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太深(125)
桑絮忍耐着,眼看她还要往下,伸手抱紧她。
裴思渡便不动了,趴在她怀里,静了一会儿。
桑絮问她:“不吃饭吗?”
“吃。”裴思渡坐直,整理头发,“吃完再睡。”
桑絮跟着下床,觉得方才被咬过的地方都在发热,难受又舒服。
“我不睡了,我今天陪你。”
今天。
“晚上就要走是不是?”
“明天上班,也可以明天起早一点回去。”
“不用折腾,今晚回吧。”
裴思渡淡声说:“但是我昨晚也没睡好,吃完我们一起睡。”
说着就出去了。
桑絮心想还好她回来了,不然裴思渡一夜睡得不好,她都不知道。
迅速刷牙洗脸,去餐厅找人。
有她爱吃的汤包跟沙汤,裴思渡没与她多说话,小口吃着东西,手机放在桌上,浏览着信息。
桑絮坐在旁边,跟看了几眼,心想:无聊。
吃饭看这些伤脑筋的东西,很容易没食欲。
吃完,裴思渡让桑絮先回去睡,自己留下把桌子收拾了。
两个人一起睡,自然要去主卧。
裴思渡进房间时,桑絮还没有睡,坐在窗边往下看。
“看什么呢?”
“树。”
“我以为有美女。”
“楼这么高,就算有,看得清吗我?”桑絮掐腰澄清。
裴思渡笑:“刚才很困,怎么不睡了?”
“吃多了,消化一下再躺。”桑絮其实根本不想睡了,她想多看一会裴思渡。
她的目光太炽热,裴思渡没法忽略,好整以暇地坐下,问她:“看我做什么?”
“我昨晚让你生气了?”
“没有。”裴思渡低头看着手里的杂志。
桑絮离开窗边,蹲到她面前去,“你现在不生气了?”
“嗯。”
她的两个回答前后矛盾,故意留破绽给桑絮,让她心里有数。
桑絮心领神会,蹲在她身边,蹭蹭她的腿。
裴思渡怕痒,不许她动,喊了一句:“桑絮。”
“在呢。”
“你回来后,不同我一起住也可以。”裴思渡想清楚了,让了一步,“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没有为你放弃现有环境去安城,独要求你回来,已经是我自私了。”
她轻手捏住桑絮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你最怕不自由,我不逼你。反正你在淮城,随时可以过来,住不住在一起无所谓。”
“以后,我也不会再说养你这样的话糟践你,我会尊重你的工作。”
桑絮越听越慌,将她的腿抱住,紧张地问:“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裴思渡温和地笑:“我没有说气话。”
“可是听着像。”她这样的体贴让桑絮更加愧疚,裴思渡已经那么好了。
“我只是在反思自己。我身上有许多坏的习性,自己意识不到,你跟我在一起,会因此而辛苦。”她理性地剖析自己。
换位思考,若有个更强势的人,以她对桑絮的态度来对她,让她放弃工作,住进别人家里,她的反应会更大。
而桑絮昨晚并没说什么,脾气已经收得很好了。
“我没有辛苦。”桑絮乖顺地趴在她的腿上,“你不要反思自己,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辛苦。”
“我坦白,我胆子小。我害怕回来,是怕我太依赖你,怕你以后不要我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只有开头的“我坦白”掷地有声,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后面的话,都是裴思渡低头去听的。
听完,抚摸桑絮的背,“所以,你不想回来了是不是?害怕在一起后,你担心的事情会加速到来。”
“不是。”桑絮从她腿上抬头,“我只是怕,我没有不想回来。”
这件事,她一直明白,硬着头皮也一定要做。
不需要那些折中的法子,她一定要克服她的坏毛病。既然她喜欢跟裴思渡在一起,为什么不敢再亲密一些。
裴思渡露出微笑,又摸她的头,桑絮被她摸得愈发乖巧,仰头看她:“不回来看你,不跟你视频,是我做的不好,回去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好乖。”裴思渡一点儿脾气都没了,低头看她的腿,“蹲着不麻吗?”
