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成了好兄弟的舅妈(5)
“不吃!”陈释愤愤道,“你把话说清楚!”
“我都没叫你说清楚,你还好意思反过来叫我说清楚。”薄擎拿起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放陈释碗里,“讲点道理。”
“跟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中年男人没什么道理可讲,你说,你是不是在每个房间里都装了针孔摄像头?”陈释看一眼碗里的排骨,悄悄咽了下口水。
“再让我听到‘中年男人’这四个字,小心我揍你。”薄擎伸手拿过陈释的碗,“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陈释忙将碗抢过来,直接用手捻着那块排骨塞嘴里,凶巴巴瞪着薄擎:“谁说我不吃了,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仅要吃,还要吃很多!”
薄擎动手给他盛了碗汤:“二十四了还能长?”
“谁规定二十四就不能长了?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能长到二十八!”陈释吐掉嘴里的骨头,端起汤来喝,把自己烫了个半死。
“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陈释皱眉狂吐舌头,双眼泛红:“你还笑……”
薄擎笑着说:“不笑,你吃吧。”
陈释存了点儿报复心理,风卷残云把桌上的菜干掉大半,剩下的都是他不喜欢吃的。薄擎也不嫌弃,坐那儿细嚼慢咽,时不时喝口酒,陈释瘫在椅上双目无神盯着他看——并不是在等他,而是吃撑了,懒得动。
这中年……这老男人眼睫毛竟然这么长。陈释又看一眼,唔,嘴唇形状也好看。
接起吻来肯定很爽吧。
妈耶,他在想什么?住脑住脑住脑!
陈释狠拍几下脑袋,猛地起身往外走,经过薄擎身边时被一把拉住,扯过去坐腿上。
两人突然靠这么近,薄擎的呼吸都喷到他脖子里了,陈释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磕磕巴巴道:“光、光天化日的,你这样,这样……有伤风化!”
薄擎提醒他:“现在是晚上。”
“那、那也不能这样!”
“我们都结婚了,抱一下怎么了。”薄擎一手从衣摆底下伸进去,摸他腰,“你刚才一直在看我。”
“没有!我没有看你!我在看门口!”
薄擎的手慢慢往上,停在陈释胸口,食指指尖轻按住那凸起的红点,绕着圈儿揉:“那你在看什么?”
“嗯——!”陈释身体一抖,猛蜷起身子抱住薄擎脖子,脸埋在他肩头,“别,别按那里……”
“你说,在看什么?”
“啊……我,我在看梁子回来了没有!”
薄擎一把将他推开,陈释站立不稳,往后颠了两步,后腰碰到桌沿,疼得嘶一声。薄擎拉开餐椅起身,面无表情睨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出餐厅。
什么意思啊这人!陈释揉了揉磕疼的后腰,气鼓鼓瞪着薄擎的背影,刚要抬手比个中指,对方却突然折返回来,一言不发扛起陈释就走。
“啊!喂!”陈释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哇哇大叫起来,“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薄擎一巴掌拍他屁股上:“再叫脱你裤子。”
陈释用力捂住嘴。
薄擎扛着陈释上楼,进入主卧,将人丢床上,沉着脸居高临下看他:“你似乎对我外甥格外感兴趣?”
“我不单单对他感兴趣!”陈释迅速扯过被子包住自己,仰头看薄擎,“你想想,我昏迷一个多月,醒来什么都忘记了,要说感兴趣,我对醒来后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感兴趣,你,梁子,还有冯妈,甚至是你那个长得很帅的助理……”
薄擎眯起眼。
陈释连忙改口:“没有没有,没有你帅!”
薄擎冷冷看他:“你这张嘴。”
陈释伸手在嘴前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他这边拉链刚拉上,那边拉链就拉开了。
“你又来!”陈释欲哭无泪,“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掏枪,小心走火!”
“过来。”
陈释抱着被子往后缩:“你们老男人都这么欲求不满吗!”
“我说了,再让我听到这话就揍你。”
“我没有说中年男人,我这次说的是老男人!”
“过来。”薄擎重复一遍,“再不过来开枪了。”
7
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释能怎么办,只能过去。他拖着被子挪回去,仰头望着薄擎,他的瞳孔并非纯黑,近了细看便能发现是深到极致的蓝,无辜的眼神,配上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当他这样看人的时候,几乎没人能抵挡得住。
两人刚结婚那阵子,薄擎没少在甄可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装无辜装柔弱,还经常做些幼稚可笑的事情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薄擎太清楚那副美丽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丑陋的灵魂,所以他从来都不屑一顾。
但在经历车祸昏迷半月醒来之后,薄擎发现,这人变了许多。同样是那副美丽的皮囊,里头的灵魂却似换了个模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能从这双眼睛里看出很多不同。
薄擎伸手轻抚陈释的脸。
陈释乖乖坐在那儿让他摸,等他差不多摸够了才开口问:“我好看吗?”
“好看。”
陈释眨巴一下眼睛:“那看在我这么好看的份上,不要开枪好吗?”
薄擎:“你刚才没说错。”
陈释:“我刚才说什么了?”
薄擎:“我们老男人都这么欲求不满。”
陈释:“……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薄擎淡道,“硬了。”
只要子弹不上膛,什么都好说!陈释深吸了口气:“那我,用手?”
薄擎伸手捏住他下巴,拇指抚过那柔软的唇瓣。
“用嘴。”
陈释无法理解为什么这老男人每次都能这么持久,害他起了好奇心,很想知道这人在哪种情况下才会早泄。
会早泄吗?
