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锁金钗(75)
廖勤微微点了一下头,从萧阎身后站出来,打了个响指,然后蹭蹭蹭从园子里各个角落跑出来很多黑衣人,一下子就把那两个人摁在地上,手臂反向一折,膝盖狠狠一踢!
那两人疼得刚想叫唤,廖勤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土塞进他们嘴里,顿时就没有声音了。
“呜——!” 宾客们都吓傻了,纷纷退了两三步。
给足了教训,廖勤指使人把那两个家伙拖下去,随即对章修鸣客客气气地说:“章先生,您的手下有些不长眼,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鬼爷替您教训一下,您不会介意的吧?”
打也打了,还问介不介意,这不是活活来膈应人的么?
章饮溪尴尬至极,而章修鸣挤出一点笑意:“…不介意。”
其实他们二人介意得要命,想破脑袋他们也想不到,萧阎居然会给沈京墨出头,究竟在沈京墨出逃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奇闻秘事?
萧阎拿出手帕,捂住沈京墨的伤口,把他扶起来。当听到萧阎的声音瞬间,沈京墨就像跌落谷底的人,找到了向上爬的藤蔓,一把抓住,牢牢不放。
章饮溪盯着沈京墨挽着萧阎的那只手,恨不得一把大刀给他剁下来。
萧阎拍了拍沈京墨的手背,随即当着章饮溪的面把手表捡起来,在沈京墨手腕上比对着,用轻缓的语气说:“果然给你不是很合适,又俗又土,难怪你不喜欢不肯戴。明天我就给你换一个,以后你不喜欢的,扔了就行了,没必要放口袋里。”
又像是想起什么,他把手表递到章饮溪面前:“既然章小姐你丢的表跟这个长得差不多,那送不如就给你吧,省得浪费了。”
已经有人惊掉了下巴,这哪里是送礼,更像是打赏,还是拿自己不喜欢的打赏给别人。
分明…分明是羞辱。
萧阎都已经这么不客气了,这个手表如烫手山芋一样,章饮溪若是接了,岂不是承认自己眼光又俗又土?
以往只听过鬼爷此人十分护短,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只是这个人究竟什么身份,值得鬼爷亲自出面?
方才有几个对沈京墨出言不逊的已经偷偷溜了,生怕被牵连。
章饮溪狠狠剜了一眼沈京墨,对着萧阎却笑得很甜:“阎大哥,都是误会,我怎么好白要你的东西呢?是我一时紧张,所以才闹了笑话,没有吓着你的手下吧?”
萧阎摇了摇那只手表,重复问了一遍:“你不要?”
章饮溪可喜欢那只表了,只是此刻也只能佯装大方得体的样子轻轻摇头。
然后那只表就被萧阎狠狠砸在了地上,后脚跟一踩,零件都蹦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都皱了一下,有些是替他心疼钱,有些也是畏惧萧阎的脾气。
“既然没人喜欢,它又让我的人受了委屈,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章少爷,你说是不是?”萧阎鹰眼瞄着章修鸣,话里的威胁分明。
章修鸣讪讪一笑:“是…是…”他们今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霉到家了。
“至于章小姐的衣服,迟些时候我会找人把钱送过去的。”
“不用不用,”章修鸣给章饮溪使了个眼色,“一件衣服不值钱,哪里有鬼爷的人伤了值钱?要赔罪也得是我们赔罪才是。”
萧阎摸着下巴,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把沈京墨拉到自己面前,面对着章饮溪说:“说的也对,那你就道歉吧。”
章修鸣懵了。
章饮溪也懵了。
宾客们统统懵了。
这鬼爷果然名不虚传,一点面子也不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顺着台阶往下走,而是逮着机会就不依不饶。
看到章饮溪脸色从白到绿,从绿到黑,从黑到红,萧阎继续添油加醋:“怎么?难道你们方才说的不过是哄我的?呵…我这人心眼子小的很,最恨被人欺骗了。”
章修鸣有些紧张得看着章饮溪,要他这个宝贝妹妹去给沈京墨道歉,那不如杀了她好了。
章饮溪手里精致的刺绣小包都被她捏得跳线了,被喜欢的人这么羞辱,她的眼眶里全是将处未出的泪水。 “算…算了。”最后还是沈京墨先让步了,拉了拉萧阎的衣袖。
他不想再在人前出丑了。
“好吧,这次是误会就算了,”萧阎一副给沈京墨撑腰的口气,“以后再有不长眼的,我可没那么好脾气了。”
众人暗暗吞了下口水,还下次?今日的事情一出,以后见到这个沈京墨,只怕都得绕路走了。
直到园子里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厅堂里看了很久的戏的段烨霖和蝉衣才彼此看了一眼。
蝉衣说:“该我出去扶沈先生回房了,刚才真把我吓着了,要不是当家的吩咐过只准看着不准帮忙,我定是忍不住的。”
段烨霖撑着下巴笑了一下:“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坏透了,我还以为是心疼我所以帮我庆生,结果是利用我,还用得这么顺手。唉……”
“司令您见好就收吧!我可是知道,每每您得了一星半点的委屈,都会到当家的那里讨回来,您呐,就是吞了半肚子墨水,才不会亏着自己呢!”
