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二次元掉马了!(33)
温颂年瞥了一眼群名:
——【咱三谁管谁叫爹】
温颂年:“……”
对直男的刻板印象加深了。
为了避免有排挤人的嫌疑,舒一帆立刻贴心道:“学长你放心,我过会儿就把名字改成‘咱四谁管谁叫爹’。”
“……”温颂年无语,“我对当别人的爹没兴趣。”
而他这次的回答也跟第一次一样:不加,你们三个有事在钉钉上联系我就好。
毕竟温颂年一直都是个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人,他从最开始的拒绝就跟自己是否被人误会无关。
“另外,”温颂年顿了顿,“我的气还没消,舒一帆你最近几天少跟我讲话。”
被点到名字的话痨头如蒜捣,自觉捂住嘴巴用手势比了个OK。
舒一帆知足常乐,比起段景琛与温颂年之间径直降到谷底的关系,他起码还能跟学长说得上话。
不过就段景琛本人而言,他对温颂年的态度还算接受良好。
过去两年的校园生活当中,段景琛应该算同年级里活跃在各类项目、比赛与活动之间的第一人。
在此期间,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擅长踢皮球推卸责任,或者专门躲在暗处放冷箭的笑面虎。
相较之下,温颂年直来直往的脾气已经是让人感到舒心的存在了。
周四,中央电影大学大三摄影系的十六名学生坐上了大巴专车,一大早便从学校出发前往白凤山风景区了。
“学长,你吃小饼干吗?”舒一帆回头去问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人。
温颂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不吃。”
窗外这会儿掠过的自然风光早就没了城区的规范化,绵绵不断的山林间开辟出一条向上的盘山小道。
白凤山的占地面积极大,通知里写明的风景区也只是在原有山林资源的基础上,新开发出来的一部分地方。
卢胜身为班主任也兼任带队老师,此刻正滔滔不绝地向同学们叮嘱安全问题。
可舒一帆却又趁机转头,满脸殷勤地问:“学长,你吃苹果吗?”
温颂年叹了一口气,顺势用手肘顶了顶坐在自己隔壁位置的人。
结果当听到段景琛的“怎么了”之后,温颂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跟对方生气。
温颂年只好故作镇定地假装无事发生,把本来想说的话又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接着故作自然地去喊沈斯管管他烦人的室友。
“学长和班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蔡菲菲侧过半个身子,没忍住跟自己后排的沈斯和舒一帆偷偷打听。
她看温颂年明明跟段景琛坐在一起,但两个人自从上了大巴后却好像生疏到连一句话都没讲过。
可要真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怨怼,那他们为什么还能如此平和地并肩坐着……?
沈斯答得含糊:“不好说。”
情感大师舒一帆兴致勃勃地解释:“你可以理解成‘某天你跟男朋友吵架,虽然是吵架但也没到要分手的地步,只是需要男朋友默默守着你,或者哄你开心’的那种生气。”
“噢……”蔡菲菲试图理解这个比喻。
下一秒,坐在蔡菲菲身旁的女生低声惊呼:“那是学长在跟班长玩情趣的意思吗!?”
沈斯:?
舒一帆:?
沈斯生无可恋地摆出一副“我不认识身边这个傻逼”的表情。
舒一帆磕磕巴巴地试图辩解道:“但他、他们俩都是直男啊……”
“不懂了吧。”蔡菲菲故作高深,“直男也有直男的情趣。”
舒一帆正想反驳,但段景琛之前夸温颂年“乖巧”的诡异画面却又忽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舒一帆沉吟片刻,“那倒也是。”
紧接着,他就被装有迷你反光板的便携袋给砸了脑袋。
舒一帆正准备找罪魁祸首算账,结果刚回头就对上了温颂年直勾勾地怒视。
舒一帆:“……”
舒一帆敢怒不敢言,遂将反光板恭敬地奉回了温颂年的手边。
“班长。”舒一帆转而朝坐在温颂年身边的段景琛声情并茂,“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室友吗,怎么都不为我说句话?”
段景琛淡定伸手,把温颂年放到自己大腿上的反光板收起了起来:“说什么?”
舒一帆咬牙切齿,敢情作案工具是你提供的啊!?
此时的温颂年早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戴起了耳机,而他也难得光明正大地点开了自己在手机里缓存的动漫。
是的,正是上回在生病时被段景琛安利的那部。
温颂年适时地跳过片尾曲,切换到下一集的内容,更早之前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医院里,当温颂年感受到自己肩膀突如其来的重量时,他的脑袋空空荡荡,怔愣间只顾得上偏头去看段景琛的睡颜。
段景琛额前的发丝细碎,鼻梁挺直,但他眼皮沉阖的样子却意外地不似寻常生活里的平易近人,反倒借着那对微蹙的眉头生出几分疏离与冷漠来。
嗯。
温颂年指尖蜷缩,不自然地将视线重新集中到手机屏幕里正在演出的剧情上。
段景琛现在这副模样还挺帅的。
于是乎,温颂年在把段景琛推到地板上和让他靠着睡觉之间,半推半就地选择了后者。
想到这里,温颂年没忍住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有后面那些糟心事,他当初就应该一巴掌把段景琛推到地板上!
“我赢了!!”喧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巴士的前排传来,“今天请册封我为斗地主之王!”
窗外流动的阳光愈发明烈,温颂年被某束刺破绵绵树林的阳光晃了眼睛。
他的视线缓缓聚焦,后知后觉地将动漫的剧情进度条调回到自己走神之前。
车里的氛围不算安静,大家能抓住机会出来公费旅游不容易,情绪难免高涨。
班上有不少同学似乎都将摄影生的习惯刻入骨髓,一看到喜欢的景物与光影便径直掏出了相机记录。但也有像舒一帆和蔡菲菲那样的,状态直接梦回小学春游,现在正聚众用手机打地主。
温颂年就在这样喧闹的环境里又连着看了两集动漫。
良久,他双击暂停视频,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身边安静到不行的段景琛,然后在被对方觉察的同时又生硬地转了回去。
“怎么了吗?”段景琛开口询问。
温颂年再次缓缓地对上他的视线,抿了抿嘴,没说话。
段景琛弯起眉眼,笑着提出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着和好一会儿,之后再把绝交的时间补回来就行了。”
温颂年垂下眼帘,思考片刻。
半晌,他凑过身去,顾忌着段景琛不想暴露二次元属性,所以在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悄问:“勇者是不是一直喜欢精灵啊?”
“嗯。”段景琛也配合着偏过头,言语间没有再刻意剧透太多。
温颂年被段景琛温热的鼻息惹得脖颈发痒,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又问:“那精灵后面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吗?”
“模模糊糊吧。”段景琛早就追平了原著漫画,对后续的剧情了如指掌,“她觉察出了勇者对自己很重要,但因为身边没有可以学习的例子,所以不知道那就是爱情。”
温颂年发出一声若有所思的单音。
像这种“他死后,我才开始爱他”的设定,是温颂年作为作为写手最不愿去触碰的一类题材。
段景琛试探地问:“你好像很喜欢勇者这个角色?”
“嗯。”温颂年毫不避讳地点了两下头。
勇者的形象在动漫里通过精灵的回忆一点一点丰满起来,他温柔、臭屁、善良、强大、体贴入微、洞察人心……
总之有千般万般的好。
只是当温颂年在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也会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角色已经离开了人世,早就没有所谓的“未来”可以再去被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