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瘸子(10)
记得有一次送餐的途中他因为血糖过低晕了,后来同事知道他吃不饱饭,手里又拮据,就带他来这带区域点宵夜。
叶河清按照记忆来到一家老摊子,原来的老板回老家办事了,剩下儿子一个人忙。
对方见到他,哟呵地露出牙齿笑,说他很久没来过了。
叶河清也跟着笑,人生得皮肤白,手脚细长,干干净净的,站在灯下瞧着会发光,像个没有涉世的学生。
附近几个桌的人看到他左腿不便,都稍微多看几眼。
叶河清习以为常,说:“来几份烧烤,再来两支啤酒。”
对方稀奇地说:“开始喝酒了啊?”
叶河清也就今晚才接触碰酒精,他喝完那杯鸡尾酒后自我感觉良好,于是点头。
叶小照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只有最在意的人才可以伤他那么深。叶河清心里一直记挂换肾的事,想的心口堵塞,哗哗的酒水渗进心肺,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
后来老板的儿子还给他送了杯酸梅汁解救,劝他早点回家休息。
叶河清神志不清地摇头:“小照不在。”他觉得今晚自己睡马路边都没有问题。
叶河清身形摇晃地走在人行道,他错过回去的末班车,三步两回头,走一下停一下,手里还拎了瓶刚才老板儿子硬塞过来酸梅汁。
今晚喝醉的人不止叶河清,霍桀无语地给了躺在座椅发酒疯的徐司礼一脚,让他安分点。
徐司礼抱着霍桀的大腿装哭,说难受,又说要去找他的心动对象。
霍桀冷笑,看着醉酒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徐司礼额头弹了一脑瓜绷子:“一副醉样还找心动对象,你能找谁?你找谁?能石更起来吗?”
徐司礼今晚不但喝酒,趁醉酒跟人发生争执,把酒吧砸了。要不是霍桀出面,徐司礼指不定让人绑起来教训一顿。
徐司礼吼了声他要找小瘸子,霍桀揪起他的后颈把人按在车窗:“清醒点,你现在上哪儿找小瘸——”
霍桀说完,喉结不自觉滑了两下,视线凝在窗外,嘴里骂了声。
趴在路边垃圾桶吐的人不是小瘸子是谁。
小瘸子情况看着实在糟糕,头发无精打采地耷拉,手不时地碰碰眼睛,霍桀合理地怀疑小瘸子在哭。
他头疼地让司机把车倒回去,三两下把小瘸子拎回车上,自己跑前头,让身后的两个小醉鬼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的只有徐司礼,小瘸子挨在一边安安静静的,霍桀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闭眼靠在椅子的叶河清突然叫了几声小照,霍桀跟司机说了个地址,开到老房子楼下,让小瘸子自己上楼。
小瘸子一动不动,霍桀下车,过去把他扶起来。
“能走吗?”
“……”
霍桀也不知道小瘸子的具体住址,白白跑来一趟,最后只能把两只小醉鬼一并捎回自己的地方。
霍桀在樊城有两套房子,一套靠近S大,一套靠近市中心。他让司机开到市中心附近的那套房,把小瘸子重新放进车里,人还特别黏的扒拉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撒手,一口一个小照。
“小照是谁。”
小瘸子抿抿嘴巴不说话,给霍桀直接看笑了。
霍桀把两个醉鬼带回家,徐司礼经常喝酒,就算喝醉,还知道路怎么走。小瘸子一看就没碰过酒精,走的路不是直线,轻飘飘地抬腿,甚至同手同脚。近看他脸颊烧红,在车上乖巧安静,下了车就有些不配合。
霍桀跟在两个醉鬼身后,徐司礼寻到大门自己冲进去,小瘸子脑袋一歪,在他栽向树干前,霍桀用手包着小瘸子的脸颊。
脸颊触感烫手,温度热热乎乎,像个蒸熟了剥完壳的鸡蛋,肌肤细腻嫩滑,又小,一裹就完完整整地裹在掌心。
霍桀扳正叶河清的脸:“走这边。”
叶河清醉眼迷离地盯了好一阵霍桀,乌溜水亮的狐狸眸子慢慢一眨,口齿不清地说:“这里不是我家。”
霍桀笑他:“还会认家,看来没疯。”
下一秒,叶河清眼睛闭紧,眯成两条缝,眼睫毛湿润地眨啊眨,毛毛虫似的慢慢靠在霍桀身上,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前。
叶河清认错人,惨兮兮地开口:“哥,我肚子好涨,想去厕所。”
霍桀一哂:“看来真醉疯了。”
“小照,”叶河清不依不饶,“哥——”
看在小瘸子叫他一声哥的份上,霍桀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有点爽快和满足,跟徐司礼那小子叫他哥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他轻轻拍了拍叶河清微微鼓起的肚皮,像个小小的皮球,有些弹性。
叶河清抱着肚子皱眉:“走不动,想去厕所。”
