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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密室(11)

作者:微笑的猫 时间:2018-08-15 13:05 标签: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豪门世家

司徒湖山正踉踉跄跄地往客堂方向跑,与唐缈、淳于扬和周纳德在一条狭窄夹道相遇,四个人撞在一起,老道和唐缈分别向后跌去,淳于扬连忙扶住唐缈,周纳德笨拙又及时地避开。      “哎哟唷!”司徒湖山埋怨,“落榜生的脑壳子倒是挺硬,如果按铁头划分数线,你能上清华咧!”      “……”唐缈撞得眼泪都出来了,捧着头不说话,觉得满世界金星乱舞。      淳于扬问:“司徒先生,你跑什么?”      司徒湖山没好气地说:“再不跑要死人了,水缸碎了!”      “什么碎了?”      “水缸!”司徒湖山吼,“没听到响声啊?”      这就更叫人奇怪了,恐惧之所以为恐惧,必定有个值得恐惧的东西,可为了一只水缸就提心吊胆,简直不像这位表舅爷一贯的做派。      唐缈问:“怎么,怕犯错了姥姥骂你?”      司徒湖山说:“骂我又不掉肉,我是怕她在水缸里养了什么凶险的玩意儿。唉,不过现在怕也晚了。”      其余三人借着钻出云层的月光打量他,发现他全身精湿,脸如死灰,确实是吓坏了的模样。      “表舅爷,哪里的水缸?”      司徒湖山随手一指:“祖宗祠堂那边。”      “你到那边去干吗?”      司徒湖山顿时来了气:“不是你们说老妖婆深更半夜不在家,让我出去找吗?我在外面找了一大圈都没见人,便绕回来从后院开始找,刚走进祖宗祠堂的小院,门口的水缸就炸了,泼了我满头满脸的黑水!”      “炸了?”淳于扬表示困惑。      “就像是有人在下边架着柴火烧它,哐地一声炸了!”      淳于扬拧起了眉头。      司徒湖山突然把火力对准了周纳德:“说!是不是你这个瘟神做了手脚?”      周纳德简直莫名其妙:“什么?我?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炸老百姓家里的水缸干什么?!”      “呸!国家干部,说得好听,一定是你在水缸下面埋了炸|药,想破坏唐家的地基!”      “什么什么?!老爷子你说话要负责任啊!我破坏地基干什么?我看你才想挖人家墙角呢!”      唐缈懒得听他们在这里为了一只水缸争吵,决定自己去祖宗祠堂查看,拔腿走了几步,回来把淳于扬拉上,表示那地方鬼气森森、阴风簌簌的,临近七月半,大晚上他不敢一个人去。      淳于扬问:“那是什么地方?”      唐缈说:“磕头供祖宗的地方。”      穿过夹道,又拐了两个弯,淳于扬说:“刚才那个女人总让我不放心,我得先把她解决……”      唐缈“啪”地紧握住他的手。      “……”淳于扬问,“怎么?”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唐缈问。      淳于扬摇头。      唐缈松了口气:“那就是我自己吓自己了?”      “我看是。”      唐缈话虽那么说,手却不松开,淳于扬感觉他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淳于扬从没想过这辈子会与另一个人如此湿腻地双手相握,想挣脱又觉得不应该,只希望他把汗收一收。      没想到唐缈突然又挽住了他,热乎乎贴得死紧:“你走前面,我怕死!”      淳于扬叹气:“这是你家,我怎么认识路?”      唐缈埋头推他:“你在前面帮我挡着点儿!”      这时候,司徒湖山和周纳德一边互相指责一边从后面赶来,人多势壮,四个人一起走进祖宗祠堂所在的小院。      正如司徒湖山所说,正对院门的一口蓄水大缸碎成好几片摊在地下,缸中的水已经流干,还有些汪在青砖地面的低洼处,借着月光,能看到那里面有许多东西在蠕蠕地动。      “……”司徒湖山蹲下扶额,“我死定了,这水方才泼到我脸上了……”      唐缈早已经躲出了三米开外,周纳德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有淳于扬大着胆子上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了凑近水洼,却发现那些蠕动之物不过是鱼虫,就是那种在水沟、河塘等缓和流动的肥水中常见的红虫。