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投桃(79)
靳衡连忙拿勺子从汤里捞出一小截玉米,拿了一个小碗,一颗一颗把玉米粒剥下来,然后才送到女儿手上。
陆奕卿坐到孩子身边,拿筷子夹了一小颗玉米粒送到孩子嘴里:“要嚼碎了才能吞下去哦。”
朵儿说:“知道!爸爸说要嚼十五下!”
陆奕卿替孩子数着数,到十五的时候,才示意小宝宝可以吞下去了。
朵儿正在学自己吃饭,陆奕卿也没宠得太过,以前他怕宝宝咀嚼不足会消化不良,都是将水果蔬菜拿机器绞碎了才敢喂。现在孩子大了一点了,他就慢慢的让宝宝自己去试。
“好次!”小朵儿吞下小玉米满足的说。
陆奕卿试图纠正她的读音:“是好吃,chi”
“ci”
“不是哦,宝宝跟爸爸念,chi。”
“chi”
“对了,是‘好吃’。”
“好次!”
靳衡:“......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女儿真可爱!!”
陆奕卿也无奈的笑笑,伸手捏了一下宝宝的小脸蛋。
朵儿明明是在家里吃饱了出来的,这会儿又坐在爹爹腿上,喝了小半碗汤,小孩子吃饱了就犯食困。在爸爸怀里打起瞌睡,靳衡便道:“要不让孩子去床上睡一会儿?”
他办公室一分为二,隔间就是个独立卧室,平时可以拿来休息。
陆奕卿看孩子困成这样,回去也不方便,便答应了。
他把孩子放到床上,靳衡从小柜子里抽出一个婴儿枕来。
“???哪变出来的?”
“我一直备着呢。”靳衡笑笑说,他走到床边,稍稍捧起女儿的头,将小枕头给垫好了,小宝贝在梦中嘟了嘟嘴,调了个姿势睡得更香了。
“别把她头发弄乱了,今早一直嚷着要梳这个发型,我研究了好久才编好这个小辫子。梳好了就吵着要给你看呢。”
“我们奕卿心灵手巧。”靳衡搂过爱人吻了一会儿,难舍难分的说:“要不你今天下午就留在这不走了,我下午开个会就结束了,到时候一起回去。”
“好呀,我等你下班。”
“电脑里下好了你最喜欢的电影,书架上有你爱看的书。”
“准备得这么充分?”
“一直都备着。”
“那我可得多来几次了,不然都浪费阿衡的这番心意了。”
靳衡搂着他边吻边说:“我求之不得。”
两人腻在一块儿像对刚刚热恋的小情侣,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秘书来敲门,靳衡才不得不抽身去忙正事。
陆奕卿拉住爱人,替他调好歪掉的领带,和靳衡额头抵额头:“员工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你别把自己气坏就行,朵儿刚刚说你是只会喷火的小恐龙呢。”
“好,听你的。我克制我的脾气。”
“嗯。”陆奕卿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好啦,靳总该去赚奶粉钱了。”
总裁今天在会上发了那么大一通火,整个集团都为之震了三下,市场部的那几个负责人已经主动打好了辞职信,就等着下午的“宣判”了。
哪知暴风雨不但没有来临,反而还阴转晴了。
整个会议下来,靳衡简直可以说是和蔼可亲。
犯错的人也没有被革职,而是被允许戴罪立功,虽然扣掉了两个月的工资,但这个处罚比起被开除绝对算是最轻的了。
一群人在无比庆幸的同时,也疑惑不过过了一个午饭的时间,总裁居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只有秘书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拿起手机,将刚刚偷拍的陆先生的模糊背影发到了朋友圈,并只屏蔽了靳总:
转发这个背影,未来一个月内你的老板不会生气,生气了也立马会有人来哄好。
番外:手术
手术定在六月底,赶在凄风苦雨的秋天之前,只要手术顺利,陆奕卿今年的秋天就能好过一些。
虽然只是针对右手局部的手术,但因为拖得太久,要治起来还是有些棘手。
靳衡请了国外的医疗团队,安排好住院的一切事宜,将手头的事务推掉了大半,而后专心在医院里陪着爱人。
“系统的治疗后,我们只能保证右手的伤不会影响到陆先生的日常生活,完全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是不可能的。很抱歉,靳先生。”
医生的话搅在靳衡的思绪中,堵在他的心口上。
“你快看,我拼好了。”
