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犬的狂热(63)
突然间他停下,一脚踹翻茶几,怒吼着“我懆你妈”狠狠往沙发上坐。姿势和力度都不够友好,顿时卫凛冬就跪下了,撑地的手正好压上翻倒的那一滩蛋糕上,滑腻的东西不但给予不了该有的支撑,反倒作怪地让他丑态百出——
男人肩膀下榻,屁股撅起,脸直直拍向地面,等狼狈爬起来已经满身满脸的奶油,头发间挂着碾得稀烂的草莓。
这就是边野眼前看到的画面。
——
男孩没下楼梯,就坐在门下不知第几级台阶上发呆,地下室的这扇门还挺隔音的,毕竟是跟房子拆着出租,之前的房东做过一些简单处理。
不是上面弄出来的所有声音他这里都能听到,但像茶几轰然倒地,响了还不止一次,边野还是有所察觉的。
停滞的大脑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等猛然清醒过来他三步两步上楼——
……
站在卫凛冬几步开外的距离,男孩大睁着眼睛,滑跪地冲向对方。
没来得及搞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边野就被卫凛冬推得仰倒在地,稀汤似的蛋糕在瓷砖上这一块那一片,滑得像在冰面上,男孩爬了好几次才扒着沙发边沿跪好。
即便动作一通凌乱又慌张,边野还是看到了卫凛冬一塌糊涂的裤子……震惊的神色从边野眼底一闪而过,他立即爬过去扶卫凛冬,嘴里说着:“洗澡,快去洗澡!”
又一次被大力推开。
这些该死的粘东西在膝下打滑,推人的和被推的谁也跪不稳,边野不怕摔可卫凛冬不行,那一声断断续续的低叫,压抑且痛苦着,这个男人明明是很能忍的……
有什么在边野体内骤然绷断,他赤红着一双眼,毫无理智地跟卫凛冬对着干,再次抽打开推他的手,边野一把抓上卫凛冬,大喊着:“您推我干什么啊?!”
“走…滚回,你地下室!”
这一开口边野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何止是撒了把沙子进声带,简直是一刀一刀地割喉,那磨出血,失声般的沙哑,尾音带着无助的,控制不住的抖动。
边野简直受不了地猛地吸了口气,他目光下移去看卫凛冬,那是边野见过最严重的程度。
卫凛冬像一只被拔去牙齿和利爪,血淋淋遍身伤痕的猛兽,趴在牢笼中奄奄一息,即便如此,还是将脸深埋进看不到的地方,不肯被人窥看到他的软弱和不堪。
眼眶瞬间就红了,边野捂上自己眼睛,感受到手心在睫毛刮蹭下的痒和湿,他飞快对卫凛冬说着:“我不看我不看,我闭上眼,您把它弄出来咱们去医院。”
先是片刻的安静,随后一些零散的皮带拉锁相蹭衣服摩擦的窸窣声,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什么从嗓中发出来该有的声音,只是无休止的粗喘,以及把牙齿碾碎那么大的咬合声……
边野心脏一下下抽搐着,疼得他满身汗湿,可就是这样他也不觉得他比卫凛冬喘得重,那个人根本就没发出什么过分的动静……眼眶火辣至极,一时间湿气不受控制地往上漫。
“不,不行…得去,去医院……”
一放开齿关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尽管卫凛冬已经克制得下颌都在抖动,还是无法将这些去除干净。
边野当然听得出来,哪怕再不易察觉在卫凛冬身体上最为微小的波动他也能感受得到——
不能再糟糕了。
他不明白这个病这阵子只是频率上有所恶化,强度并没多严重,这样猝不及防且来势汹汹让人无力招架……
他不会开车,卫凛冬这个样子也没法开,他们得打车去医院,就是腰间系上什么,足够小心遮掩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移动或是稍微一个颠簸都有可能引发这个男人身上灭顶般的反应,卫凛冬不会允许自己失态到这幅模样,一想到就是把嘴咬烂牙齿咬碎也要极力却根本就是徒劳地去控制一具坏了的身体……边野就,受不了。
他心要裂开了。
不要去想还会因为失败而让人窥出什么,那些来自他人愕然又调笑的眼神,出租车,医院,治疗室……一旦变成这样,这个夜晚将会成为卫凛冬人生中最至暗的时刻,会是他无论怎样努力也逃脱不掉,永远扎根在他每一个梦中的可怕场景。