蝉衣小碎步跑着去了沈京墨身边,带他下去包扎。
段烨霖也已经喝得很尽兴了,趁着众人不注意,也往绮园去了。
乔松一看就喊:“哎呦司令,您今儿是寿星,又要往哪儿去啊?”
段烨霖大步流星:“讨礼物去!”
第114章
绮园的亭子内,许杭很有闲情逸致地拿着小半块糕点捏碎了喂鱼,抬头看见段烨霖走来,把整个糕点都扔进了池塘。
段烨霖笑着走上台阶:“你安排了这么大一出戏,自己却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有什么意外。”许杭兴致索然。
段烨霖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蹭了一下:“也就你想得出来这样的奇招让他们和好,亏得你也愿意让沈京墨吃苦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池塘里的鱼抢东西吃争得很激烈,许杭看着躲在一旁的小鱼,道:“只有让萧阎亲眼看到,他才会真正心痛;也只有让沈老师受点折磨,他才会知道谁是那个能保护他的人。”许杭转过身来面对段烨霖,“毕竟,我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总得替他找个好去处。”
更重要的是,能够有效地刺激到章家人,章饮溪越不放过沈京墨,萧阎就越是会对他们下手。
鹬蚌相争,才是真正的好戏。
“那你给别人这么多好处,给我什么?我白白做了你的棋子,竟连一点礼物也没有?”段烨霖用额头去贴许杭的额,语气坏坏的。
许杭往亭柱上一靠,一指头点在段烨霖的唇上,眯起眼睛:“还真没准备给你的东西。”
“哦?欠了我的,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许杭顺着段烨霖的肩头望向他的身后,那是绮园的正门,然后才把目光转回来,从下到上扫了段烨霖一遍,伸出手勾段烨霖的衣领,往自己拉近。
贴在耳边,低语:“那你就来报吧。”
好香。
段烨霖一呼吸之间全是芍药的淡淡气息。
今日他喝了不少酒,听说都是许杭泡的药酒,也不知道什么功效,他现在从内到外的热,听到许杭这么说,就如断弦一般失了理智。
他知道了,这是他的礼物。上苍派下来的一只狐狸,落在他的怀里,勾引他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毁他的心智,乱他的心防。
一吻深情。他们唇瓣交缠,呼吸扑在彼此脸上,滚烫得像碳火。
他们就在绮园内的三色琉璃回廊亭,不偏僻却也不热闹,只因宾客都在厅堂,所有人在那儿忙着,大约不会有人来。
可是光天化日这种野合的感觉也着实够刺激的。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么?”段烨霖开始松自己的领带。
许杭只是默了一下,然后在段烨霖震惊的眼眸中,左手就自然而然环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向下,咔嗒,解了段烨霖的腰扣。
他像一只修炼成人形的魅:“段大司令,看不上么?”
“求之不得。”
段烨霖甚至忍不到找个屋子避一避,将许杭压在柱子上,手就开始解他的腰带,将他修长的腿曝露出来,一边一只地分开。
随即,这二人的身子宛如粘在一块儿,腰胯之下便是一阵羞人的厮磨。
令段烨霖意料不到的是,许杭只是略微抱怨了几句,随后就脖子伸长,轻微喘息,如夏日的杨柳,随风摇摆。
“烨霖…”许杭似乎是神智迷离地出声唤他,一下子就把段烨霖的情欲给点着了。他的吻变得狂乱,暴风雨一般,吻得许杭皮肤有些微微发红,汗珠顺着脖子往下,又被他舔去。
恰如木楔子钉入墙,那种生生破开感觉再怎么轻缓也是有一些难耐的。
“呃……”许杭发出一点点不舒服的压抑声响,双腿悬着,下意识踢蹬。这亭柱很滑,段烨霖需要两手都托着许杭,才能让他在这场驰骋中不至于跌落。
段烨霖原本还知道不该在这里放肆,可是今日自己都有些不受控,许杭也难得很听话,初初一入已是十分舒爽,实在想不起身后的禁忌,哪怕现在有个天雷砸下来,他也是停不下来,只愿在那细柳之巷作恶多端。
许杭的手在段烨霖的后脑收紧,大口呼吸着想放松自己,可大脑虽是这么想着的,身子却硬邦邦地僵着,到了后面,更是觉得无数的汗珠扑簌簌从脖子上滑下去,他想伸手擦一擦,却被段烨霖捏住手腕压在柱子上。
“热…”
“忍一忍。”
许杭想尽力放松,却发现做不到,他仿佛架在一辆马车之上,滚滚红尘之中颠簸,无休无止,渴望解脱,结果却是更紧的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