养金鱼的人家如果有空闲会自己带着纱网去河里捞,没空闲就去花鸟市场买,二角钱能买一把。      淳于扬嫌恶地扔掉火柴头说:“这水就算是喝一壶也不会有事。”      司徒湖山很坚持:“你们当教师的就是天真,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老人家……哎?这祠堂的门怎么开了?”      经他一说,其余三人才发现祠堂的两扇木门大大地敞着,仿佛房屋张着它黑黝黝的巨口。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但却是唐家最纵深的一间房,像是棺材,或是墓道,设计建造它的人大约不愿意经常有人进去。      唐缈就不愿进去,远远地问:“表舅爷,是你开的门吗?”      司徒湖山否认:“当然不是我,我刚进院子水缸就炸了。一定是周干部,他这个人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周纳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位老同志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明天一早我就回乡里去,免得被你无缘无故怀疑来怀疑去的!”      淳于扬走到祠堂门前,望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踌躇片刻问:“我可不可以进去?”      有个声音说:“不可以。”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唐好站在院外,背上还背着已经熟睡的唐画。      唐好说:“淳于哥哥,你不是我们唐家的人,你不能进去。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我家的祖宗牌位。”      淳于扬表示理解,退开几步,离祠堂门远了一些。      他虽然没进去,另外一个不姓唐的人却进去了。      黎离离突然从墙头翻出,动作之敏捷好比在林间的攀援的猿猴,然后忽地扎进祠堂,解开腰上的长绳尽力挥动。      绳梢急速切割空气,发出响亮的“啪啪”声,将房屋两侧长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唐家历代祖先牌位悉数打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有的磕了,有的断了,有的干脆散了架。      淳于扬纵然警觉,也没料到会被钻了这么一个空子,怒意顿生,冲到祠堂门口却又想起唐好的话来,犹豫应不应该迈过门槛去。      唐缈失声大喊:“你这疯婆娘,你在干什么啊?!”      他冲向离离,被淳于扬一把抱住:“小心她有枪!”      “她真是没教养!”唐缈怒极,“这和刨我家祖坟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让我来。”淳于扬在他耳边说。      唐缈不解地瞪着他。      离离声先夺人地笑了起来:“咯咯咯咯哎呀这可怪不了我,都怪你们唐家名声太差,我怕这屋子里有喂了毒的暗器!姑娘我年纪轻轻还没嫁人,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      她倒是越挥绳子越来劲,舞得虎虎生风,但这时候已经不是为了击打原本就不存在的暗器,而是为了故意气气唐好和唐缈。她显然有一种邪僻心性,会和年龄比自己小、力量比自己差的人计较,换言之,恃强凌弱。      连司徒湖山都看不下去了,周纳德却面色铁青一语不发,因为他没见过离离,正在猜测对方的身份来历,终于开口问:“老同志,这是个什么东西?”      “可能这就不是个东西……”司徒湖山没敢大声,怕引火烧身。      好在离离连正眼都不看他,盯着唐缈:“说啊,你们家是不是把金银财宝藏在这祖宗祠堂里了?”      “放你妈的屁!”唐缈火冒三丈撸袖子,又被淳于扬拦住。      “哎!那边几个男的,你们怎么不进来找宝贝啊?别告诉我你们不是为了宝贝来的?”离离又喊。      周纳德说:“这位女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离离大笑:“哈哈哈没想到都还挺会装蒜的!来都来了,还端着做什么?”      唐缈怒道:“黎离离,你给我出来!!”      “偏不!”      “你给我……”      唐好一把拉住唐缈,说了句和现状完全无关的话:“哥哥,别跟她吵了,姥姥让你赶紧去江边的木栈道。”      “这个当口去什么栈道?”唐缈怒道,“哥要替全家老小、列祖列宗教训这女的!”      “快去。”唐好不由分说。      “我不去,我走了那女的会欺负你和唐画!”      “有表舅爷和淳于哥哥在,我们没事的。”      “现在不去。”      “唐缈!”唐好厉声说,“姥姥需要人帮忙,难道你想让我这个瘸子深更半夜去走山路吗?!”      “我……”唐缈被她吓到,过了片刻才问,“姥姥回来了?”      唐好指指自己的脚边,原来是那条大黄狗回来了,并且那狗还肩负重任,要带人去江边栈道。      “我……好吧!”唐缈说,“可是……”      唐好跺脚:“快去呀!”      “我不放心啊!”      “快去快去快去快去快去!!!”唐好跺脚五|连|发,几乎都把自己给跺倒下了,她本来就一腿长一腿短的。唐画趴在她肩头不满地哼哼,带着哭腔。      “……好好好,你别生气!”唐缈不再多话,困惑不已地系紧鞋带,三步一回头地出了院门,然后才开始加快脚步。      “唐缈!”淳于扬在他身后喊道。      他问唐好:“我能跟他一起去吗?”      唐好摇头,高高地举起了右手,手上捏着那只青花瓷小罐,软木塞已经拔掉,黑黢黢的罐口大开。      “你们,”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几个破坏我家祠堂,欺负我家祖宗,现在一个都别想走!屋子里没有暗器,我手上的才是暗器,只要你们敢动一动,我保证你们没办法活着走出这扇门!”      虽然只是小姑娘讲话,但掷地有声,叫人悚然而立。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唐家过往的威势摆在这儿!      于是没人敢动,连在祠堂内大肆扫荡的离离也停了下来,寂静一下子填满了这个偏僻的小院。      司徒湖山不可置信地说:“唐好,你……”      唐好问:“表舅爷,你到底帮谁?”      司徒湖山说:“当……当然帮你。”      “那就让他们别动!”唐好咬紧牙关,“一个都别想动!他们中间有坏人!”
唐缈跑出百余米,大黄狗就快速跟了上来,然后超过他。那狗毛绒绒的脑袋,高高的背,精瘦的腰,健壮的四肢,尾巴蓬松卷曲,倒像一只小号的狮子。      “今晚你跟姥姥去哪儿了?”唐缈问狗。      狗扭头看他一眼。      “姥姥怎么不自己回来?”唐缈又问。      黄狗轻快地跑着,到了山前才小声吠了一下,提醒唐缈上山的台阶到了,当心脚下。      “你好聪明,真是乖狗。”唐缈搓揉它脑袋上的毛,“快赶路吧,去了以后立即回来,我担心家里还有事!”      黄狗轻轻蹭他的手以示回应。突然它警觉起来,四肢紧绷,毛发竖直,转身就朝山上急速蹿去。      “咦?”唐缈叫到,“别跑这么快,我追不上!”      月亮被山遮住了,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山壁,白天的峡谷台阶、翠木苍藤此时都是混沌一体,像是危险敞开了它的大包袱。      唐缈出来得太急没带手电,幸亏领路的大黄狗在月色中比较醒目,他担心自己被丢下,便撒开步子猛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今天是什么情况啊,连狗都一惊一诧的!”      黄狗跑得实在太快,唐缈根本无法追上,他觉得胸膛在压缩疼痛,连气都喘不过来。      “我的妈呀……”他叉腰休息了一会儿,拖着酸软的腿继续往山上爬。      “以后绝对不能……住……住山里!”      “狗兄!等等我!我……我不行了!”      那狗跑回来拖拽它,像是有什么着急透顶的事,一边拽一边喉咙里呼呼作响。      “怎么了?”唐缈问。      狗不会骗人,唐缈感觉出事了,因此闭上嘴巴,专心一意地追着它跑。      翻过山壁,穿过山洞,走过曲折昏暗的小径,又是山洞,小径,台阶,数个急转弯……不久听到江涛拍岸声,他们踏上了江边木栈道。      “姥姥呢?”唐缈问。      大黄狗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唐缈赶忙跟上。栈道依着江边悬崖山势而建,但是不长,主要是为了连接两块巨岩,因此上栈道和下栈道的路都显得相当突兀。      唐缈转过拐角才注意到栈道的远端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觉告诉他不妙,飞奔到跟前,果然是姥姥躺在地上。      “姥姥你怎么了?!”他吓坏了,第一反应是去摸脉搏,好在还有。      “姥姥!姥姥!”他大喊。      姥姥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急速但微弱地呼吸,满头满脸的冷汗,脸色纵然在黑暗中也是可见的极度苍白。      唐缈担心她是脑血管破裂之类的疾病,因此不敢随意动她,只徒劳地喊“姥姥”。大黄狗呜咽不止,用爪子扒拉老太太的衣服。      “姥姥!”      唐缈忽然瞪起眼睛问黄狗:“附近哪里有医院?我要送姥姥去医院!”      附近根本没有医院,最近的卫生所在数里路开外的迷仙堡乡,里面的卫生院小赵大家都见过,与其说是个医生,还不如说是个刚入门的学徒工,他大概连脑出血这种病都闻所未闻,就更别提诊断和治疗了。      姥姥突然睁开眼睛,摁住唐缈的手说:“不……不用去医院,这不是……不是……因为病……”      上次还说自己生病,这次居然又说不是,人年纪大了真他妈不可理喻!      “姥姥,”唐缈扶起她,“你哪里不舒服?”      姥姥突然“哇”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唐缈吓得魂飞魄散:“姥姥!!”      姥姥无力地喘息:“没……关系……不是……不是病……真糟糕,我什么都没来及……对你讲……”      “别说话了,说话伤神!”      唐缈揪心地想:这样可不行,纵然把老人家送到兽医那儿去,也总比躺在这黑漆漆的栈道上好!      他刚要把姥姥背起来,却又被按住。      “唐缈,你听我说,”姥姥吐了一口血,神智反而清醒了一些,“病归病,这个归这个,两种东西不一样,我这是……反噬,不用去医院,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你要把我带……带回家去……”      “什么凡是?”唐缈问。      “将我躺在床上,锁门,然后你不要进……进我的房间……我会自己出来……”      “那你吃饭喝水怎么办?”      “那些是小事……不要管,钥匙不见了……记住找钥匙……还有些事等我好了再说……”      “姥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钥匙不钥匙的?”唐缈焦虑道,“你中风了吧?我带你去看病啊!”      “唐缈!”姥姥提高嗓音,立即又降下,她全身几乎没有一丝力气,“你要……找钥匙……有人偷我钥匙……”      “好好好!”唐缈急死了,“我找!回去就找!什么钥匙?”      姥姥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口中喷出,一时说不出话。      唐缈俯身将她背起,喝令大黄狗在前边带路,快步往家走。姥姥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大约只有八十斤,并不难背,然而唐缈由于心慌害怕,居然连续绊了好几下,险些儿一头栽倒。      姥姥在他背上又吐了一次血,鲜血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料,粘稠且热哄哄的,让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全身不自觉地发着抖。      “别怕……”姥姥安慰,似乎只要吐血,她就有一段时间的清醒,“我这是老毛病,不碍事……”      “嗯,我带你回家。”唐缈咬牙道。      “你是好孩子,比你爸爸好,”姥姥说,“我的钥匙被他们偷走了,不知道是谁……那个人跑得很快……我急了……头脑发昏追出来,什么也没追到,现在……看来,是被人调虎离山……上当了……”      “姥姥你别说话了,身体要紧!”      “我早有预感……”姥姥说,“钥匙……咳咳……应该还在家,那四个人中有人拿了……我的钥匙……你回去记得看信。”      “什么?”      “一定要……看信。”姥姥的声音低了下去,“照着信里……做……”      “姥姥你给我写了信?”唐缈问,“什么信?信在哪儿?”      “……灶台……等我醒……别怕……”姥姥闭上了眼睛。      “姥姥!姥姥!”唐缈呼唤,但姥姥已经失去了意识,短时间内不会再恢复。      “……”      唐缈哽咽了一下,发足狂奔。      然而现实远比盼望艰难,他只跑了几步就慢下来,头晕目眩,膝盖发软,小腿好比灌了铅,简直怀疑自己也跟着中风了。      他是个没有经过风浪的人,人生所受的勉强算打击的事就是高中失恋。      ……落榜不算,那时候大学录取率如此之低,落榜再正常不过,有学可上才是祖坟冒青烟。      