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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男人(32)

作者:烟猫与酒 时间:2023-11-24 10:42 标签:破镜重圆 轻松 现代架空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来接受自己真的把言惊蛰和他儿子,给接到家里的事实。
  言惊蛰在他家。
  这几个字很古怪,只要想到,他心里就有种微妙的烦躁。
  包厢里的氛围已经热络起来,该喝酒的喝酒,该恭维的恭维。段从不需要在这种局里附和,他轻轻拨着手里的酒杯,在脑子里与自己博弈,真的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明明知道不应该,彻底断开联系才是最优的抉择。
  偏偏只要牵扯到言惊蛰,他就像精密的仪器出现问题,冒出一串串毫无道理的运行结果。
  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两人经过这么多变数,重新遇见,竟然还是难以改变。
  习惯的可怕之处或许就在于此。
  又一轮敬酒转向自己,段从简单地配合完,呆得有些烦闷,索性找个理由推掉之后的转场,提前走了。
  晚上九点过半,还不到十点,这时间说早不早,说晚又没到已经休息的地步。
  原本按照之前的安排,他至少要在两点后才结束应酬,那会儿言惊蛰肯定已经带孩子睡了,他回去两人不用碰面,也能避免尴尬。
  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他本打算找个清吧自己放松会儿,但车里的暖气将酒精的后劲缓缓催上来,搅得人心烦,也没了再去喝东西的兴致。
  又看看时间,段从还是把助理小薛喊来,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
  进小区时他专门抬眼看了看阳台的窗户,是暗着的,他收回视线,自嘲地翘一下嘴角。
  门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响,言惊蛰刚给睡着的言树苗掖好被子,从房间出来。
  他省钱省习惯了,没开客厅的灯,只开了电视,将声音和亮度都调到最低。
  听见动静,他连忙朝玄关过去,刚握上门把手,段从正好从外面将门拉开。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还没睡?”
  段从先做出反应,他神色淡然地进门换鞋,低声问了句。
  “想等你回来”这种话说出来不合适,言惊蛰退后一步,问东答西地解释:“我习惯了。言树苗已经睡了。”
  段从看看他,反手拉上房门,抬手脱外套。
  楼道里的光线被掩在门外,客厅里微弱的电视光照不亮整间屋子,玄关立马陷入一片昏暗。
  段从身上淡淡的酒味,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挥散开来,从言惊蛰鼻端扫过。
  他喉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小腿碰到鞋柜,发出明显慌张的声响。
  段从按向灯光开关的手悬停在半空,低垂的视线与温热的呼吸,一同转了过来。
  
  太近了。
  言惊蛰膝盖发软,清晰地听到自己从胸口震颤到耳道里的心跳。
  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赶紧往里走,拉开与段从的距离,也应该认清自己“租客”的身份,不再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象。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一整个下午他忙忙碌碌,不停找事情转移注意力,段从那句“早分了”,却始终像个鬼祟的咒语,在他潜意识里来回乱窜。
  既然分了,既然段从又恢复了单身,还愿意把他和言树苗接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哪怕一丁点儿挽回的可能?
  黑暗应该是真的具有让人混乱的力量。
  言惊蛰鼓起这几年最大的勇气,试探着朝段从伸手,想攥一下他的胳膊:“段从,我……”
  然而当他抬起眼,对上段从清醒又冷漠的眼神,想要开口的话瞬间就被扼死在喉咙里。
  “你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个样吗?”
  段从带着嘲弄的问题就像冰凉的蛇信,将衣袖从言惊蛰指缝间轻轻抽走。

