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成了好兄弟的舅妈(10)
反正虞承答应伤好了就走,忍吧。
因为内心不情愿,梁云声出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
还以为虞承真是去接儿子的,哪成想那“儿子”竟是一条宠物蛇!
梁云声是不怕蛇,但陈释怕。
怕得要死。
六十公分长的帕布拉奶蛇,缠在虞承手腕上,绕了三圈,有点怕生的样子,被梁云声瞪一眼,吱溜钻进主人衣服里,只露出那小小的椭圆脑袋。
梁云声与它互瞪片刻,扶额,脑壳疼。完了,他竟觉得这小畜生有点可爱。
“它叫琥珀。”虞承给梁云声介绍,接着朝他抬了抬下巴,偏头对琥珀说,“乖儿子,这是你妈。”
琥珀嘶嘶叫,分叉的舌头从虞承脸颊扫过。
梁云声额头一跳:“你胡说什么!”
虞承耸耸肩,又对琥珀说:“乖啊,刚才骗你的,这是你爸。”
梁云声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板着脸说:“你若还想住在这里就把这小畜生藏好了,别让它出来吓人。”
“吓谁?”虞承身体陷进沙发里,整个人懒洋洋的,“你那小舅妈?”
梁云声横他一眼,没答话。
虞承掌心向下,将右手搭在肩头,琥珀从他手背爬过,再次将细长的身体缠绕于主人手腕处。虞承食指轻点琥珀脑袋,慢悠悠道:“我十五岁那年跟同学去爬山出了意外,从很高的陡坡上滚下去,受了很重的伤,手术过程中曾两度停止呼吸,但最后我还是活了下来。”
梁云声皱眉,不明白他突然说起这事的用意。
“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不知我这算不算是福。”虞承倾身过去,抬起右手,抚平梁云声眉间褶皱,“我有第三只眼睛。”
梁云声面无表情吐槽:“哦,二郎神。”
两人靠得很近,琥珀被梁云声斜眼一蹬,又缩回虞承衣服里,这次连头都不敢冒了。
“那只你们看不见的眼睛,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虞承往梁云声耳朵里吹了口气,“比如说,你那小舅妈已经不是你的小舅妈了。”
梁云声脊背一僵,不可思议地瞪着虞承:“你……”
“嘘——”虞承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笑着朝梁云声眨眨眼,“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
“如果你肯当我男朋友的话。”
13
梁云声:“如果我不同意呢?”
虞承:“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你威胁我?”梁云声站起身,冷笑,“不就是将这事告诉我舅吗?你去说啊,看他会不会信。”
“能说出这话,证明你一点都不了解你舅。”虞承打了个哈欠,“也罢,我困了,在这睡一觉,你去吧。”
梁云声敛眉看他几眼,上了楼去。
虞承刚闭上眼没两分钟,便又听见梁云声折返回来的脚步声,他勾唇笑笑,也没睁眼,只问:“想清楚了?”
“你想我怎么做?”梁云声问。
“都可以。”琥珀缠绕在虞承脖子上安安静静当一条蛇形项链,昏昏欲睡的当口听见梁云声的声音,下意识收缩全身肌肉,虞承拍拍它,等琥珀吐着舌头缩回衣领里,这才拿个抱枕塞到腰后,半躺在沙发里笑着看梁云声,“你若不想回房间,在这里做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姿势嘛,我无所谓,随你挑。”
梁云声扭头就走。
虞承忙喊住他,捂着胸口一脸忍笑的表情:“别这样,开个玩笑嘛。”
梁云声握着拳头转身,怒瞪虞承:“你都几岁了!”
“我二十啊。”
“你要不要脸!”
“不要。”
“你……”
“你想知道怎么做啊?很简单。”虞承笑眯眯打断他,指指自己嘴唇,“每天亲我一口,我保证什么都不对你舅说。”
梁云声满脸不信:“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虞承笑笑说,“等你长大了,我们再做些不简单的。”
梁云声再次转身。
“好好好,就亲嘴别的都不干,这下可以了吧!”
梁云声又走回来,冷脸对虞承说:“亲嘴也别想。”
虞承:“那我们可以干什么?”
梁云声:“牵手。”
“哇。”虞承摸了摸下巴,“好纯情哦。”
梁云声瞪他,虞承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那我们就来谈个只牵手的恋爱吧。”
“记住你说的话。”这时兜里手机震动,梁云声掏出来看,给同学回了条信息,对虞承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管好自己……”
虞承挺开心的样子:“这就开始关心我了?”
梁云声冷漠脸:“管好自己的宠物。”
“伤心。”虞承捂着胸口躺回沙发里。
陈释听着歌睡着了,醒来正好是饭点,冯妈上楼来叫他吃饭,陈释洗了把脸下去,见餐厅里只有自己一人,陈释坐下,端起面前的莲藕排骨汤,吹口气,小心喝了一口,这才问:“他们都去哪了?”
冯妈站在一旁回话:“梁少爷和同学玩去了,虞先生在睡觉,之前说了让我不用叫他,至于先生……”
陈释抬头看她:“他怎么了?”
“先生在医院,刚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你不用等他。”
“医院?”陈释放下手里的调羹,“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先生只说出了点小意外……诶,小释你去哪?”
陈释跑出餐厅,又很快跑回来,问冯妈:“哪个医院?”