霍桀慢悠悠地笑,说:“哥带你去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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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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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尿尿……”叶河清口齿含糊地跟霍桀念了念,干净秀致的眉毛紧紧地拧着。霍桀好整以暇,他嫌人走得走,一伸手,抓到霍桀手腕上,“哥、哥走快点,我肚子疼。”
叶河清不识路,像只无头苍蝇拉着霍桀乱转。他急得跺脚,回头发现霍桀扯不动,人就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捧着肚子,额发贴了许多湿/漉漉的汗。
霍桀收起逗小瘸子的心思,把人拎起来送到一楼的卫生间:“乖弟弟,进去尿吧。”
甚至贴心的扭开把手,就差没帮小瘸子脱裤子了。
叶河清一头栽进去,很快趔趔趄趄地跑出门。
他扯住霍桀的手臂,眼角一层湿湿的水光,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哥,这里不是我们家,不是我们家……”
霍桀看他裤子穿的好好的,腹部微微撑起一小块弧度,就知道人进去了,认出不是他租的那间又旧又破的小平楼,不愿意尿呢,认房子还严重到认厕所。
霍桀觉得好笑,看小瘸子急的满头大汗,整张脸因为难受皱成一团包子,他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的欺负人家。
自觉躺在沙发睡觉的徐司礼嘴里大叫大嚷,霍桀训斥一声,叫嚷立马安静,再低头,小瘸子也让霍桀那声训斥训得安安静静,没有再出声吵着回家找厕所。
霍桀重新把小瘸子领进卫生间,小瘸子趴在马桶埋头就吐,吐完之后手软腿脚也软,半个身体瘫在地上,抬起湿湿的眼睛对霍桀说他腿疼。
霍桀下意识看向小瘸子的左腿,叶河清的左腿以一个稍微怪异的姿势压在右腿下,脸上布着一片潮红,脖颈的皮肉汗津津的,他试图自己站直身体,脚却软软的压在地上,没办法多动几下。
叶河清急了,两只手不停地往左腿拍打,嘴里碎碎地念:“站起来,站起来,快站起来——”
霍桀哑然。
叶河清还在试图打他的腿恢复力气,越焦急脸上的表情越难看。
霍桀喉咙紧了紧,伸手撑在小瘸子的腋下将他稳稳地抬起:“能站好吗。”
叶河清头来不及抬,手指哆哆嗦嗦的往裤子的边沿摸。他的脸颊,脖颈,额头,哪都是汗,呼吸紧促,眼眶也逼得泛红。
霍桀看着他手指勾勾索索,似乎裤子被铁链锁着勾不下,于是好心地搭了帮手,轻轻一拉,人就做好了准备地站在马桶前。
霍桀扫了眼,淡然自若地说:“尿吧。”
小瘸子身体还虚软,霍桀就在旁边托着他。
一开始小瘸子还尿不出来,脸憋得通红,眼角淌着更湿的汗。
霍桀替他擦了擦额头:“放轻松。”
小瘸子紧张,霍桀只好低低地吹响口哨,淅淅沥沥的水声回响在卫生间里,仲夏的夜,带着一点羞涩和燥意。
叶河清抖了抖,抬起脸跟霍桀说谢谢,说话时特别小声,就算酒精上头,这时候也能意识到让人带着尿尿是不太好意思的。
但现在他的神智依然没有正常,半醒不醒的,以为霍桀是叶小照。
霍桀垂下眼睑又看了看,挺白的,跟小瘸子手脚一样的白,颜色甚至还淡一些,有这个年纪小男生的青涩稚嫩。
大概弱的人哪里看着都是弱的,霍桀很少有心去观察别人,总之他丝毫没有羞耻心的把小瘸子不该看的地方都看得明明白白,给小瘸子抽好衣服,带人洗干净手就出去了。
霍桀问小瘸子想不想睡觉,小瘸子眼睛困倦地掀不开,歪歪斜斜倒在霍桀怀里,毛毛软软的头发蹭在他颈窝上,嘴里喊的是今晚叫过不下十余遍的小照。
霍桀问:“小照是你哥哥?”
小瘸子又开始不停地叫哥。
小瘸子醉起酒,比徐司礼还要黏人。意外的是,霍桀倒不认为他烦,因为小瘸子醉了也非常听话。
楼上有空余的客房,家具俱全,床单放在柜子。霍桀铺好床单,回头一个眼神过去,靠在门外的小瘸子马上自觉地把鞋子脱了,爬上床脑袋垫在枕头下。
他的眼睛睁了睁,湿蒙蒙地看着霍桀,嘴唇微微动了下,眼睛一闭,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前,睡了。
小瘸子睡觉时不会发出多大的动静,鼻腔大约堵了,随着呼吸发出一点鼾音,嘴巴微微张开,气从嘴和鼻子入。
霍桀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把灯熄灭,出去时手脚放得极轻地带上门。
叶河清受乱七八糟的梦困扰了整个晚上,醒来后表情斑斓多彩。他一摸衣服裤子,触手都是湿的。
窗外清越的鸟蝉声声震耳,他讪讪地跳下床,观察周围陌生的环境,找到卫生间踉跄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