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人(36)

电影院离莫一鸣家挺近，时间也还来得及，他们也就打算散步走过去。
“干嘛这么着急把我拉出来？？”
把手插进口袋离，莫一鸣东倒西歪地走着，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身边的季牧原。
“我爸妈也不傻，我怕说多了暴露，咱们得一步步来。”
季牧原有些惊讶地看着莫一鸣，他也没想到莫一鸣把他们的关系考虑得这么远，忽然有些感动。回想了他刚才在饭桌上的表现，应该还在分寸内。季牧原揉了揉莫一鸣的后脑勺，点头赞同道：“好，那我下回注意些。”
“哈哈哈，不过我爸妈是真的喜欢你，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眉一挑，季牧原好笑反问：“有吗？”
“别装傻，高中的林雪，隔壁班的班花，还有之前的…魏唯，总之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更别提我不知道的，哼~”轻哼一声，莫一鸣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想调侃下季牧原。
摇头否认，季牧原为自己辩护。
“其实没有办法回应别人的感情也挺痛苦，拒绝别人也是一件挺难受的事情。”慢慢变得受欢迎之后季牧原拒绝过不少人了，其中最难受的还是高中毕业拒绝莫一鸣那次。
“我不贪心，只希望喜欢的那个人刚好能喜欢我就好。”说完，季牧原认真的看着莫一鸣，两只瞳孔倒映地都是莫一鸣的脸。
莫一鸣假装恶寒地抖了抖，吐槽道：“咦~季牧原，你现在也变得肉麻了。”
“哈哈哈~~和你学的。”
“你少来。”
“不过说真的，也有不少人喜欢你。”实际上季牧原挺嫉妒他和李明科之间的友谊，他们不见面的那些年，知道最多莫一鸣情况的人就是李明科，那种无间隙的亲密感是他和莫一鸣之间所没有的。
被季牧原说到，莫一鸣脑中忽然就闪过沈岚风的脸，不自觉有些心虚。
“哪有人喜欢我，整个高中我都没有收到别人的告白。”
“我觉得徐佳静就挺喜欢你的。”
忽然提到徐佳静，莫一鸣惊讶地张嘴“哈”了一声。左右想了想大约就是之前高中十周年聚餐的时候让季牧原给误会了。
“季牧原你认真的吗？？”
“嗯…不算认真。”
“没根据别乱猜啊，徐佳静喜欢的人是李明科，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就你没看出来。”
这回轮到季牧原惊讶了，他还真的没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傻了吧~”
“好吧，我认输。”坦然摊手，季牧原倒也没那么八卦追着继续问。
“回头我再和你详细说说，先看电影~”

莫一鸣选的是一部好莱坞大片，主要看动作场面。因为说要看电影的时机太过突然，也太过自然，两人直到并排坐在电影院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他们交往后第一次单独看电影，也算是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由于一开始没在意，他们选了最佳观影区，被前后左右的人群给包围着。
电影才开始看没几分钟，莫一鸣就凑到季牧原的耳朵旁小声说：“下回我们买后排的票。”
季牧原露出一个了然地浅笑，也附到他耳边回道：“好。”
在黑暗中，莫一鸣借着荧幕的光斜着眼睛看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下来。
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两人认真地看着电影，情绪跟着剧情起伏。其实这个电影也就一般，剧情有些狗血没什么可以推敲的地方，动作场面也还行，但莫一鸣感觉自己格外投入，原因就是身边坐着的人是季牧原。
高中的时候他们也会约去看电影，基本上都是一群人周末一起去。意识到他喜欢季牧原后，多数情况下莫一鸣会选择季牧原后排的位置，因为在黑暗中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季牧原看。
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不仅可以看他，还能悄悄地去拉他的手。这种感觉幸福爆了。
被人抓了手的季牧原微微一怔，转过头看了看目不斜视的莫一鸣，没放过他嘴角窃喜的笑意。要不是现在人这么多，季牧原真想抓过莫一鸣给他亲个透不过气。
看了看时间，电影还有半个多小时才结束。于是季牧原又凑到莫一鸣的耳边低声说：
“莫一鸣，我们走吧。”
莫一鸣立刻麻溜儿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大脑和行动完全同步。
“好！走！”
于是他们猫着腰喊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离开影厅，莫一鸣瞥见安全通道几个字想都没想就把季牧原往楼梯口那给拽了过去。两人像逃学的少年般往楼道下奔跑，莫一鸣的笑声也回荡在楼道间。

