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不是女扮男装吗(75)
元旦学校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有部分学生会留宿,提前返校只要在宿管那边登记一下就行,并不麻烦。
回到寝室后,已经晚上10点多了。
他们学校十一点准时断电,放假也不例外,断电后就会没热水,二人先抓紧时间洗澡。
谢时予先洗了,他担心席卿的伤,怕他脱衣服不方便,可席卿说不碍事,他不好意思像平时一样厚着脸皮要帮忙什么的。
他躺在床上,消化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想到今天晚上席卿那个样子,谢时予心情有点复杂。
小说里介绍,席卿的过去形容起来就一个字:惨。
所以谢时予的脑补里,席卿在过去就是颗地里黄的小白菜,被邻里背地里指指点点,被同学欺负,多少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席卿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欺负。
谢时予想到路灯下那个一身戾气的少年,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不过看到这样子的席卿,谢时予心里暗自高兴,这代表席卿以前并不是被人随意欺负。
然而,高兴之余,他又挺心酸的,席卿到底要经历过多少的欺负和锤炼,才能变成这样,身手看起来比他还好还利落。
谢时予自己就是在一次次的挨打中成长起来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席卿还是个女生。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席卿洗好了澡,他把脏衣服放阳台的桶里,又擦干了脚,穿上袜子和棉拖。
谢时予故意装出在玩手机的样子,偷偷瞄他。
褪去那一身阴翳,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冷学神,睡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粒,看起来肃冷禁欲,拒人于千里之外。
无论哪一种样子的他,都该死地迷人。
席卿擦干了脚,拿了一旁的袜子穿上,冷不丁抬起头,与偷偷看他的某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谢时予被他这冷不防的抬头吓了一跳,立刻专注地看向床顶,仿佛床顶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席卿的嘴角勾了下。
谢时予看了一会床顶,感觉自己这样太傻了。
反正迟早是他的女朋友,多看几眼怎么了!
于是他又理直气壮地重新看向席卿。
席卿把拖鞋提到一边放鞋的地方,接收到他的视线,抬眸:“怎么了?”
看你帅,不行啊!
“没想到你打架也这么厉害。”谢时予随口说。
席卿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
刚好这时,十一点到了,宿舍的灯准时灭掉,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中。
谢时予打开手机灯,给席卿照明,席卿关掉了灯的开关,走过来,却没有睡下来,而是坐到了床边。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予感觉席卿半隐没在黑暗中的背影很孤寂。
“我有点事跟你说。”半晌,席卿开口道。
谢时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没有抖他平时那些小机灵。
他关掉了手机灯,轻声说:“好。”
也许是黑暗给予了人安全感,那些晦涩难言的东西,反倒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了。
谢时予虽然大概已经拼凑出了一个席卿的过去,可是亲耳听他讲,还是又心疼又气。
特别是他成为校霸那一段,尽管席卿把自己描述得又坏又堕落,甚至几次因打架差点被学校开除,是个实打实的坏胚子。
可谢时予知道,他是只能靠武力来让那些攻击席妈妈的人闭嘴,这是席卿唯一能用来保护自己和逝去母亲的方式。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自毁前程走这样一条路呢。
“我不是个好学生,甚至都不算好人,我会为了报复人,毁她的家庭和她儿子的前途,我心胸狭隘,会因为别人一句骂我妈的话,把他打到跪地求饶,我现在没有能力,但还想报复我爸,并且会把这它列入我的人生计划里,我就是个孕育着仇恨而生的人,你......”
席卿说到这里,声音有点涩,喉结滚了下,才艰难地把话接下去:“你还喜欢我么?”
你还喜欢这样子的我么?
寝室陷入了沉默中。
席卿心里有点自嘲地笑了下,果然,谢时予被他吓到了。
他喜欢的,还是那个品学兼优的自己吧。
席卿站起来,庆幸这会儿黑暗的环境掩盖了他此刻的狼狈,他尽量平稳着声音说:“不早了,我去班长的床上......”
他的睡字还没说出口,手却被人抓住了。
席卿一怔,回头看他,却只看到了一个被窗外路灯透进来的些许光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谢时予还在捏着拳头,想把过去欺负席卿那些人揪出来一个个揍,恨得牙痒痒,冷不丁听到席卿问喜不喜欢的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题为什么忽然会转到这里,只错愕了一下,席卿下一句话就蹦出来了,才急急忙忙地伸手抓他。
谢时予脑子聪明,稍微联想了一下,串通了这二者的关系。
“所以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这些过去,就不喜欢你了吗?”
席卿沉默。
谢时予哭笑不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席卿垂眸:“在这事之前,也很多人说喜欢我。”
他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刚升上初中那会儿,彼此间还不了解,那些女生看到个小帅哥,一个个都脸红心跳给他写情书,小孩子胆子大,甚至还会在路上堵着他对他表白。
自从那事爆出来后,那些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甚至还会因为曾经喜欢过他而被同学嘲笑排挤,人人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
席卿不喜欢那些人,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但就算不喜欢不在意,这些人的行为嘴脸,还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心里。
所以在谢时予跟他说喜欢的时候,他不敢答应,就怕他知道这些后,也跟这些人一样。
他怕看到自己喜欢的少年,变成这个嫌恶他的样子。
谢时予自然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心里不由地抽痛了一下,忽然就很想抱抱席卿。
他拉着席卿的手,从床上下来,鞋子也没穿,就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席卿正要问他做什么时,一个温热的声音从身后贴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其实按照谢时予的设想,他想把席卿抱在怀里,可是估计是那颗所谓变性药的作用,席卿的身高比他还高,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假装自己把他揽在怀里。
席卿身体一僵。
“你这是什么意思。”席卿哑声问。
谢时予的声音闷闷地:“学神这么聪明,猜不出来吗?”
黑暗中,两具身体拥在一块,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在胸腔里震动的心跳。
一声比一声快。
席卿的眼睛闭了闭。
就是因为猜得出来,才有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一直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的人,可以采撷到那颗最亮的星星。
“哥哥。”身后的人换了称呼。
这个称呼太犯规,席卿那层浇筑得厚厚防护墙,顿时土崩瓦解。
谁知下一句,某人说:“我脚冷。”
“......”
席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个什么表情,哭笑不得地转过身,黑暗中看不清,但想也知道某人没穿鞋,今天虽然不像前阵子一样天寒地冻,可毕竟是冬天,赤脚踩在这瓷砖地板上,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冷。
席卿正要让他去床上时,忽然感觉唇间传来一片温热,有个东西轻轻地在他唇角蹭了下,只是太短暂了,一触即离,仿佛像是幻觉。
偷香得逞的谢时予脸上挂不住,也不管自己的脚是不是会脏,“蹭蹭蹭”地就爬回了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