陆奕卿将复原好的九阶魔方递到靳衡面前,企图炫耀一下自己一下午的成品。
医生建议他多活动右手,对手术会有帮助,初云听了,回家把自己的宝贝魔方打包好搬到医院来了。
陆奕卿从四阶玩到九阶,他手上动作慢,复原一个四阶魔方要花一个小时,拼好一个九阶就够折腾一下午了。这事不仅耗时还考验耐心,不巧,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了。
靳衡回过神来,接过那个魔方放到桌上,习惯性的想给妻子揉揉手指。
没有得到夸赞,陆奕卿耿耿于怀的问:“我拼了一下午的成品,你都不认真看一眼然后夸夸我?”
靳衡就从善如流的开始夸,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陆奕卿连忙喊了停:“过于肉麻与敷衍了”
“阿衡 你今天怎么了?不高兴?”他抬手抚平靳衡的眉头,担忧的问。
“我没有不高兴”靳衡继续给妻子的右手按摩,他的手劲大,刚开始下手没轻没重的,会把人弄疼,现在慢慢掌握了力道,能很好的帮奕卿舒缓手上的肌肉。
“奕卿。”
“嗯?”
“...你有想做什么吗?”靳衡低着头,不太敢看陆奕卿的眼睛:“我是说...我知道做医生是你打小的梦想,我想补偿给你。只要你的身体恢复健康,我会放手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医院的环境太杂,我可以给你开一个私人诊所,你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看病人的脸色,奕卿,我现在有能力给你最好的。”
“嗯。”陆奕卿认真倾听着。
靳衡对着他的一双好看的眸子,艰难开口道:“可是,可是...”
“可是,医生说我的手不可能完全痊愈”陆奕卿打断他的话,自己接道:“原来你是为这件事不高兴啊。傻阿衡。这个事实我老早就接受了啊,你不必因此难过。”
靳衡歉疚的说:“对不起,我以为,我现在有能力改变些什么,原来还是不行。”
“不需要改变,这样就很好”陆奕卿说:“你和小云都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阿衡,凡事有得必有失,我得到的远比我失去的要珍贵。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你也不许为我难过,你皱眉的模样丑丑的,我不喜欢。”
靳衡立即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把眉毛舒展开了。
陆奕卿被他逗得想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小云才上小学,我照顾他都忙不过来,暂时也不想工作了,我想在家偷懒。”
靳衡这才释怀了,把人搂进怀里说:“这样最好了,你出去工作我也舍不得,说好我养你的。”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靳衡通宵没睡,坐在床边陪着陆奕卿,天亮时,充当人工闹钟,把爱人从梦中叫醒。
离进手术室还有两个小时。护士敲敲门走进来,提醒病人准备。
陆奕卿右手戴的饰品多,进手术室之前都要脱下来的。
他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手腕处一块遮伤疤的表,还系着一条镶金的红绳。
靳衡总是嫌这条红绳碍眼。
红绳是谢定澜特地去庙里求的,说是可以保平安也可以驱邪。
靳衡不信这个,也看不得谢定澜和奕卿走得过近,但是人家送这份礼物是出于完全的好心,也是为了奕卿好,他也不好拒绝,虽然心里不开心 面上还得笑嘻嘻,背地里打电话给何瓣,催她快点给谢定澜安排几门相亲。
要命的是陆奕卿很喜欢这个礼物,将它戴在右手,和自己送的表挨在一块,靳衡为此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终于有正大光明的机会把这个红绳拆了,他自然积极。
红绳解下后,才磨磨蹭蹭的把自己送的手表也拆下来,陆奕卿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还在犯困,伸着手任由靳衡动作。
直到靳衡给他摘戒指的时候 他才清醒几分,额头抵在靳衡胸口,闷闷的说:“你不进去陪我吗?”
