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104)
那人和谈启生关系不错,有心多说几句:“不过这话我就给你说说,你心里明白就行了。那头吧,其实最后还是看在那什么的面子上。咱们院投的那个仪科这两年亏得一塌糊涂,知道吧,现在烫手得很,不好处理。你儿子答应了接这个摊子,那头这才松口的。不然怎么说你儿子好呢,这种事光是孝顺哪能够,还得有能力才成。”
那人走了以后,谈启生坐在沙发上闷了半天不吭声。
保姆阿姨买了菜回来,见老爷子摆着脸,洗了梨端过来:“这又是谁惹您啦?来吃个梨,消消火。”
谈启生看看茶几上那张证明,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你说我这辈子,活得亮亮堂堂的,一切都照着规矩来,规矩说行就行,规矩说不行就不行。结果呢,” 他拍拍茶几上还热乎着的证明,“到了这小子身上,他仗着有钱,胡天胡地地洒,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阿姨顺着他拍桌子的声音一看:“哟,这不是您那证明嘛,终于办下来啊,这可不容易啊 -- 你可等得脖子都长了好几公分。今天送来的?好事呀。”
谈启生哼一声:“好什么,花钱买的!”
保姆阿姨一下子就听出了门道。谈启生要是在家骂钱的事,一准骂的是他大儿子。
她是谈家的老保姆,从谈恪上高中的时候就来了。中间谈忻上了大学,叶春熙调职去了外地,家里用不着人了,她就回自己家带孙子去了。结果没带两年,叶春熙走了,谈启生查出来有病,退休回兰城了。谈恪专程上门去请她,她满口就答应了。
谈家和她是主雇也是朋友,感情深厚,她也不忍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和新保姆磨合。
“我说你就怪得很。” 保姆阿姨和谈启生熟,说话也直,“你不就是觉得掉你的面子,落你的份了,怕回头人家在背后说你?”
谈启生让保姆阿姨说得不吭声。
“嗐,你可真可以。你说在孩子心里,是你的命大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别说是让他花钱,只要能救你的命,人家就是让他跪下,我敢保证,他肯定也是扑通就跪了。再说了,你以为花钱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说花就花,那钱是大风刮过来的?我也不怕你生气,我得说说,你这个当爹的就是不行。你老说孩子不顺着你,不关心你,这不是关心你是什么?我看你不是肺不好,是眼不好。去美国也顺便看看眼。”
谈启生让保姆阿姨排揎得太没面子,拉着脸站起来就钻书房里去了。
晚上吃了饭,阿姨在厨房里收拾,谈启生突然拿着手机走过来:“我眼不好,你给我看看,我怎么找不到那个资本家的电话了。”
阿姨擦了手过来,十分警惕:“你可不要骂他啊,你要骂他,明天早上咱们就吃凉拌折耳根。”
晚上吃了饭,谢栗就趴在客厅沙发上里看口语机经,谈恪留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上就一个“家”字。他怕是谈启生有什么事,赶紧拿着电话去浴室,隔着门喊:“谈恪,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
谈恪在里面回他:“你先接,我一会出来。”
谢栗接起电话,礼貌地问了句你好。
谈启生一听谢栗软软乖乖的声音,不由得也跟着软和下来,先问谢栗吃饭没有,又说天冷了要加衣,还别别扭扭地带上了“你们俩”这三个字。
谈恪披着浴衣出来,看谢栗跟他爸聊得挺好,压根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索性朝谢栗摇摇头,意思是让谢栗接着和他爸说。
谢栗只好举着电话,和谈启生玩你问我答。
谈恪站在旁边擦头发,擦完了一回身,眼见小男生靠在旁边的墙上,一脸温温柔柔,又极有耐心的样子,忽然心里痒得不得了。
他走近了谢栗,弯腰就把人那么直直抱了起来。
谢栗正和谈启生说着自己出去上学的事情,突然双脚离地一尺,差点叫出来声来。他另一只手不得不勾住谈恪的脖子,那只手还死死握着电话,生气地瞪谈恪,比着口型质问他。
谈恪拍拍他的屁股,意思是让他把腿勾上来。
谢栗不知道这老男人突然犯什么病,又怕自己摔下去,只好认命地曲起腿来,好让谈恪托住自己。
那头谈启生没听出异常,就是说了半天没等来谈恪,忍不住问谢栗:“谈恪干嘛呢?”
谢栗恨恨地在谈恪胳膊上拧了一把,嘴上还好好地解释:“他刚才有个工作电话,现在还没出来。伯伯你有什么事啊,我转告他。”
谈启生在电话那边吭哧了一会,最后扛不住折耳根的威胁,语焉不详:“那什么,你就和他说,让他费心了。”
他说完飞快地挂了,生怕谢栗多问一句似的。
谢栗打完电话,挣扎着要从谈恪身上爬下来。
谈恪抱着他跟抱着儿子一样在客厅里转圈,就是不让他走,嘴里还问他:“我爸找我干什么?”
谢栗来气:“你爸说让你费心了 -- 你知道是你爸爸的电话还闹我,你怎么那么讨厌?”
