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88)
……
怀枳,不要等我了。
……
燕挽几乎可以透过他的字迹,看到他写最后一封信时,是怎样的双手颤抖,却紧握着笔,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写下,生怕自己身死还耽搁了他的终身。
泪水模糊,打湿信笺,伴着“咚咚”敲门声,燕母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挽儿,你出来跟娘说说话好不好?”
燕挽收起信,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打开门,燕母美丽的担忧的面庞近在咫尺,他红着眼圈强装无事的道:“母亲怎么来了?”
燕母早知祁云生出事的消息,心里虽然惋惜,但对自己儿子的心疼更多:“过来陪你,怕你哭了没人递帕子。挽儿,街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想为云生守孝表明心意之事,我和你父亲都赞同。”
昀国人大多活到六十岁寿终正寝,尽管燕挽再过十年二十八岁将近三年,走完了生命的一半,他同祁云生的那份情谊却隽永。
她原准备在纪风玄和蓝佩中间为他挑一个如意郎君,但纪风玄远赴边关不知何时能回,蓝家内部最近出了些事,好像也都不可。
倒不如成全了燕挽,起码叫燕挽心中好受些。
果然,燕挽的情绪好了一丝:“多谢母亲,这是我唯一能为云生做的。”
燕母道:“且先让祁大人缓两日,第三日的吊唁娘陪你去。”
燕挽缓慢的点了点头。
……
祁府挂起了白幡,天子感念祁云生一路为百姓谋福祉,追封他为贤治文官,地位等同一品朝臣。
大理寺卿也因此擢升,由宁沉亲自颁布圣旨,但丧子之痛岂是这些能抹平。
第三日,燕挽前去祁府吊唁,大理寺卿较迎棺那日已平复了许多。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待燕挽插上了香,就派人将他请了出去。
对他,到底还是责备的。
燕母安慰道:“以后祁大人想通了,知晓云生那孩子的死跟你没关系,便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燕挽满脸苦涩:“那大约要很久。”
燕挽登上了回府的马车,心情压抑,一句话不说,燕母叹了口气,不好勉强他,也选择了沉默。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马蹄声哒哒的响着,伴随着车轱辘碾过石板。
窗帘摇摇晃晃,不时载入外面一抹明亮的景色,途经蓝家,忽然发现蓝家门口也挂起了白幡,燕母登时喊了一声:“停!”
马车骤然停下,燕母连忙下车,确认自己是否看错。
却是一点也没看错,那门口挂起白幡连石狮子的脖子上都扎着白纸花的府邸正是蓝家,燕母即刻吩咐车夫:“去打听一下。”
车夫自是去了,但马车迟迟未动,燕挽也忍不住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见到那雪白一片的蓝家门口,燕挽震愕,连悲伤都忘了:“这是何时的事?”
车夫已经打听完回来了,一五一十的向禀告道:“蓝夫人无故暴/毙,昨儿半夜才发生的。”
燕挽沉默良久,问:“是哪个蓝夫人?”
车夫道:“是蓝佩蓝大人的生母蓝夫人。”
话落,听得燕挽怒极反笑道:“好一个天命,好事一件不赏,祸事一件不落,叫我重生又是为何?”
车夫听言吓坏了。
燕母也一阵狐疑:“挽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燕挽却不答,转身马车也不登了,抬腿就走道:“母亲,我要去含光寺一趟。”
一切皆从她男扮女装而起,若不是男扮女装他不会被退婚四次,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更不会稀里糊涂的重生,接连改变命运,害死了元春大郡主和祁云生。
如若这就是重活一次想让他领教的事情,他宁愿不重生。
燕母觉得燕挽魔障了,分明眼下是他最难过的时候,他不待在府中,反而要去含光寺?
却也未来得及拦,因为燕挽已经走远了。
燕挽随意从街边买了一匹马,便离了京都往含光寺赶去。
宁沉与宋意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顿时坐不住,心中升起无限惶恐,燕挽去含光寺做什么,莫不是勘破七情六欲想要遁入空门一生常伴青灯古佛?