陈释用力揉两下酸胀的腮帮子,看一眼闭合的浴室门,暗暗下了个决心,离婚前一定要让他早泄一次!
老男人给我等着!
老男人洗完澡出来,揉揉陈释的脑袋:“去洗吧。”等陈释站起来,又拍了他屁股一下,“今晚跟我睡。”
“啥?”陈释吓呆了。
“以后都跟我睡。”薄擎轻揽他腰,“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陈释愤愤扫开他手:“你还上瘾了!是想每晚都这样来一次吗?告诉你,没门!”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如果你想,我不介意每晚都来一次。”薄擎笑着看他,“不想洗?那就把裤子脱了再来……”
“就你这样的,早晚得精尽人亡!”陈释踩他一脚,拔腿冲进浴室。
一个澡磨磨蹭蹭洗了将近一小时,以为薄擎已经睡了,出去却见那人靠在床头看书,精神奕奕的,丝毫未见一点疲累样。
陈释恨得直翻白眼,工作一整天了,这老男人竟然还这么有精神!
简直气人!
“洗个澡那么久。”薄擎放下手里的书,朝陈释招手,“过来。”
陈释低头检查一番,将浴袍带子系紧些,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上前:“你怎么还没睡?”
薄擎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忍着笑将人往怀里搂:“等你啊。”
“我想再玩会儿游戏。”这老男人也太爱占人便宜了,陈释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想玩游戏?好,亲我一口就让你去。”
陈释迅速往他脸颊边轻啄一口,下床就要跑,薄擎抓住陈释的手,又将人拽回来:“谁让你亲脸了?”
陈释很干脆,又往他额头上亲一口。
“没让你亲额头。”
陈释恼了:“你还想亲嘴不成?别得寸进尺!我的初……”
见陈释猛地住了口,薄擎挑眉,问:“初什么?”
“我的初……中同桌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说亲吻额头,表示对方对你的怜惜和疼爱,也包含了对你的尊重……”
妈的编不下去了。
陈释一咬牙:“你烦死了,不要就还给我!”
“好,还你。”
说完堵住陈释的嘴。
陈释可太气了!昨晚上不仅没了初吻,还被薄擎抱着摸遍了全身!今早醒来眼睛有点肿,肯定是在梦里气哭了。
就薄擎这样儿,要说他结婚两年没碰过甄可,陈释是万万不相信的。不要脸的老男人!还在他面前装纯!呸!
陈释气哼哼下床洗漱,然后去敲客卧的门,敲了几下没得到回应,陈释直接开门进去,见梁云声还在蒙头大睡,陈释叹口气,爬上床趴在他身边。
“梁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我的初吻没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初夜也要没了。”
“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你舅厌恶我,再次提离婚。”
“梁子,要不咱俩搞对象吧。”
边上梁云声猛地扯下蒙头的被子,侧头瞪着陈释:“你说什么?”
“你醒着啊。”陈释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梁云声掀开被子跳下床,进卫生间洗漱,很快出来,对陈释说:“我去买早餐,你等着。”
陈释点点头,抓过枕头重新趴好。
梁云声买了灌汤包和豆浆油条,陈释盘腿坐床上,将自己那份吃光了,还从梁云声手里拿了半根油条。吃饱后拍拍肚子,满足地叹口气:“哎,活着真好。”
见陈释靠在床头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梁云声找了湿巾给他擦手,等他擦干净了才问:“你刚才说什么,搞对象?”
“我仔细想了下,那样不妥,不能和你搞,那是害你啊,万一你舅一生气,断了你生活费那你咋办。”陈释说,“看来只有走甄可走过的老路,去外面随便勾搭个什么人,你别瞪我,我没他那么蠢,当然不会来真的,演戏啊你懂不懂。”
“那你还不如和我搞,不,和我演。”梁云声搓搓脑袋上刺硬的短发,“至于生活费,我妈给我留了很多钱,不怕。”
“梁子。”陈释伸手拍拍梁云声的肩,“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你对我这么好,我更不能害你啦。我钱包里有卡,应该是你舅给甄可的,就这么决定了,晚上行动,去酒吧,刷你舅的卡泡男人,我不信都给他戴绿帽了他还不离!”
梁云声拍开陈释的手。
陈释摸摸手腕,见梁云声脸色不好,想了想,说:“好吧,那不刷你舅的卡……”
“不是钱的问题!”梁云声一脸忍怒的表情,“你想没想过那样做的后果?万一遇到不好惹的人真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
陈释松口气,伸手捶他一下:“原来你担心这个,怕啥,你忘了吗?我打架多厉害啊!谁他妈敢动我,我揍死他!”
“那是以前,是陈释!你看看你现在这样,细胳膊细腿的,还矮,我一只手都能拎起来!”
陈释大笑一声:“你开什么玩……”
然后没声了。
因为梁云声真的一手把他拎了起来。
稳稳的。
陈释:“……”
梁云声放下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释直接往地上一坐,垂头丧气道,“甄可已经二十四了,肯定不会再长了,我只能认命当个矮冬瓜了吗?”
梁云声轻轻踢他:“起来。”
陈释顺势抱住梁云声的腿,半真半假哭起来,边哭边摸:“想当初,我也有双这么长的腿啊,梁子,你说我怎么这么惨,变成个娘炮就算了,还这么矮,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
“别哭了,起来。”
“我就哭,我痛我惨我可怜,我还矮,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