这是他体验过的。
这样煎熬的滋味他绝对不可以让这个人尝到。
眼前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最终拿掉,边野两腿一分跪到卫凛冬腿侧,男人斜着身,仅用沙发边沿做支撑,身体再无法控制自如,肉感可见的僵硬紧绷,一只腿伸展着,另一只蜷起踩向地面,是向里加紧的角度,听到边野在动,又向里夹了夹。
卫凛冬始终垂着头,以极限的角度将脸埋进沙发坐垫,不让任何人看到。
忽地,膝头意外地被人掌握,不要说这时候,就是平时这么烫的手心也会让人皱眉,手失控地在空中乱抓,抓到的却是——
腿间的一把乱发。
那一半被欲望支配,游离在外的意识骤然归位,卫凛冬一把揪起边野的头,让他脸面向他,盯着他的眼睛问:“干……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
男孩要做什么太明显了。
边野没有回答,像是没听见似的又把头低下了些,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扇到男孩脸颊,除了神经性地眨了个眼,什么变化都没有,男孩依旧头向下。
又是一下扇打,打完却被捉了手,边野强硬地抓上,一口咬住卫凛冬的手指,吮在嘴中。
卫凛冬发出浓浓的一声低吼。
边野从指尖一路啃到手心,把这只手咬得无意识地抽动:“…让我试试,”他喘着,声音一同变哑:“怎么也要,试…试。”
说完,边野埋下身。
第53章
头顶的发被一只大手拉扯,带往一边,却还是有几滴温热的东西落到眼皮,边野反射式地一个眨眼,刺痛蓦地蔓延,随后便是绵柔的纸巾触感。
“别动。”
很哑,懒懒的,上下唇黏连一起分不开似的,可以听出高潮后紊乱的喘息声。
男孩仰起脸,配合地让纸巾擦拭眼睛,没擦两下,就要睁眼去看,卫凛冬不让他这样,说没擦好,脸上都是。
头和颈部被对方控制,即便使劲把眼睛往下垂,边野也只能看到这个人小腹下面凌乱的一角——
大敞的户门,糟乱的内裤,带着深深浅浅的湿痕……
边野鼻息不经意地变重。
“是不是都咽了?”
纸巾滑到嘴边。
男孩抬眼看着卫凛冬,说话略微有些哑:“不要紧的。”
男人瞳孔比常人更加湛黑,盯人看时会有一种难以琢磨的距离感,他看了边野一会儿,落下眼,专注于擦拭这件事上。
于是,男孩极其微小的一个短促抽气被他捕捉到了——
唇角被撑得开裂,唇瓣上几道血口,十分刺眼。
边野听到卫凛冬一声深重而迟缓的喘气,就在他被纸巾弄痛的时候。
不过就是微乎其微,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伤口,与在边家浑身上下从来都是伤痕累累的那个时候根本无法相比,甚至就连那些在工地风吹雨打,时不时弄伤的日子也不能拿来相提并论,事实上,边野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就这么娇气了,没能忍住是他不好,就在手即将撤掉时,边野急迫地一把抓上。
“凛哥。”
卫凛冬猛地撑大眼睛,神色中全是消失不掉的愕然,这在他鲜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上实在太不寻常。
男孩的手又烫又湿,还有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在上面,卫凛冬把边野的手一转,手心向上,又抽了几张纸巾,为他擦。
耳边还是一声:“凛哥。”
动作一瞬地顿住,卫凛冬抬起头,看了边野好久,然后他转身,好歹系上裤子,站起来,光着脚走了几步,复又跪到地上从四散的茶几杂物中找着什么。
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软膏样的东西。
边野认得出来,上次看见卫凛冬跟成少泽在沙发上蜜里调油那个样子,他不慎把自己嘴咬掉一块肉,用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