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太深(124)
为了裴思渡,她也可以不怕累。
她想跟自己的坏毛病博一回,如果一个人赢不了,找个帮手更好。
她还记得裴思渡的话,什么都可以跟她说。
清晨的各类声音悦耳,昨晚有些失眠,好在是周日,裴思渡刻意晚起半个小时。
她已经尽量耐住性子了,想等桑絮回来,再跟她说自己的不高兴。因为隔着距离闹矛盾,没有一点儿意义。
可是昨晚说失控就失控了,或许是桑絮的疲惫传给了她,或许是桑絮的沉默。
沟通不够愉快,她没一点儿好心情。
梳洗后,打算随便吃点早餐就出门,忙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车钥匙,她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返身就往客房去。打开门,桑絮睡得正香,侧卧着,脸埋在被子里,看上去很乖。
第90章
房间空调打得低, 开门后一股寒气直往外扑,沁得人在八月的早晨发冷。难怪桑絮将被子裹这么严实,真够任性的。
裴思渡轻手轻脚地进去, 将空调温度调高, 弯下腰肢, 盯着桑絮的睡颜。
她睡得香,任由房间里进了个人, 被打量半天,也没有醒的意思。
桑絮这段时间忙,她们八月竟然一面都没见过。
裴思渡想她想得厉害,又不能说。
桑絮累得语音通话都有气无力的,大有强颜欢笑的状态。她想开视频看看她,又怕徒增她负担。
果然,她不提, 桑絮就不提, 好像并不想看见她。
七月份她们聊起回淮城的事,桑絮还兴致勃勃,让裴思渡给她收拾出空间放东西。八月再谈,桑絮就不是那个状态了,不是敷衍过去,就是转变话题, 有时候直接沉默。
裴思渡岂会察觉不出她的心思,她以为,桑絮不想回淮城了。
说好下个月再见,说好各自冷静, 可是小混蛋一声不吭地回来, 又这样霸道地睡在她家里, 都不容她说个不。
看见桑絮,她是喜悦的,她的恋人终于学会了奔向她。
每回都是她义无反顾地追去,从云城到安城。纵然是她的性格使然,不喜欢坐以待毙的滋味,但桑絮着实比一般人更费神。
这是第一次,在她们直接出现问题后,桑絮朝她身边跑。
可是内心却酸胀,不可避免地自责。在感情里,她做不到完全运筹帷幄地冷静,明知桑絮不容易,明知等她闲下来再谈更好。
可是昨晚,她还是要发作,要跟桑絮闹一回。
哪怕她比桑絮大九岁,但谈恋爱,没有大让小这一说法。
她悄无声息地叹息,桑絮在睡梦里跟着皱了眉头,似乎不大高兴。
“装深沉。”
裴思渡看了一会,腰都酸了,没舍得把手往床上撑,怕吵醒酣睡中的人。
退出房间后,她在一家口碑不错的早餐店下单,点了几样桑絮会喜欢的。
她自己做的早餐无非那几样,吃的多了,桑絮估计也腻。
四十分钟后,早餐送过来,裴思渡将餐盒放在餐桌上,再次去看桑絮。
连睡姿都没变,这回裴思渡舍得碰她了,坐在床边,轻抚她的发顶。
待桑絮从熟睡状态里慢慢清醒,她才温柔地轻声问:“起床好不好?”
桑絮睡得迷糊,只动了一下,又要睡过去。抚摸她的力道轻重适宜,摸得她极舒服。
“不想起吗?”
“乖,吃了早饭再睡。”
“你都瘦了。”
唤她的声音一声柔过一声,揉她的手从头顶揉到额头,眉骨,面颊。触感微凉,但指腹传来的却有几缕温热。
桑絮又清醒一些,听耳畔温润的嗓音说:“真的不起吗,好困是不是?”