是上回陈释住过的那家私立医院。陈释下车直奔住院部,到门口停下,掏出手机犹豫不决——冯妈只知道薄擎在这医院,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个病房。
要不要问?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能接电话吗?发信息应该看不到吧……
陈释犯愁,抓着手机来回走。
“甄先生。”前台的护士注意到外头的陈释,忙迎出来,“您是来看望薄总的吧,我带您上去。”
“啊?我不是……”陈释摸了摸鬓角,“我就是路过这,听说他那什么,就顺便来瞧瞧。”
护士小姐姐一脸“我懂”的表情,朝陈释笑笑:“您随我来。”
陈释抹了把脸,低头跟了上去。
乘电梯上六楼,踩着消音地毯穿过长长的走廊,护士将陈释带到尽头的套房门前:“薄总就在里面。”
看护士这反应,那老男人应该伤得不重。陈释悄悄松了口气,轻声对护士说:“谢谢。”
待护士离开,陈释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抬手敲门。敲了一阵无人回应,陈释左右看看,改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薄擎的助理,就陈释夸过很帅的那个,陈释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杨。
杨助理带陈释穿过小客厅,进入卧室。
病床前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的手里抱着一堆文件,男的拿着个ipad,一边听薄擎讲话,一边低头记录着什么。
杨助理指指边上的单人沙发,低声对陈释说:“您在这等一会。”
陈释点头,眼睛望着病床方向。
薄擎语速很快,时不时夹杂一些英文名称,陈释一连串听下来只记住了“罗马”、“老街”、“收购”这几个词。
不由得再次感叹,有文化真好。
有文化又有钱,那是真他妈的好。
男的走了后,女的又在病床前站了许久,陈释听到薄擎叫她薛秘书。待所有文件签署完毕,薄擎又交代了一些事宜,这才让薛秘书离开。
啪嗒一声,房门关上。病房内只剩薄擎和陈释。
先前一直被薛秘书挡着视线,陈释没能看到薄擎,只能听声音,薛秘书一走,他这才发现薄擎左手臂打着石膏。陈释吓一跳,快步过去:“你这手……”
“没事。”薄擎使唤他,“给我倒杯水。”
陈释倒了杯温水给他:“都这样了还没事,那要怎样才叫有事?”
薄擎一口气喝完水,将一次性纸杯递还给陈释:“这么关心我?”
陈释将纸杯捏扁,丢垃圾桶里:“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特意来看你的,只是路过。”
“谢谢你路过来看我。”见陈释皱眉盯着他受伤的左手臂看,薄擎笑说,“不严重,骨折而已。”
陈释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弄的?”
“车祸。”
听到这词,陈释身体反射性一抖。
薄擎注意到他的反应,问:“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那场惨烈的车祸,害得他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竟莫名其妙霸占了别人的身体。霸占别人的身体也就算了,他似乎还对别人家的老公挺上心的。
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陈释猛一拍脑门,蹲地狂揪头发。
薄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正要开口询问,就见陈释突然又站起身。
“你都还能办公,说明这点伤在你眼里不算什么,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陈释匆匆丢下这话,扭头往外走。
薄擎叫住他:“来都来了,顺便帮我洗个澡再走吧。”
陈释转身:“你自己没手吗?”
薄擎指指自己受伤的左手。
陈释闭了下眼:“找别人给你洗!”
“不要别人,就要你。”薄擎一脸理所当然,“我可是你男人。”
14
你是我男人,可我不是你的男孩啊!
但这话不能说,他可不想被当成神经病,好气!
“是我男人了不起啊,是我男人也要自己洗澡。”陈释丢下这话大步走出病房,莫名解气。
进了电梯又有点后悔,薄擎确实行动不便,万一真找了别人洗澡那怎么办?虽然嘴上总嫌弃他是老男人,但其实那人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显年轻,很帅,身材还那么好…不行!这还没离婚呢就给别人看裸体是怎么回事,不能忍!
陈释及时按下开门键,冲出电梯。进了病房直奔向床。
薄擎右手拿着手机,正与好友说到“没事,明天就能出院”,突然就被陈释扒开了上衣,他愣住,停顿了几秒才问:“干什么?”
“脱衣服。”陈释动手解病号服倒数第二颗纽扣。
薄擎挑眉:“这么急,嗯?”
“好了我相信你是真没事,不去打扰你们了。”那边虞承挂了电话,薄擎笑着放下手机,伸手揽住陈释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按:“脱衣服干什么?”
“洗澡。”陈释扯开最后一个扣子。
薄擎:“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陈释:“我高兴!”
“哦?那想不想做些能让你更高兴的事?”
“你闭嘴!”陈释扯着薄擎进浴室,从固定架上拿下淋浴喷头,低头调试水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再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吧。”之后整个洗澡的过程薄擎真的就没再说话,也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搞得陈释很不自在,帮他清洗下半身的时候更是尴尬到脸红。
妈的,你倒是说句话啊!陈释紧紧盯住薄擎的大腿,不敢往旁边瞄,脑内疯狂刷弹幕:说话说话说话赶紧说话啊说什么都行!
“小释。”
“哎!”陈释一下抬头,“你叫我?”
薄擎说:“水太烫了。”
“啊?对不起。”陈释伸手去调水温,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看薄擎,“你刚叫我什么?”
“烫。”薄擎伸手将淋浴喷头拨到一边。
原来是刚才一紧张拨反了方向,陈释又说了句对不起,将水温调回来,他僵着身体站在那里,低头看水流冲刷自己的手,问:“你为什么那样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