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不是女扮男装吗(63)
接下来的每一秒好像都被拉长了一般,变得无比漫长难熬,谢时予努力想忽略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无济于事。
他的全部神经元仿佛都集中在了那只按揉的手上,然后一股脑地反应到大脑,刺激着大脑多巴胺的分泌。
“好了。”几秒后,席卿的手离开,目光立刻从他腰上挪开。
某个人却趴在沙发上装死。
席卿收拾好了药膏,却不见某人起来,问:“睡着了?”
当然不可能睡着,谢时予整个脸埋在抱枕里,闷闷地说:“你别管我。”
只是抹个药,就被抹起了生理反应这种事情,太丢人了,谢时予想静静。
不,他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会这么禽兽啊啊啊!
席卿不知道某人又搞什么名堂,站起来说:“我差不多回去了,你给阿姨打个电话?”
“你不是请了一个下午的假么?”谢时予含糊的声音从抱枕间传来。
席卿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我留在这里又没事。”
谢时予又说了句什么,可是太含糊了,席卿没听到,他问:“什么?”
“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这回谢时予的声音清晰了,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席卿:“......”
席卿看着鹌鹑一样的某人,轻声问:“为什么?”
谢时予那冲动来得也快,去的也快,这么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消下去了。
他扶着沙发背坐起来,虽然某些冲动没了,他脸上的红却没消。
“因为,”谢时予抬起头,看着席卿,这里没有玫瑰,也没戒指,但他的眼神无比真诚,“我喜欢你,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服了,抹个药都说不规范,这抹药哪里不规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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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客厅里很安静, 只能听到空调传来嗡嗡运作的声音。
席卿垂眸,看着仰头看他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都是化不开的红晕,他看起来温柔缱绻, 仿佛早有预谋,也成竹在胸, 可紧紧抓着抱枕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席卿的喉结滚了滚, 半晌, 才声音嘶哑地说:“我是男的。”
明明帮他搬宿舍的时候,他还跟他说那是他的老婆本, 明明冬至的时候,他还说以后对待女朋友会温柔体贴。
如果他喜欢的是男性,这些下意识的言语, 怎么会都是女性呢?
席卿甚至怀疑谢时予在跟他开玩笑。
可是他的表情认真而专注,如果这是玩笑,他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谢时予闻言, 认为席卿把他当成了gay, 而他实际上是妹子,忙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性别没有任何关系, 重点是你。”
席卿微微一怔。
原来是这样么。
不可否认,听到这话,席卿的内心是喜悦的, 开心的情绪自身体的角角落落汇聚而来, 填的他整颗心都满满当当的。
他又何尝不是。
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会给他带来笑带来闹的少年,早已扎根在他心中最柔软的那片土地, 即便他刻意忽略刻意无视,它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牢牢占据了那一亩三分地,再也不容别人一丝一毫地侵袭。
那一刻,席卿脑一热,差点直接答应他。
可席卿又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在他身上。
他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谢时予不解。
“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还用问,你那么好,好到几乎完美,我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呢。”谢时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他可能一开始喜欢的是席卿的外表,但后面是真正被他这个人吸引的,他喜欢席卿的一切,无论优点缺点,反正在他心中,席卿就是最完美的。
席卿的目光却挪开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完美。
他有很阴暗的一面。
初一那年,他们那一片有一户做网商的,专门卖本地的特产,生意红火,由于包快递需要用到纸盒子,由于有破损的和退货的,他们每天都有大量纸盒扔掉。
席外婆有时候路过看到有,会顺手捡来卖,运气好能挣个十几块。
那户人家见他们二人过得艰难,了解情况后就把纸盒子攒着,留给席外婆卖。
谁知道这一攒,得罪了几个每天守他们家垃圾捡纸盒的邻居。
有一天席卿照常去学校上课,发见路上的同学们都躲着他,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席卿的耳力好,一下听到了他有病,他妈妈是做那个的,和众多乱七八糟的男人睡过,染了病,他生下来就带这个病,并且会传染,要离他远点之类的话语。
一向都无视这些人的席卿,在那一次却没有隐忍,而是直接揪着最先说这话的人,把对方狠狠掼在地上,揍得屁滚尿流,哭着说出了谣言的来处。
——正是那几个天天蹲守纸盒的邻里之一。
按照辈分,他还得叫她一声姨。
对方被抢了纸盒,愤恨不已,就在邻里间瞎传瞎说他妈有病,他也有病,他全家都有病。
而她儿子嫉恨席卿长得好,得女孩子喜欢,就把这话带到学校去传,才导致大家都躲着他。
以前邻里私底下悄悄说他是野种之类的话,席卿都没去计较,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计较不过来。
但这次的话,直接触犯了他的底线,他没控制住情绪,甚至那一瞬间,他想直接冲出去,打死那个最先传谣的人。
好在那天他外婆在家,发见他情绪不对,紧紧拉住了他,才没酿成大祸。
不过席卿并没有因此绕过那女人。
他见她老公跟对街的一个寡妇眉来眼去,使了点手段帮他们成了,然后安排了那女人来见场捉奸,把她家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以离婚收场,她儿子被判给父亲,被那个寡妇后妈苛待,最后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打工去了。
席卿就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同情,他就是这么黑心,别人得罪他,他百倍千倍地报复回去。
然而他日子也没多好过,虽然学校已经澄清他没有任何病,可他还是被同学孤立、指点,说他妈是做那个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学会了用拳头说话,谁说有关他妈的坏话被他听到,他就直接揍,揍到他们不敢说。
曾经的好学生,一时间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最堕落的时候,他吸烟逃课滋事,把一个坏学生会做的事情都做遍了。
想到这些,席卿的眼睛闭了闭。
他根本......没有谢时予想的那么好,也没有谢时予看到的那么好,那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忐忑等待答复的谢时予,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席卿的情绪变得躁郁起来。
按照道理说,席卿这人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躁郁这种词汇完全与他不搭边,可谢时予这一刻无比相信自己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席卿要拒绝他。
他想站起来去拉席卿的手臂,却因为起得太急,又牵扯到了受伤的腰,不禁嘶了一声,把席卿从那些纷繁杂乱的记忆中拉扯出来。
“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谢时予一把抓住了手。
“这样不讨厌,对吗?”谢时予扣住他的手,问。
席卿盯着二人交握的手,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那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谢时予一下笑开了:“我知道我今天有点唐突了,但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你不用急着给我回答,你就当我在追你,你要是实在无法接受,再拒绝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