他是城市里最普通的小青年,脾气还可以,叛逆心不严重,圈子小,父母疼爱,姐姐照顾,朋友颇多,成长按部就班,平安和顺到连和亲人生离死别都没有经历过。      他真正遇到事会发慌的,一发慌就胃痛,一胃痛就想吐。      他停下来喘息,干呕数声,大黄狗在他身前狂吠、转圈,催促他快走。      他急促呼吸,心脏急跳,过了几分钟才略微镇定了些,开始一手扶着山壁一手托着姥姥,竭尽全力继续向前,汗水沿着额角滴落。      最困难的还是下山,背上的姥姥似乎越来越重,他完全看不清脚下的台阶,每一脚踩到实地靠的都是运气,以及每一脚后面都可能是双双滚落山崖的厄运。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天快些亮起来,可夜晚顽固极了。      姥姥的头无力地捶在他肩膀上,双臂下挂,他再次看到了姥姥的指甲如墨染一般黑。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疾病的表征呢?姥姥刚才说的到底是“凡事”还是“凡是”?凡事怎么了?凡是又怎么了?和前些年报纸上所说的“两个凡是”有牵连?      “真后悔没……喊上……淳于扬……”他喘着说,“那家伙……可能……力气比我大些……”      另一边。      淳于扬面色漠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们正在对峙,分为两派:一派是司徒湖山和唐好,他们是唐家的人,正一左一右守着祠堂小院的院门;另一派是淳于扬、周纳德和离离,淳于和周并排坐在祠堂门口台阶上,离离则躺在地下。      离离的意识清醒,但全身麻痹,因为她刚才故作镇定、迅速地逃出祠堂时,被唐好手指上缠绕的金针刺到了。她中针后直挺挺往后摔倒,顿时只剩下两只眼珠子能够微微地转动。      唐好根本没料到自己能一刺得中,因此尖叫起来,分外解恨!      “我的针没有解药!”她愉快地宣布。      当然没有解药,那只是麻醉针,充其量厉害一些罢了。      没有人管离离,因为唐好不许任何人动,严令每个人呆在原地。      周纳德反正没什么事,便从善如流,嘴里小声嘀咕着“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明天早上一定要走”之类的牢骚话;司徒湖山不会去挑战唐好,只皱眉发呆;倒是淳于扬,他几乎立即就想明白了——姥姥有事。      因为姥姥有事,所以唐好在控场,为了给唐缈争取与姥姥碰面的时间,能够途中不受人阻挠或者暗算。以及他们并不信任司徒湖山这个所谓的“表舅爷”,至少唐家的女同胞们不信。      淳于扬探究地望着司徒湖山,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号称唐家的亲戚,实际上却尴尬地不被承认?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司徒湖山应该发觉了,因为他抄手蹲着,和唐好搭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越笑越僵硬,终于不笑了。      唐好并不具备长时间控场的能力,她是所有人里最紧张的,紧张到浑身发抖,说话声音整整高了八度。      于是淳于扬开口:“唐好,如果我们想反抗,就不会等到现在。”      “谁说你们想反抗?我说了吗?”唐好尖厉地说,“我是让你们不许动!”      “请把那个东西收起来。”淳于扬用眼神示意那只青花瓷小罐,“我们还不至于要闹得你死我活。”      唐好警觉地问:“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淳于扬说:“不知道,但约摸能猜到。麻烦你收起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珍贵,用在我们几个身上太可惜了,我敢保证表舅爷,周干部以及我都会好好听你的话,不乱动也不出这个院门。”      周纳德赶紧点头:“就是,小唐妹妹你赶紧收起来吧,我一个农村干部能干啥呀?”      其余人瞥了他一眼,心想都到了这步田地,他居然还恪守着乡干部的人设,这份表演欲真是常人难以企及。      “我们保证不动,一起等唐缈回来好吗?”淳于扬又建议。      唐好说:“好,你看到身后的那口缸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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