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犬类(106)
知道你喜欢我。
原本还模糊的猜测在此刻有了具体的形态。
第81章 我们偷偷的
没错。
于是,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霍熄来我面前点破冯逍呈想带我走,是为了看我的反应来判断冯逍呈是否这样打算过。
至于监控……我内心隐隐有另一个答案了。或许,我的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旧监控,只有霍熄假借拆安装上的监控。
用来观察、测试冯逍呈的反应。
然而,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冯逍呈当然不会想要告诉我。不过,也不重要了。
他垂眼看了我几秒,表情又变得很奇怪。
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可我依稀瞧见裂开的缝隙,里面完全可以置办出一桌满汉全席。
这是什么。
分明是油盐全进了呀。
于是我再接再厉,渣男骗。炮似的保证,“不让霍熄知道,也不告诉冯曜观,我们偷偷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太烦人,高考冲刺阶段我很忙的,不一定有多少时间找你……更不用担心甩不掉我,转眼就高考了,以后见不着,指不定谁先想开了呢——”
冯逍呈终于动了一下,随之,发出一声轻笑。
他静静地看着我。
若不是我知道他喜欢我,恐怕会以为这是在嘲弄我,可我已经可以分辨,他这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呢?我把台阶搬到他脚下,就差亲手叉着他上去了。不需要他承认什么,不必告诉任何人,我简直是白给,他凭什么不愿意。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冯逍呈在想什么。
可现在我才恍然,费劲弄懂他实在没有必要,那些事想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纯属自寻烦恼。原本只是他的,我了解以后便共享了,这样看,冯逍呈什么也不肯告诉……对我还怪好的呢。
我有些阴阳怪气地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觉自己现在正在诡异的失去兴趣以及执着,说的那些话是随口瞎哄没错,可也不算在骗人。
我和冯逍呈同时静默的间隙,我甚至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睡也睡过了,现在放弃他,四舍五入就是分手了,还是你主动提的,他被你分手……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他呀,只是不甘心。”
可是,下一秒,我又看见那个人。
笨,但英俊的混蛋。
我哥。
他俯身凑近了,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然后说了声“好”。这时,我又发觉胸腔里的跳动有些过快了。
后来的事,我就有些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他答应的瞬间还是开心更多一点,其他复杂的便都抛开了。我不想管。
-
翌日,我从酒店床上醒来,浑身酸痛,眼皮也有点肿胀,无需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糟糕的模样。房间里只有我,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嗅了嗅,呆呆坐在床上想了几秒钟,昨夜的记忆在一瞬间涌上来。
我立时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命。
说不好是尴尬还是羞耻,我努力眨了眨眼,想要停止回忆,直至冷不丁打了个冷战,又发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
我顿时松一口气,终于找到事情可做。
等我穿戴上放在沙发上明显被洗净烘干熨烫过的衣服后,才想起最重要的事。
冯逍呈呢?他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反悔跑路了吧?
一连几个疑问使我皱了皱眉,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到这里,我终于感受到了真实的沮丧——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强烈。
所以,天……我昨晚干了什么!
这种出尔反尔、阴晴不定的感受催促着我,加快速度,赶在房间里的人可能回来之前收拾好自己。
离开酒店,我走了半条街,才稍微松懈下来,本来就慢且别扭的步伐更加慢吞吞,当我在一家便利店门前停下时,才感觉到口渴。
我走近了,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便打开,“欢迎光临。”
我听着机械的女声,抬头看到收银台的人,他望着我,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冲我笑了一下。
我愣住,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地方没错。
那就是我走错了。
刚刚踏进便利店的我立刻将腿收了回去,没有停顿地转身离开。
之后在路上,除了干渴,酸疼,我还感到饥肠辘辘。可我不敢再随意走进街边的任何一家店,不愿意在里面看到任何一张认识的面孔。
坐上出租车我已经冷静下来。
我想,余则应该只是在那里打工吧,巧合罢了。
然后又忍不住想,他有看出什么吗?于是,我拿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确认。
是很茫然又可怜的一张脸,我捂住脸,思维骤然跳跃了一下。
完蛋,这样子回家,冯曜观真的不会看出来吗?
随后,我又想,那他会不会报警啊?
于是,想象着冯逍呈被警察带走的画面,我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
回家之前,我在一条小巷子里停留许久,做了将近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才踏着一块青石板,故意踩空,将脚踝给走崴了。
几乎是立刻脚踝便高高肿起一大片,我坐着缓了又缓,直至痛感减轻,才拖着受伤的腿试探着踩了踩,最后一瘸一拐,无精打采地回家去。
客厅里,冯曜观看到我的瞬间便狠狠地拧了一下眉,因为心虚,我眨了一下眼睛,还是佯装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冯曜观叫住我,目光落在我脸上后愣了一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半晌后道:“怎么才回来?”
“我问过你的,你说好。”
“你那是在问我吗,你只是在通知我,甚至连理由都没有。”
昨晚,我和冯逍呈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小时也没想出合理的借口,最后冯逍呈烦了,拿过我的手机直接通知冯曜观我今晚不回家了。
记起这个,我忍不住沉默了一瞬,哑口无言。
想了想,我不知道再回些什么,抬腿,继续一瘸一拐地从他面前走过去,没几步,冯曜观便又问:“脚怎么了?”
原本我以为冯曜观问一下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居然把我拉到沙发坐下。于是我惊讶地看着他用一种我看不懂,又莫名感觉是怜悯的眼神给我处理脚踝。
这种发展太突然,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乖乖地配合着他,让抬脚就抬脚,让伸腿就伸腿。
最后,冯曜观给我的脚踝上喷了点喷雾,端来一杯水,以及活血化淤的药给我。
吃过药,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冯曜观抱手看着我,说:“现在还好吧?需要抱你上去吗?”
这时,我已经不太惊讶了,甚至隐约有点感受到冯曜观的情绪。
想了想,我就那么问出口,“你在生气吗?”一顿,我有点困惑,“因为我夜不归宿?”
“我确实是生气。”
冯曜观静默片刻,承认了,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没来得及问,因为在我们四目相对,互相观察的时候,霍熄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看他一眼,下一秒,飞快地挪开视线,心情忽然变得很差。
霍熄讨厌我,我也不太喜欢他。往常在家里遇见,我通常会避开,反正他也不太想看见我,并不会经常计较我离开前有没有礼貌周到的打招呼这件事。
可是今天又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早上和他儿子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的缘故,现在看到他,除厌烦外还多一点心虚和好奇。因此,我盯着他看的时间格外长,完全错失闷声离开的最佳时机。
最后,我只好顶着来自冯曜观和霍熄的两道目光向他问好,然后一瘸一拐地上楼。
我不知道霍熄找冯曜观什么事,他来得太频繁了,几乎没有正事。他好像只是过来看看他。
也可能他们的事情都有特意避开我。
总之,我几乎没有见过他们在我面前谈话、聊天。
然而今天却不太一样,几乎在我上楼的瞬间,我就听见霍熄的冷笑,以及不耐烦的声音,“你是当爸爸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