桑絮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早麻了。”
她想跟裴思渡亲近亲近,但不能跪着啊,麻了也要蹲。
“傻不傻。”裴思渡把人捞起来,“坐我腿上,姐姐抱抱你。”
腿麻让桑絮面部狰狞,偏过头去不看裴思渡,“我……很重。”
“听话,来。”
没吭声,桑絮自己平复,等腿好一点后,才侧身坐上去。
裴思渡怀抱着她,低头替她揉小腿。
她的侧脸线条流畅漂亮,桑絮在上面亲了一口,坚定地说:“我要跟你住,每天睡你。”
“太依赖我怎么办,我不要你了怎么办?”裴思渡轻声反问。
桑絮搂住她的脖子,靠在她怀里,“我喜欢杞人忧天,你不要理我好了。”
当选择摆在她面前时,她总有一万个悲观的念头,她很难克服这个毛病。可是她本能地信任裴思渡,因为只有裴思渡,可以让她这样舒服地靠着。
等桑絮坐直,裴思渡将脸埋进她的颈侧,“杞人忧天的人,没法回答另一个杞人忧天的问题。”
桑絮问:“什么意思?”
“我有时候也会想,我太喜欢桑絮怎么办,桑絮不要我怎么办?”
听这话,桑絮不可思议,急着同她保证,“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以前那样是胆小,以后不会了。”
“我不要你的保证,就像我不会跟你保证一样,口头保证太简单了,是感情里最频繁又最不牢靠的东西。”
她的眼里满载盛夏的光,“可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相信我,好吗?”
桑絮看得目不转睛,点头,轻吻她眼睛,喃喃自语道:“我好像爱上你了。”
第91章
泥土被规矩地囿在方寸中, 草坪上的露水在天亮以前干枯。暗灰色的树皮上布满既定的纹理,枝叶葱郁葳蕤,绿意欲滴。
太阳由东向南, 日复一日地侵袭钢筋水泥浇筑的楼宇, 从玻璃探进去,伏在地板上,半尺半尺地挪移。
温度往上升, 烫得风不敢擅自行动。
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里,裴思渡停下帮她按摩的动作,神色微怔, 去寻桑絮的目光。桑絮像被太阳刺到眼睛,眼皮一跳,垂了眸。
“抬眼看我。”轻缓,不容拒绝。
桑絮只得从命, 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让她宛若被卡住喉咙,吞咽艰难。
很热, 裴思渡的怀。
她开始出汗,想去好好洗个澡。
将她的无措与紧张纳入眼底, 出于怜爱, 语气更柔, “你说,爱我是吗?”
她的气息笼着她, 桑絮看着她, 询问:“我能说吗?”
回应她的是裴思渡在她腰间失控的力道, 像要把她永远桎梏在怀里。与之相对的, 是缱绻细腻的吻, 丰盈的唇温软地吻着桑絮。
腰侧被她勒疼,桑絮想让她温柔些,手才覆在她的手上,被当作是抗拒,连吻她的力道也加重了。
直到裴思渡喘不过气才停下,眸子深邃,涌动着本来藏得很好的情绪,“你记得你的话,现在爱我,以后也要爱我,一天都不可以中断。”
要么不爱,要么爱,怎么会有中断一说。
桑絮认真答应:“记得了。”
她的嘴唇被刚才近乎粗鲁地舌齿尝过,水润饱满,充血到唇色发深。
裴思渡伸手,用指腹轻轻帮她揉了揉。
经不起挑拨,桑絮换了姿势,跨坐在她身上,将她压在沙发上。
贴的太近,裴思渡刚缓过来的气息又不匀起来,轻声说:“你要先补觉,晚上还要开车回去,很累,不要浪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