“我也想,可是医生不许啊。”靳衡一只手搭上他的后背拍了拍。
这又不是生孩子,alpha的信息素没什么作用,甚至还可能干扰医生工作。
而且这次手术并没有什么风险,靳衡想陪着也找不到借口,
“有点饿...”
“做完手术就可以吃东西了。”靳衡说:“到时候想吃什么都行。”
“想吃什么都行啊...”陆奕卿笑着说:“那可以吃掉你吗?”
“可以啊,只要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陆奕卿轻轻咬了一下靳衡的耳朵,才反过来安慰他:“我会努力恢复健康,不让阿衡担心。”
“嗯。”
靳衡握着他布满伤疤的右手,疼惜的揉了又揉。
六点左右,谢定澜和何瓣把初云带到医院里,让小孩和爸爸亲昵了一会儿——靳衡在医院陪着小陆,没功夫照顾儿子,就只能麻烦何瓣帮忙了。
陆奕卿做过几百台手术,在手术台上躺过好几次,也在鬼门关转过几圈,面对一个小手术,心态还是极好的。
手术是全麻,他睡过去了,要不然也许还能和医生聊上几句,关于遇到这种问题,应该从哪个角度切入去治风险最小,如果是他主刀,又会怎么做。
他学的所有原理理论,最终也只能是理论,再没有实践的机会了。
手术无比成功,陆奕卿醒时,第一眼便见到了靳衡,初云也在,轻声问爸爸还疼不疼。
麻醉的药劲已经过了大半 说不疼是假的。
他的右手全是纱布,疼得发麻。
但他不能让儿子担心,于是说了谎。
说有一点点疼 但可以忍受。
晚上初云被接回了家,只剩下靳衡在病房时,陆奕卿才敢实打实的喊疼。
他起了低烧,医生说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不能急。
靳衡不能替他疼,只能陪着, 陪他说说话。
“嘶...真疼啊”陆奕卿难受的想翻身,但右手被特殊器材固定了位置,动弹不得,他只能仰躺着,难耐的闭了闭眼,和靳衡感慨说:“刀子挨多了也还是会疼啊,我还以为我早就练出来了,皮糙肉厚,看来不是。”
“疼就抓我”靳衡把手递过去。
“我没力气 抓不动啊。”陆奕卿疼得想哭,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太难熬了,他以为自己很能扛痛了 结果还是太天真了。
靳衡只能干着急:“我要怎么办啊奕卿,怎么才能,让你好受些。”
陆奕卿说:“你呆在我身边就行,我熬一熬,就过去了。”
“或者亲亲我。”
靳衡就吻他的手指,嘴唇接触皮肤时有些发痒,陆奕卿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才没有那么疼了。
当然他自己清楚,这完全是心理作用,是只有爱人之间才可能触发的心理作用。
两周后,右手的创口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医生拆了纱布,示意病人可以试着活动手指。
陆奕卿便稍稍使了力,原先总是隐隐的钝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手上的负担像是卸了一大半。
医生给他递了一只笔,他接过,许久不曾用右手握笔甚至都有些不适应,但笔尖落入白纸上,写字的感觉又迅速回归。
他稳稳的,在纸上写了一个“衡”字。
左撇子当惯了,右手写出的字没有以前那么圆润工整,但也并不差。
能恢复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才成了一个健全的人。
虽然后续还是以休养为主,但也不必住院。
回家后,他总是手痒,总想挑战一下自己,抱一抱上一年级的小初云。
靳衡在一旁用手虚虚护着,怕他一个不稳要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