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成了好兄弟的舅妈(18)
陈释懒得动,拿手机给薄擎发语音:干嘛非得自己做,可以叫外卖啊。
薄擎回过来:想亲手做给你吃。
陈释听完,耳根微微发热。油嘴滑舌的老男人!
之后一连五天,老男人除了出去过两趟,到公司开会,其余时间都在家里,各种找借口骗陈释滚床单。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床上粗暴床下温柔,每次滚完床单都抱着陈释温存地又亲又摸,摸完给洗澡,洗完给做饭,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陈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滚得变形了,一点都不开心。
他把这心情和梁云声分享了,当然略过了滚床单这事,只说自己无聊,希望梁云声周末能回来陪他玩儿。梁云声同意了,也没问陈释和他舅的事,瞎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释丢开手机,郁闷地揪抱枕,心想,梁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梁子了。
梁子确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梁子了。那天在电话里答应陈释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周六却变成两个人。
“嗨~”虞承站在门外,笑眯眯和陈释打招呼。
梁云声摸了摸鼻子,陈释睨他一眼,挡在虞承跟前不动。
“来,宝贝。”虞承从衣领里揪出琥珀,“叫舅妈。”
陈释猛地后退一步,转身跑了。
琥珀:“嘶嘶……”
梁云声皱眉,接过琥珀塞运动裤兜里,不大赞同的语气:“别吓他。”
薄擎一大早出门,说有事要办,也没说要干什么,倒是梁云声和虞承前脚刚进门,冯妈后脚也来了,和三人问过好,匆匆直奔茶水间。
陈释跟过去,过会儿端着两杯橙汁出来,放茶几上,转身又进去拿了杯西瓜汁,咕噜咕噜喝下大半,心情爽快不少。于是拉着梁云声到一旁。
梁云声见他神神秘秘的,便配合着小声问:“你干什么?”
“跟你说个事。”两人站在窗前,陈释回头看过去,见虞承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躺沙发里正跟那条宠物蛇玩亲亲,不由得抽了下嘴角,扭过头来,“就这事吧,我没和你舅提过,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你觉得,我要不要……”
见陈释面露尴尬,梁云声想了想,说:“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和我舅再办一次婚礼?”
“你想什么呢!”陈释脸颊发烫,“我怎么可能想这种事!你,你这脑子里……”
梁云声打断他:“你直接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吧。”
“我没想你想的那事!我是在犹豫,你说我要不要再去上学?”
梁云声:“……”
陈释:“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梁云声搓了下脸,问,“你喜欢读书?”
“不喜欢啊。”陈释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读书了,“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这个年纪,除了读书还能干什么。”
“你这个年纪。”梁云声提醒他,“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可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陈释拽他一下,压低声音:“那谁是二十四岁没错,可我才十七啊,我什么都不懂,这样跟在你舅身边算个什么事啊。”
“你不需要懂太多,喜欢什么去学去干就行了,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梁云声上下看陈释,停顿片刻,接着说,“你可以叫我舅把后花园改建成篮球场,自己玩。”
陈释生气:“你嘲笑我腿短!”
梁云声:“没有。”
陈释:“有!”
梁云声转移话题:“我外公外婆超级有钱。”
陈释:“你外公外婆有钱关我什么事?”
“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以后所有的财产都是我舅的,而我舅自己就已经很有钱了。”梁云声给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你想想这个事。”
陈释还没找好想这事的角度,门铃就响了。陈释以为是薄擎,过去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跟他差不多高,穿一身黑,戴顶红色鸭舌帽,背个吉他,很酷。
陈释怔愣半晌,问:“你找谁?”
那人抬高下巴,嚼着口香糖,一脸挑衅:“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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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释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仔细再看两眼,又好像没见过。
“抱歉,我不认识你。”陈释说着就要关门,那人猛地上前半步,伸出右手抵住门板:“我认识你就行了!”
陈释不让他进:“这是我家!”
那人将另一手也用上,使劲:“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这是谁的家?”
“我家!”陈释身体前倾,发力顶着门板往前压,脸都憋红了。
“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说,我是谁?”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
“你才不要脸!”
梁云声闻声赶来,见陈释和一背着吉他的陌生人互相顶着门,脸红耳赤,像两头愤怒的小公牛,脑袋都快碰到一起了,嘴上还你一句“不要脸”我一句“不要脸”地互怼。
简直是幼稚园级的较量。
梁云声自然是站在陈释这边,他伸出右手牢牢扶住门板,等两人卸力抬头,这才将门打开,往前跨出一步,皱眉挡在那人跟前:“你谁?”
那人后退半步,似乎有点惧怕梁云声:“我……”
“邹逸!”
梁云声顺着声源望去,见甄荀和薄擎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往这边来。甄荀大步走到邹逸跟前,问:“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邹逸白了陈释一眼,嘴角往下撇,小声嘀咕,“门都没进,能干什么。”
甄荀往他脑袋上揉一把:“没踹门,还算听话。”
邹逸扫开他的手:“谁听话了,我刚才踹了,你没看见!”
甄荀皱眉,突然低头在他脸上亲一口。
“啊啊啊!又亲我!”邹逸跳起来打人,边打边骂,“变态!打死你!”
