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咒(22)
如果不行我就隔日更。(因为每章字数少了后期章节多,看起来好像不太方便,我不想作死我自己,呜呜呜...)
☆、风声
连无欢被两人扶进屋内,小心翼翼送到榻边。待孟环玦退出去后,阮清岚便轻轻为她将衣带解开。
按无欢所说,疼痛是自后背传来,可却感觉不清究竟是何种类型的伤,只觉似有烈火在此处焚烧。
半晌,连无欢的外衫和里衣一同褪去后,露出一块洁白光滑的裸背来。细嫩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突兀的伤口或是黏稠的血迹,只是......
阮清岚皱起眉头,目光沉沉,指尖轻触在连无欢后心口那处火红的胎记上:“无欢,是这儿么?”
按无欢所说,这块胎记是她自生下来时便带有的。形状像一块燃烧的火团,半只手的大小覆盖在整块后心口处。这些年来,自己也早已见过多次,只当是一块寻常胎记罢了。
可如今,平日里胎记上浅浅的淡粉色,现在变得火光一样鲜艳通红,仿佛即将要滴出血来。
连无欢双手用力攥住身下的被单,咬牙点点头:“怎......怎么了?”听起来阿阮情绪中有些惊疑,究竟自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块胎记......变成红色了。”阮清岚紧抿住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
“阿阮......帮我......拿面镜子来。”
连无欢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来。阮清岚会意,立即从妆台前取了面铜镜,照在她背上的胎记处。
连无欢侧头看去,果然,那块胎记如今鲜红欲滴,倒真像团活生生在燃烧的火焰。而它也的确,正在滋生蔓延出火海,包围灼烧着自己。
为何?自己身上会有这样的东西。
是啊,为何?饶是阮清岚多览群书古籍,又博闻强识,此刻脑中也思寻不出答案来。望着无欢薄汗满颈、痛苦咬牙的模样,心中更是焦虑难当。
无伤无毒,这胎记处怎会突然生变?
正值思绪纷乱之际,榻上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呼痛声。“唔!”
“无欢!”阮清岚听着声音,一刹那只觉心都揪在了一起,急切问道:“你怎么样!?”
榻上的人额间汗水滴答落在被单上,连连呼了几口气摇了摇头:“好像......没事了。”
阮清岚望着她的侧颜,虽是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痛苦隐忍。此刻正平静地阖着双眼,躺卧在枕边调整呼吸。
紧张悬起的心这才略略放下一点,总归是最终无事的好。只是无欢何故会突然如此?
这一来二回猝不及防的变化惹得两人都心生疑惑,阮清岚再定睛去看连无欢身后那处胎记。已不再似火光那般发亮,可似乎方才的红色并未尽数褪去,还留有一余浅浅的桃红在上面。
“无欢,你再看看。”阮清岚再次举起铜镜,好让连无欢看清生在她后背的胎记。
而躺卧在榻上的人,在灼烧感逐渐消失后,又一次看见那疼痛的来源。望着那片突然泛起的红色,面上神色复杂,目光也是晦暗莫名。
良久,才听见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阿阮,我可能被盯上了。”
“谁?”其实阮清岚也未尝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光是莫平一家之事,就足以蹊跷。
“永夜楼。”连无欢沉吟道。
“莫平的蛊,是永夜楼的人给他下的。”
阮清岚听罢,未再言语,自心中思量起来。
永夜楼向来是江湖中隐秘却威名盛起的大派,楼中混迹的大多是不要命的杀手或是精心培育的死士。无人见过永夜楼的楼主,也不知此楼究竟聚座在何处,但只要是属于永夜楼的人,虎口处都会印下一道鲜红的月牙。
这是用来分辨他们与常人间,最明显、也是最有用的标记。
永夜楼的势力近年来逐渐庞大,早已远远超过了其余各大山庄门派,在江湖中立于鼎足不败之地。
只是这样一个势力,不惜周折杀害莫家猎户、为莫平种蛊,又嫁祸于无欢......是在图什么?
阮清岚将目光放在连无欢后心口那处变为桃红的胎记上,面色隐隐沉沉。
连无欢随之叹了口气,身心俱疲,索性阖上了双眸:“我也不知,这胎记究竟是何寓意。”
两人心中思疑自是相同,今日见到这胎记的非凡之处,想来是有着何等秘密隐藏在这下面。但偏生两人均不知晓这究竟暗示着何意。
可永夜楼,却是知晓得清清楚楚、了解得通通透透,并且正在冲此而来。
暗处风声乍起,吹卷起沙石尘土,将门前平坦干净的青砖路落了一地杂屑尘灰。
两人还不知永夜楼下一步要如何行动,更不知他们又设下了什么阴诡谋划在等着她们......
沉静思索片刻之后,阮清岚掩下眉心的愁意,细心为连无欢拉好被子,盖住光裸的背部。“无事,先休息吧。”如今敌暗我明,不如先伺机不动,日后见机再做打算的好。
连无欢轻嗯一声,的确是累了,蜷在温被里选择在午后小憩一会儿。
至于永夜楼,那便静候它露出马脚之时吧......