摸她的手停下时,依依不舍从心底瞬时迸发,桑絮挣扎着睁开眼,生怕她就走了。
睡眼惺忪地看向裴思渡,屋内光线不好,但能看见她在笑。
看见她笑,桑絮终于放心。
折磨她一晚上的不安,在此刻偃旗息鼓,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她甚至梦见她赶到家,开不了家里的锁了,裴思渡不欢迎她,冷声让她离开。就像那回,她在门外等了几个小时,见不到人。
裴思渡说:“别入戏太深。”
她在梦里极力地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她想回来,她想在裴思渡身边。她只是有一点害怕,但她没想过退缩。
可是裴思渡对她很失望,说什么都不肯消气。
“我们冷静一下吧。”
桑絮好怕她冷静,对她而言,那是裴思渡到极限前最后的隐忍。
依稀有人骂了一句“你真差劲”,不是裴思渡的声音,桑絮找寻了一圈,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擅长把事情办砸,皆大欢喜的事情,只有她在胡思乱想。
她自己都恨自己。
梦做得她又慌又急,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怎么跑都要进死胡同里。
直到裴思渡喊她起床,耐心又温柔,她终于彻底醒来,伸手将她的手攥住。
她使了全力,但刚醒后提不上劲,裴思渡倒没觉得疼,“早饭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先吃一点。好不好?”
“好。”桑絮乖乖地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实在太困,桑絮揉了揉脸,打着哈欠说:“凌晨三点多。”
裴思渡闻言变了脸色,“你没休息就直接开回来了?”
问完她反应过来,昨晚那个情况,桑絮大概率不会像她想的那样,理智地睡上几个小时,等恢复体力了再跑回淮城找她。
“你知不知道这样开车多危险?”
她压不住的愠怒让桑絮愣了愣,将她的手放在脸边,“我知道,可是就想回来,我想一睁眼就看见你。”
刚睡醒,她说话不自觉带着股撒娇的劲,“谁让你挂我电话。”
裴思渡第一次这样,冷淡地,漠然地,不愿与她多沟通。
昨晚急着挂断,是不想朝她发脾气,深知再说下去,不是她刺桑絮一刀,就是桑絮炸毛。
可是桑絮这么一说,她便听出委屈来了,弯腰去抱她,哄着说:“我以后都让你先挂,但你答应我,以后别这样冲动了好不好?你要知道,如果你路上有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受不了。”
桑絮凝望着的双眸里,在意和珍爱彷佛将要流淌出来,让她心疼,恨不得拿手去捧着。
同时她幼稚得无可救药,心想昨晚即便出了事,能被裴思渡喜欢一场,知道一个人这样惦记她,她也值了。
但这种没心没肺的话她不敢说出口,要是说了,裴思渡会气死。
“怎么不说话?”见她只是发怔,裴思渡有点急了。
她越想越后怕,急着要个保证使自己安心。
昨天桑絮上了一天的班,晚饭都没好好吃,凌晨还赶路回来。太胡闹了。
“没有以后了。”桑絮好像拨开云雾,与自己和解了,朝她笑笑,“你忘了,我很快就要回来,不会再这样。”
裴思渡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你又不是今天留下,以后都不用出远门了。你必须答应我,往后,无论如何,不许做类似的危险事情。”
桑絮看她这样认真,只得点头,“好,答应你。”
心里却有一抹捉不住的难以言说的失落,她其实想要裴思渡夸夸她做得好,她享受为她冲动的感觉。
她以为能拿附加题的分,没想到老师不愿意给她。
“你乖。”裴思渡听了安心,低头想去吻她。
桑絮将脸埋起来,害羞地说:“不亲,我还没刷牙呢。”
“洗澡了吗?”
“洗了。”虽然洗的不尽兴,她昨晚又累又困,还必须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裴思渡。
裴思渡眸色渐深,将她抱住的被子掀开一角,“那换别的地方。”
桑絮不理解,但她不会拒绝裴思渡,老实配合。
说是亲其实像咬,从秀气的锁骨处下去,隔着睡衣,通通照拂一遍。疼不到点上,酥也没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