甄荀笑着抬手挡,已然习惯了的样子。
“别闹了。”薄擎见邹逸上蹿下跳像只小松鼠,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进去吧。”
邹逸静止下来,将帽檐往下压,一声不吭站到甄荀身侧。
陈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等他们进屋,在客厅落座,便拉着薄擎进茶水间,问:“那个邹逸跟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
“我不信。”
薄擎笑了,心情不错的样子:“那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鬼知道。”陈释将头扭向一边,“反正不会是什么正经关系。”
薄擎的肩小幅度抖了一下,却没再接这话题,只揽了下陈释的腰:“出去吧。”
陈释可太气了,薄擎那避而不谈的架势显然是默认了和那邹逸有过一腿。
也可能不止一腿。
就吃顿饭的时间,那人偷偷看了薄擎十九次!
陈释心里酸得直冒泡,饭后冯妈忙着收拾,薄擎和甄荀到书房谈事情,梁云声坐在沙发里玩手机,虞承歪歪斜斜靠他肩上,也拿着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玩游戏,那条叫做琥珀的宠物蛇顺着他小臂爬上手背,腻腻歪歪缠住虞承拿手机的手,开始绕圈,第二圈没绕全就被主人无情扯开,丢地毯上,琥珀不气馁,爬到虞承脚面上,又顺着小腿往上……陈释颇为淡定地扭过头来,将目光投向左前方的单人沙发。
邹逸跷着腿坐那儿,跟刚照面那时一样,嚼着口香糖,满脸不屑地拿鼻孔对他。
鼻子倒真是挺好看。
“花了不少钱吧。”陈释说。
“什么?”邹逸没听清。
陈释回了个礼貌十足的微笑。
邹逸皱眉,突然站起来,走到陈释跟前:“我有话跟你说。”见梁云声抬头往这边看,邹逸捉住陈释的手往外拖,“跟我来。”
两人到庭院里,陈释甩开邹逸的手:“说吧。”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呵,看吧,就知道有一腿。陈释冷漠脸:“不知道。”他就装不知道,看看这人能爆出什么料来。
邹逸爆了个惊天大料:“我是甄可。”
陈释惊住。
邹逸白他一眼,很是嫌弃:“还以为多少能有点心灵感应呢。”
陈释仍是一张震惊脸。
“别用我的脸摆出这么蠢的表情。”甄可捏住陈释脸颊两边的肉,朝外扯,“换一个换一个。”
陈释将他手推开,揉揉脸。好歹是自己花大价钱保养出来的脸,甄可下手并不重,奈何那脸上的皮肤实在太白,经他这么一捏还是留下了两道明显的红印,甄可盯着那俩红印子瞅了半晌,突然伸手摸了摸陈释的脸,紧接着皱起眉:“怎么变糙了,你平时都不抹脸的吗?”
“我一大老爷们,抹什么啊,没抹。”
“靠!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像个大老爷们,不是自己的脸不知道爱惜是吧!”
“别说脸了。”陈释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一眼,拽着甄可走远几步,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住进现在这具身体的?”
甄可甩开他,表情很凶,却还是配合地压着嗓音,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不是你害的!当时要不是你打车在后头追我我也不可能为了甩开你叫我朋友开那么快!”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他当时追那么紧是为了捉奸成双,可到底那是别人家的事,别说甄可不是梁云声的相好,就算是,那甄可从酒吧出来上了别的男人的车这事也和他陈释没一毛钱关系。
“对不起啊。”陈释讪讪的,声音更小了,“那什么,当时和你一起那男的,真是你朋友?”
“真的!我大学同学!”
“哦哦。”陈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停顿片刻,又说,“对不起。”
“算了算了,都已经这样,说什么都没用了。”甄可看他一眼,踢开脚边的鹅软石,“其实也挺好,这样一来,薄擎如意,我哥也开心,就是可怜了这身体的主人。”
薄擎如不如意陈释不敢断定,甄荀是挺开心的,从刚在门外和甄可的互动里不难看出来。刚才甄荀亲甄可了,甄可还骂他变态,能开这样的玩笑,想来兄弟俩感情应该不错。
这段时间纵欲过度,站久了还挺累,陈释拉着甄可到一旁藤椅里坐下,有点紧张地问他:“那个邹逸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陈释说到这停住,对着甄可上下比划。
甄可明白他的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都不认识他。”
陈释想起自己刚醒来那阵子,有点走神。
“但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见陈释心不在焉,甄可拿手肘顶他一下,从t恤衣领里拽出一根红绳,底下坠着块阳绿色的长方形平安牌。
陈释一惊:“这牌子我有一块。”
“我知道你有,我也有。”甄可将平安牌塞回领子里藏好,“所以我在想,我们这事估计跟这牌子有关联。”
陈释盯住甄可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有?”
甄可愣了下,像是没料到陈释的关注点会在这上头。陈释难得思维灵活,很快捋清了时间线:“我那块在高二上学期期中考那天因为被人骑车撞到摔碎了,我记得很清楚,而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外头,那时候已经放暑假了。”回想起那个撞碎他平安牌的家伙,陈释越看甄可现在这张脸越觉得眼熟。
甄可沉默。
陈释暂且放过那个家伙,又看甄可,突然脑洞大开:“你跟踪我?”
甄可:“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陈释:“那你解释一下。”
甄可:“我跟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释:“那你就是跟踪我,偷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