两人犹豫着该不该动身去拦,此刻燕挽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们,因为一看到他们就会想起祁云生,最终还是决定再忍一忍,看看燕挽究竟想做什么。
第86章 难嫁第八十六天
燕挽的怒火于抵达寺庙时空前旺盛, 他亟待得到一个答案,于是直入寺庙中,步履匆匆, 如风如电。
然而, 远远看到那正前方的大雄宝殿时, 他还是稍稍放慢了脚步,燕府良好的教养深深刻在骨子里——庄严之地不可疾行。
他被沙弥引到了佛堂去,富有禅意的木鱼声“咚咚”传出,心中的焦躁和怒意大为削减,他一条腿迈入, 闻到了淡淡的佛手檀香的香气。
灵文方丈不曾转身,那敲着木鱼的手却停了下来, 燕挽没有跪,就这样直挺挺的立在他身后,听得灵文方丈不紧不慢的开口:“命数天定,无论今生还是前世,始终如一;施主,回去罢。”
燕挽闻言握紧了拳头,忍着沉痛极其不甘心地说:“若是命数天定, 为何我会重生,为何祖母和云生会逝去,他们分明……”
在上辈子活得好好的。
灵文方丈叹了一声, 转过头来,那智慧又混浊的眼睛看向燕挽, 带着悲悯:“施主至纯至善,至灵至性,前世本该享福禄, 拥太平;却误入迷障,渐失本心,送了自己的命程。上天有好生之德,佛有普渡众生之心;施主,此乃造化,而今所经所历方为正轨。”
燕挽咬紧牙根:“有何凭证!”
“施主且看。”
虚无缥缈的声音方落,燕挽瞬间置身于一片茫茫白雾之中。
这场景他再清楚不过,他做了诸多这般梦境,几乎可以想见自己会如何见闻。
然而,这一次与之前数次大有不同,他竟然能听到声音了。
仍是万分繁华的京都,熙熙攘攘的街头车水马龙,百姓们走来走去,集市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却有一队官兵围在一条小河边,正在打捞什么东西。
有百姓想围上来凑热闹却被拦在数步开外,不得已只好引颈往里探望,很快一名凫水的好手将一具尸体捞了上来,说:“大人,找到了。”
那为首的官员顿时欣喜:“快,快去禀告太子殿下,燕公子的尸身找到了。”
燕挽脑子登时“嗡——”地一响,意识到什么,连忙走到了那尸首的跟前,红衣黑靴,腰坠貔貅玉饰——正是自己!
接着,他的死讯犹如长了翅膀般飞了出去。
燕挽暗叫不好,已经隐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仓皇回燕府,意念一动,却是已经到了。
噩耗还没传到燕府,府中上下便已经不平静,燕母坐在正厅训斥画莺,问她究竟是怎么伺候他的,元春大郡主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问下人:“有消息了没有,公子他去了哪里?宋意,宋意那边问了没有,蓝府呢。”
下人只道:“太夫人,都问过了,没有,他们都说没见到公子。”
元春大郡主忽然咳出一大滩血,将那雪白的帕子彻底染红。
近身的嬷嬷惊呼道:“郡主!”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的焦灼的狂奔进来,道:“太夫人,公子找到了,公子他……”
“他怎么了,他在哪儿,快说!”
元春大郡主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燕母更是冲到了他跟前去。
小厮目光浮动,嘴唇颤抖,几经准备,才脱口而出:“公子他死了!”
“夫人!”
“太夫人。”
厅中一片慌乱,侍婢们惶恐的扶住燕母和元春大郡主。
燕母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元春大郡主的面庞已完全失了血色,她紧闭着眼,嘴唇紧闭,样子眼见的有几分不对。
侍婢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嬷嬷壮着胆子伸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老脸惨白:“郡主没气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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