是夜,隐暗的夜色中浅浅勾勒出两道模糊的轮廓。
“楼主,真的没问题吗?”一名黑衣男子低着头恭敬问起,虎口上的月牙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么?”
“不敢!”黑衣男子头埋得更低,“只是担心楼主认错人,白费了这些年的苦心。”
毕竟那个女人,看起来真没什么特别之处。实在想不到她身上会藏有那么重要的东西......
被唤为楼主的男人轻笑一声,态度闲散松适:“放心,你见过有什么事逃离过我的掌控?”
黑衣男子摇摇头,未曾。楼主谋略过人,向来是算无遗策。
带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况且,我已经观察了她十五年,又怎会认错?你不必做多余的担心。”
“是,楼主英明!”
“行了,去叫那边的人都做好准备吧,该是下一出戏登场的时候了。”
“是。”黑衣男子垂首答下。运起轻功一闪,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只有2000字,因为赶不及了...哭。最后在更新字数少/断更,之间,我还是觉得断更比较严重,所以把短小的两千字发出来了。望各位大人包涵!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一天不写小绿字我会想大家的!!!超级想超级想超级想!
然后感谢~~感谢“我今天又帅了”给我的小树苗灌溉的营养液~你超帅!还有猫君昨晚丢进我梦里的地雷~喵呜~
☆、蓬瀛
景竹山后的太阳刚与澄蓝的天空照了个面,一轮日光喷薄而出,落在村口经停的那辆马车上。
“三位要走了?”村长负起手站在村口,声音一贯慈祥温和。
“嗯,打搅大家多时,这便该走了。”孟环玦笑道。
田午忙摆摆手,抢着道:“不打搅,不打搅,你们在村子里还多几分热闹哩。”
田午憨厚的模样倒是让人心里生出不少愉悦来,阮清岚对他笑了笑:“多谢田大哥和村长这些时日对我们的照顾和款待,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拜访。”
村长捋捋下巴边的一纂小胡须,笑意盈盈眯缝着眼睛:“好,各位路上多加小心。我这景竹村随时欢迎各位。”
“是啊,有空常来玩啊!”
田午挥手告别,洪亮的嗓音传了老远。
孟环玦带的这辆马车,倒是格外阔大宽敞,接容了三人坐在其中还绰绰有余。中间横置了一方香檀小桌,案上青瓷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
“没想到孟公子的马车上,竟还别有一番洞天。”阮清岚道。这马车格局比寻常马车要宽出一倍不说,其中内设更是精巧细致。檀木桌案,青瓷细杯,饶是哪样都极尽奢华。“不知孟公子是城内哪家大户?”
“让清岚见笑了。大户不敢当,不过是靠祖上积福开了几家布庄,凭着绫罗绸缎的生意暂且营生罢了。”
“孟公子倒是谦虚。”阮清岚掀开车窗的布幔,向外看了眼,“不知还有何时才能到兴城?”
孟环玦答道:“两个时辰便可,介时我们再去打听是否有煞阎王的消息。”
阮清岚微微颔首:“又劳烦孟公子费心了。”
“未有,清岚不必多礼。正巧我也该去拜访一番友人了。”孟环玦说到此处,目光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连无欢,顿了顿,“连姑娘真的不需要戴上面具么?”
“不必。”连无欢摇摇头:“面具已丢,便不再要了。”
说罢身子一倾斜,倒在了阮清岚身上,贴着她的胸口仰起头望着她,满脸真诚恳切:“行么?阿阮。”虽说并无几人能够认出她,但没了面具的遮盖总归是有风险的。这般大事还是得听阿阮的意见。
阮清岚对上身下灼灼的目光,还有一双桃花美眸里雀跃的期待,轻笑了声。“行。”
也好,带个凶恶惊悚的鬼面,倒是更容易引人注目。
“只是以后有人便不能唤无欢了。”那样才容易引人生疑。
“好,唤什么都行。”
兴城软红香土、车水马龙,倒是比昌城还有繁华几分。自然消息也随匆匆的人流迅速流通了起来,兴许在这里真能打听到煞阎王的踪迹。
只是......
真的是在这种地方吗?连无欢偷瞄了身侧的孟环玦一眼,这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孟公子,还在这里面结识了不少朋友?
连无欢仰首望着以绸罗红带做边的那块横匾,高高悬挂在门棂前,上面还有烫金敕造的“蓬瀛阁”三个大字,张扬飞舞。
门前站的除了几个精壮的护卫,还有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离门近了些,隐隐还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淫词艳曲,惹得连无欢是一阵恶寒,看向孟环玦的眼神,都略略变得嫌弃鄙夷了起来。
阮清岚向来从容冷静,但此时也的确是心情复杂。迟疑片刻,开口问道:“孟公子要寻访的友人,可是在此处?”
孟环玦侧过头来看着这神色各异的两人,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讪讪笑了几声,放弃辩解:“两位姑娘别误会了,先进去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可走到这地方的大门口,里面的淫词艳曲,姑娘们的娇声嗲气又好不适宜地一阵阵传出来。孟环玦知道,让她俩不误会也难,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先进去再说。
往门前迈进一步,刚还搔首弄姿扭着腰的姑娘就突然挡了过来,唇角飞扬冲孟环玦一笑:“公子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