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alpha身残志坚(88)
被这样拉扯,唐骁心头火起,一把甩开唐夫人:“周岳刚才不是还说了吗,‘死人的规矩,还管得了活人?’”
唐夫人被甩开,身体撞在了墙壁上。
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白历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等唐氏夫妇离开走廊,前往休息室后,司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有些麻木地打开个人终端,虚拟屏弹出的界面还是那个ID名为“推我以前的老上司一把”的人发的帖子。
帖子的名字还是那句话:今日终于有一双手,擦拭蒙尘数年的勋章。
司懂忽然意识到,那双手,原来也被迫落满了灰尘。
第44章 044
碍于这是唐夫人的生日宴,白大少爷的那只手还是没有像当初那样把人的脑袋带着往地上撞。
他的手在高先生梳的油光水滑的头顶上拍了拍,周围还没散去的几位贵族小姐少爷们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高业几乎就在同时感到头皮隐隐作痛,抬手就去拉白历的手,半道就被白历捉住了手腕。
“你看看,”白历按着高业的手,他的信息素释放的不多,就在这小小的范围内,压得高先生这种等级并不怎么样的alpha难以动弹,“小同志就是容易冲动。”
他说着,带着高业的手按在了高先生的头上。
三人站的很近,当信息素的强度足够高时,高业已经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只能感到白历无需言语的威胁。
高业是输给过白历一次的人,上一次的疼痛没来得及从记忆里淡化,被这股蛮横的信息素一冲,即便是立刻也释放信息素对冲,心虚和恐惧依旧让他处于劣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历这一回的信息素比之前更凶更狠,带着点儿隐隐的暴戾。
两个高于自己等级的alpha信息素的对冲让高先生立马就感受到了天赋的差距,他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心里骂娘骂了一百八十句,身体却非常诚实地一动不动。
他头上按着两只手,一只是他儿子的,一只压着他儿子,却依旧按得高先生抬不起头。
“摸出来没有?”白历的声音很淡,带着点儿略微饮酒后的松懈,传进高业和高先生的耳朵里,“跟你的脑袋长得一模一样,连想的事儿都一样。”
高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别太过分,白历。”
白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他,只带着高业的手,把高先生那头梳理齐整的头发扒得乱七八糟。白历笑笑:“好好的脑袋,怎么光想着管别人家的事儿呢。”
原著里陆召受伤无法生育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被提起,文中只说过陆召在一次战斗中留下终身性损伤,这也给他的事业造成了一定打击,但在遇到唐开源后逐渐走出阴霾。
直到全文完结,唐开源的后宫们基本都生育了儿女,除了陆召。
在所有读者的理解中,陆召的生命被分为遇到唐开源前和遇到唐开源后,在他没有出现前,陆召的生活里只有机甲和训练,在他出现后,陆召腾出了一个地方给他。
包括白历在内的许多读者都认为,陆召是个满当当的圆,他一心扑在热爱的事情上,把自己的全部热情都献给了机甲和宇宙,从没有过半点儿犹豫,甚至有些不像正常人。唐开源则把他拉向地面,他有了感情,也一直都拥有理想,所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孩子的omega似乎也可以理解,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需要。
一直到真正认识陆召之前,白历都没有想过或许陆召是没有机会思考自己是否需要。
陆召从来都不是一个满当当的圆,但这都不该成为他的弱点。
没人能把这些损伤当成是攻击他的借口。
白历看着高先生的头,和被自己压在上面的高业的那只手。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胸膛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在来回冲撞,他无意识地收拢五指。
空气中信息素的气味浓重起来,高业的信息素一开始还能勉强和白历对冲,但随着白历的沉默,高业只觉得巨兽一般的强悍信息素几乎猛然将他吞没,包裹在外的挑衅威胁的意味突然间瓦解,露出内里无法掩藏的真实情绪。
白历想见血。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白历脑内的神经几乎迅速绷成了一条线,血管里属于alpha的血奔腾叫嚣,直冲大脑。
耳边响起陆召压低的声音:“白历。”
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
白历回过神,才发现陆召已经站在了他身侧,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眼睛却看着白历。
“白历,”陆召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你得松手。”
胸口翻涌的怒意和暴躁在这一声平静的提醒中略带缓和,白历感觉到自己的手里还抓着个什么玩意儿,打眼一看,高业的手被他捏得快要变了形,连带着撕扯住了高先生的头发。
再看周围,半径两米内包括周岳在内的几个贵族和商人们都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白历的信息素太重,刚才骤然扩散,如同一只手骤然掐住了他们的喉咙。
高业早就没劲儿释放信息素对冲了,他的手被白历捏得疼痛无比,咬着牙腮帮子鼓起,全凭着一股子倔劲儿死死瞪着白历。
“哟,”白历反应过来,手劲儿一松,被陆召扯了回来,“走神了,不好意……”
话说到一半儿,就看见高业因为白历猛地收手而失去平衡,抽回手的力气过大,又太过突然,手指都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抓着高先生头顶的头发跟着向后一扯。
直接连带着撤掉了一团黑乎乎的头发。
露出了高先生油光锃亮的头皮。
高先生刚缓了口气,就觉得头顶上微风吹拂,他伸手摸了摸。
又摸了摸。
在一片觥筹交错的豪华宴会厅上,这小小的一角静默无声。
“啊这,”白历干巴巴道,“这个我真没想到。”
陆召一手扯着白历,一手握拳,挡在嘴前轻轻咳了一声。
不光是白历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高先生人到中年不可避免的秃顶了。
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叫,高先生几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的脑袋,他的短板,他的脆弱。他甚至来不及从高业手里拿走自己的假发,捂着脸转身就跑。
刚查完事情回来的司徒和高先生撞了个满怀,正准备骂两句,一抬眼就被高先生反光的脑壳给晃了一家伙,眨着眼让了条道。
高先生溜着墙根儿小跑着没影了。
人在戳别人痛处的时候从不留情,但好像总会忘记自己也身有痛点。
“父亲!”高业回过神,追出去两步,又扭头狠狠看了白历和陆召一眼,“白历,走着瞧,白家也就只剩你……”
他没说完,但陆召听出来他的意思。
白家到了白历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家族的倾颓已不可阻挡,甚至都不会发出庞然大物倒落在地的声响。
白家的没落注定悄无声息,会随着白历的死亡而画上轻描淡写的句号,连一粒尘埃都不会溅起。
陆召感觉到白历的身体动了动,立马收紧了还握着他胳膊的手。
今天白历的状态不是很对,似乎有点儿控制不住信息素和精神力的波动,刚才有一瞬间,陆召觉得白历会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把人打到见血。
这不对劲,这毕竟是唐夫人、白樱的生日宴,尽管白历从未提过,但那条银质的樱花项链还是多少透出了他对白樱生日的重视,至少他没想过彻底搞砸这场宴会。
或许是高家真的说到了白历在意的事情,才会让他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陆召想起自己的体检报告。
等高业的背影也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周围压抑不住的笑声和议论声才大了起来。司徒还在揉着眼睛:“我眼瞎了。”
“这确实……”周岳开口,压着声音里的笑意,“估计高先生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宴会上了。”
白历随手拿了杯香槟喝了一口,感觉到陆召抓着自己的胳膊,他情绪缓和不少,才说:“司老师,你刚才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