子了”,程初并不反驳,也没拽开那牢牢握紧自己手腕的手,就望着程已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最后还是程已受不住这古怪的气氛,一把甩开程初的手,“对,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用你陪!”
“好好”,程初并不气恼,微微弯下了身体,程初就看到那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的面庞越发靠近自己,与此同时,还有那、脆弱的脖颈,他下意识就闭住了双眸,握紧了手心,牢牢握紧。
一清浅的带着些凉意的吻落在了额头,熟悉的嗓音缓缓响起,“阿熠,晚安”,随之而来的是床头灯的熄灭,和那永无止境的黑暗。
程已想要伸手握住眼前的人,但一想到刚才就是他一手甩开的,就忍住了心底的欲.望,愤愤地翻了个身,听着轻轻合上的房门声,还有那……缓缓远去的轮椅声。
他将自己埋进了枕头中,就只露出一颗圆鼓鼓的脑袋,就看到他头顶的头发好像动了动,一毛茸茸的白团笨重地沿着他的脖颈处缓缓下滑,溜到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