第八十二章
跑了两三个楼道，季牧原从后面追上莫一鸣，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再跑了。莫一鸣回头看季牧原什么也没说，时而狡黠地笑着，时而朝季牧原嘚瑟地挑眉，时而又故作挑衅地去撞季牧原的肩膀。再看季牧原时又是笑意盈盈，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弯月状。
季牧原也一直笑着看莫一鸣，拿他幼稚耍赖的模样毫无办法。最后把他给搂到怀里，低头把他的嘴给吻上了。
他们之间已经亲过好几回，从蜻蜓点水式的，到激烈社情式的都有，不过这种脉脉含情式的还是第一次。他们不急不躁慢慢地缠吻，亲了一会儿分开，看看对方几眼，轻笑一声，又把嘴巴凑近换个继续吻着。
没几个回合，莫一鸣的嘴唇就被季牧原给亲软了，红艳艳地肿着，好像在说任君品尝。季牧原看在眼里，忍不住用手指确认了一下它的柔软度。
莫一鸣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朝他露出一个略微傻气的笑容。
季牧原闭上眼去亲吻莫一鸣额头，接着是眼睛，鼻尖，最后他的唇又落在莫一鸣的唇上。
捧着莫一鸣的脸，季牧原近距离看着他喜欢的人，心脏渐渐有一种胀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倾泻而出，根本无法阻止。他必须让它溢出来一些，才能让鼓噪的心脏再次回到平衡，所以告白脱口而出。
“莫一鸣，我喜欢你。”
“我知道。”莫一鸣低声回答，抓着季牧原的手臂回应努力他，两人的唇舌纠缠比刚才更浓烈几分。
嘴唇慢慢变得酥麻，唇齿间的粘液也不分你我，他们忘我地在这个无人的空间亲吻。但这次总觉得有些不够，即使舌尖再深刻地纠缠，总觉得不够。
双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互看一眼后又再度吻上，抱紧对方，似乎在这样就能让他们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莫一鸣喘息着，吻到有些意乱情迷。他沿着季牧原的嘴角亲到了他的脸颊上，喃喃自语。
“季牧原，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话没完，对着他的耳根和下颚又亲了几口，再看到季牧原露出来的脖子，想都没想就嘬了上去，强行给人种草莓。
季牧原的呼吸有些紊乱，他抱紧莫一鸣尽量克制着，看了看还想给他继续种草莓的莫一鸣连忙制止了。摸了摸莫一鸣的脸颊，季牧原压低声音说：
“你再继续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莫一鸣起初还有些疑惑，触及到季牧原那双染上谢雨欲｀望的眼睛时才意识到他们做得似乎有些过了，但要停止他又觉得非常不舍，于是用一张酡红的脸小声说道：
“也没关系啊…”
脑中不免想到一些18-禁的画面，有关男人之间的性-爱，早在高中的时候莫一鸣就知道了。他自然也是有些抗拒和膈应，但只要想想若是和季牧原一起，好像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接受。
季牧原确信他听到了莫一鸣的同意，短暂地惊讶过后他的双眸变得幽暗，为什么莫一鸣会这么可爱？可爱得让他根本不忍心去弄坏他。
抱紧莫一鸣，季牧原吻了吻他的耳朵附近的发际。
“莫一鸣，你认真的么？”
不轻不重锤了季牧原一拳，莫一鸣回道：“…废话。”
“那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再继续吧。”
“嗯…”把脸埋在季牧原怀中，莫一鸣现在根本不敢抬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两边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第一次约会的后半截是两人不约而同想回到高中去看看，不过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他们也只能在校园外围晃荡。对很多人的青春来说，高中基本能代替他们的青春，对莫一鸣和季牧原来说也是一样。
走到操场外，他们隔着栏杆看着里面还亮着的教学楼，说起了一些高中时期发生的事情。
“季牧原你还记得高二时候的运动会吗？那时候你跑男子400米来着，还拿了第一。我的天啊，我当时被你帅了一脸血。”
耳边似乎想起了那一年的欢呼声，主席台和赛道两边挤满了人群，莫一鸣在终点线看见季牧原向匹猎豹那样冲过来，把第二名甩了差不多有20多米远，整个会场都是女生的尖叫。
夹在人群中，待季牧原冲过终点的时候，莫一鸣忍不住冲上去拥抱他，欣喜难掩。
这个情景季牧原当然也记得，不过在他眼中又是另一番回忆。
“我好像没告诉你的是，差不多到终点线的时候我看到你了，也听到你叫我了。后来你冲过来抱我，比拿冠军更让我高兴。”
莫一鸣完全没想到季牧原当时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惊讶地直瞪着他。
“真的？？”
“真的。”
“切！你当时赢了还一脸淡定的！鬼看得出来你当时就那么喜欢我了！”莫一鸣有些气不过，提出不满的质疑。
“你说‘季牧原你他妈帅爆了！你怎么那么帅啊！我都快爱上你！！’我都记得呢。”
“…嗯？？！！”莫一鸣还真不记得自己说了这么羞耻的话，不过他当时真的激动坏了，抱着季牧原嗷嗷喊了好几句。
“那是情绪自然流露嘛，不过是真的很帅，现在也是~嘿嘿~~”
“你夸我，我都很开心。”
“哈哈哈~肉麻兮兮的，换了话题啦。你还记得李明科吧，他参加了那个三级跳，第一跳就摔了，姿势太丑被人拍下来了，还上了校刊，笑死我了。”说着莫一鸣拿出手机，还翻了起来。
“你等等，照片我现在还留着，太好笑了。”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季牧原凑过头去看莫一鸣的屏幕，高中时候的日子随着莫一鸣手指滑动一页页清晰浮现在眼前。
他们亲昵地挨在一起，低着头，看着说着笑着，渐渐陷入回忆。桌面杂乱的课本，课间时分热闹的操场，关灯后开卧谈会的宿舍，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怀念，翻完最后一页两人都莫名有些伤感。
那些年的人变了，那些年的事也成过往。时光无法追回，逝去的顺序也永远排在珍惜之前。
把头靠在季牧原的肩膀上，莫一鸣轻声说：“季牧原，要是今天我们没能在一起，我一个人大晚上来学校溜达，再看这些照片大概会哭成狗。”
用双臂搂紧莫一鸣，季牧原望着操场上的星空，回道：
“我也会。”

第八十三章
几天后，魏唯和叶兰芝踏上了旅途，出发前魏唯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季牧原。季牧原看着那文件有些眼熟，并没有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