第 27 章
  可能言惊蛰内心深处很明白, 他根本没资格获得段从的原谅;也可能是听完那句“我嫌你脏”之后,不再有什么话更能让人发疼。
  段从这个态度反倒在他意料之内,所以相较起来,这次他并没有难受到连脑子都是空白的, 更多的其实是失落。
  “对不起。”
  他习惯性地道歉, 尴尬地低下头, 拉开距离往客厅里走。
  段从盯着言惊蛰仓促躲避的背影, 站在原地不悦地眯了眯眼。
  有些话明明可以不说, 既然都把人接来了, 专门再说些刻薄的话实在没意思。
  但情绪这东西如果能那么轻易被掌控,也就不叫情绪了。
  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居过,想到言惊蛰熟练的留门、照顾孩子、等人回家,全都是与另一个人婚后所形成的“习惯”,再由此引申出更多画面, 段从就有种无法言说的烦躁。
  “有吃的吗。”他随手将外套往柜子里一扔,没事找事地问,“饿了。”
  “有。”言惊蛰忙回身点点头, “给你留了, 我去热一下。”
  段从看看他,神色这才舒缓了些, “嗯”了声去卧室换衣服。
  冰箱里的食材由家政定期更换, 段从不怎么在家吃, 厨房几乎是个摆设, 但冰箱里必须有东西。
  那些精致昂贵的食材言惊蛰都没碰,晚饭简单地炒了两个小菜, 煮了半锅米粥。
  以他和言树苗的胃口,平时一个菜就够了, 就是怕段从晚上回来吃饭,专门多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段从并不饿,本来没打算多吃,结果尝了两筷子,不知不觉就喝完一碗粥。
  言惊蛰在旁边看他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先回房间,但又不太想走,还想再跟段从聊聊房子的事儿,就挑了个很有距离的椅子也坐下来。
  “你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吗?”他试探着问。
  “不一定。”段从说。
  言惊蛰轻轻说了句“哦”,餐厅又安静下来。
  
  憋了两秒,他想起下午的事,重新开口说:“我下午洗衣服,看见有你换下来的,就顺便一起洗了。”
  反正有洗衣机,捎带手洗个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段从顺口道了个谢,突然想起自己换下的衣服里还有内裤,猛地抬眼望过去。
  言惊蛰脸上没什么表情,规规矩矩垂眼坐着,耳廓却微微透着红。
  段从太阳穴一“嗡”,放下筷子靠坐进椅背,目光移向一旁,拽张纸巾擦了擦嘴。
  又是一阵无言。
  时间早已过了零点,如果他们是朋友,这会儿可以开两瓶啤酒聊聊天;如果是单纯的室友,这会儿也该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偏偏他们什么都不是,也没人主动结束这场干瘪的对话,就这么尴尬又微妙的沉默着。
  “去睡吧。”最后还是段从淡淡地开了口。
  他起身点了根烟,将碗碟收进水槽,顺手冲洗干净。
  言惊蛰犹豫着跟过来,站在门口喊他:“段从,我还是觉得我们住在这不太合适。谢谢你为言树苗考虑,那个房子租出去了也没事,我可以再去找其他……”
  他的话音随着关闭的水龙头而暂停,段从将餐具卡进空水槽,随意甩了甩手,叼着烟回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还有什么想法?”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言惊蛰,“不管小孩,也不考虑现实,远离我才让你觉得安全,是吗?”
  言惊蛰一怔,微微抿起嘴。
  “去睡你的觉。”
  段从收回目光,取下香烟朝水槽里弹了弹,语气一瞬间变得没有温度。
  “以后没意义的事少琢磨。”
  这一晚过后,言惊蛰果然没再提起搬走的事儿。
  确实,他是为了言树苗上学才厚着脸皮过来的,其他东西真的不该想,也没有多虑的意义。
  本本分分地做个合格的房客,就可以了。
  在言惊蛰为数不多的优点里,其中一条就是自我催眠——把心思摆正以后,他就真的能够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
  尽管跟段从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有避免不了的别扭与古怪。
  
  刚搬进来的头两周,段从似乎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两人每天睡前与醒来的碰面都很别扭。
  渐渐的,随着言惊蛰找了工作,段从回家越来越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多,这份别扭也逐渐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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