谈恪托稳谢栗的屁股,把人顶在墙上,谢栗两条腿在空中乱舞,就是动弹不得。
他在谢栗的脸蛋轻轻咬一口,吹着气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胡话:“因为你太招人喜欢了。栗栗,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干脆你也把我带走吧,缩小了揣进口袋里,怎么样?”
谢栗面红耳赤,却不躲他的吻,只哼哼唧唧:“我才不,让你在我裤兜里呆着,你肯定不干好事。”
作者有要说: - -
谢栗:我都能想象得到你会干什么!
谈恪:哦,你说说,你觉得我会干点什么
第101章 起点 十五
到谢栗办好所有手续该走的时候, 已经翻过年, 春暖花开了。
谈恪专门休息了一个星期,把谢栗送了过去。带着他安顿下来,又陪着他在学校和镇上到处都转了转。
谢栗头两天是兴奋的, 然后那条曲线便一路向下, 在谈恪走的前一天晚上跌到谷值,一晚上都闷闷不乐地跟在谈恪屁股后面在家里转来转去。
谈恪收拾好行李箱, 拍拍沙发:“过来。”
谢栗想也没想, 就往人家的腿上挤。
谈恪抱着他晃了晃,哄他:“这房子漂亮吗?”
谢栗把下巴枕在谈恪肩膀上,使劲点点头。
谈恪被他下巴上那块骨头硌得生疼,嘶地抽了口气,扶着谢栗的头把他的脑袋掰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哪个狐狸精变的, 下巴戳人这么疼。”
谢栗搂着他的脖子,由着他摆弄, 忽然扬着嘴唇直直凑了过去。
他的眼泪在接吻像坏掉了自来水龙头一下,一大滴一大滴地从眼眶里掉出来,沿着脸颊流进两个人的嘴里。
谈恪尝到那味道, 咸涩到几乎发苦, 那里头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孤独不舍恐慌依赖担忧。
他下意识地要推开谢栗,却被谢栗死死抱住了怎么都推不开。他只好顺着谢栗,温柔地回应这个吻,用尽所能来安抚小男生即将在全新陌生的环境里独处的恐慌。
谢栗一边哭一边亲吻着, 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流,直到慢慢被堵住的鼻腔再也吸不进一丝空气,他自己推开谈恪,张着殷红的嘴唇喘气。
谈恪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抱着他站起来。谢栗不做声,只是环紧了搂着谈恪脖子的手臂,从一个不曾有的高度打量着这个还十分陌生却称之为家的地方。
裸露的灰砖内墙上挂着描绘上世纪 Nassau street街景和镇郊田园风貌的油画。壁炉炉内的石灰墙上有着火苗跳跃的黑色残影。谈恪买下房子的时候已经改成了天然气管道,却保留了那一片被熏黑的石灰内墙。
谈恪抱着他,经过一扇充满古意的雕花门,是上个世纪独有那种手工。里面谢栗进去过,是书房。主人转卖房屋前想要捐赠这些书,被谈恪一并买了下来。房间里在书架深处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架老式的写字台,上面用白布罩着一台打字机。前两天谢栗好奇,谈恪就给那机器装上了油墨尼龙带,老旧的机器便立刻吱吱呀呀地随着金属按键的敲击工作起来。
卧室在二楼,谈恪抱着他踩上木质楼梯,楼梯立刻发出一声吱响,随着他们一路上走,那声音也一路向上。
房子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来打扫过了,连寝具都换了新的。到的那天晚上他们住进来,谈恪拉开床头柜看了一眼就笑了。
谢栗凑过来,看见床头柜里面摆着的东西,差点闹了个大红脸。
谈恪当时笑着说,本来年后给肖助理调个岗位,现在看来这人不干助理就太屈才了。
谢栗原本有点臊得慌,想把那抽屉里的东西扔了。谈恪拦着他,说现在扔了,以后要用难道要去现买吗。
这会谢栗被谈恪放在床上,主动翻了个身,伸长胳膊拉开抽屉。
他回过头去看谈恪,脸上爬着一丝红。
谈恪弯下腰来,跪在床上,把谢栗圈在自己的身下,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我在这读博的时候,睡的就是这张床。我特地没叫他们换掉。”
明明那天刚来的时候谈恪拉着他熟悉环境,就已经特特提过。直到这时谢栗才听出话里的用意。
他倒是没怎么特别羞,就是伸长了腿去勾谈恪的腰,嘴里嘟囔着撒娇:“你怎么那么讨厌,都是坏心眼。”
谈恪心里的火被他勾得呼啦啦地烧,压着人哑着声音问:“刚才是谁舍不得我,一个劲儿的哭,推都推不开?”
谢栗扬着一截白生生的脖子故意拱火:“ 你不是就喜欢看我哭…”
再洗完一遍澡,已经是深夜了。
谢栗洗完澡出来,在一楼和二楼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就爬上了三楼,谈恪果不其然在阳台上。
北方三月里还有料峭的寒意没有散尽,谈恪披着外套站在阳台上,听见谢栗出来的响动,立刻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摸到一手热茸茸,才算没把人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