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入豪门冲喜了(246)
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一下就认出这是魏城的声音。
“抱歉,傅少,”另一人的声音紧跟着传过来,应该是安保经理,“今天客人多,不知道他是跟在谁后面混进来的,怪我们大意了。”
“哎呦筠儿,你有洁癖受不了这个,”一听姚君来就是在埋汰人,“来我帮你把鞋擦一擦。”
“……”
魏城并不在受邀人员之列,而会所的安保十分严格,心念电转间简夏已经意识到,魏城应该是被人特意放进来的。
他走过去,看到傅寒筠正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而姚君来竟然真的捏着纸巾要为傅寒筠擦鞋。
傅寒筠脚尖抬了抬,阻住了他的动作。
那双特意订制的高端意大利小牛皮皮鞋的鞋尖上,被人踩上了一点灰尘。
“我记得,我没有向你发邀请函吧?”傅寒筠微微抬眼。
他坐着,魏城站着,明明该是魏城居高临下才对,可偏偏傅寒筠的气势压得魏城连头都抬不起来。
“对不起,我之前想过见您,但根本没有机会。”魏城说,“我今天过来,确实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傅寒筠没说话,戏谑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XCA SHIPPING这几年针对我家的所有行为,全是出自您的授意,我知道我活该,可是两年多快三年了,算我求求您,给我们一点活路吧,最近这个项目对XCA一点意义都没有,但却能决定我们家的生死……,”魏城顿了顿,“求您网开一面,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这样说,”傅寒筠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倒好像是我仗势欺人了?”
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魏城还是立刻否认道,“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实意来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您想捏死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傅寒筠像是笑了下,眸光从脚尖那一点尘污上抬起来,“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说,我确实就是在仗势欺人。”
场中蓦地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似乎没想到傅寒筠会这样说,魏城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和你家两面三刀,背刺至亲好友的行径比起来,我觉得我可是光明正大太多了。”傅寒筠哼笑一声,笑声里冷意湛然。
魏城满面通红,“过去确实是我家里做事情不地道,所以今天我才没脸没皮过来求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且……”
魏城咽了咽喉咙,“而且,而且,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您和夏夏也未必能这么顺利走到一起。”
傅寒筠那么喜欢简夏,喜欢到可以把夏日娱乐拱手相让……
设身处地地想,魏城虽然觉得自己喜欢简夏已经喜欢到近乎刻骨,可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这方面,他确实是自愧不如。
既然这么喜欢他,那么傅寒筠多少应该因为他家里当初的错误决定而感到庆幸吧?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和简夏结婚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这句话在魏城看来本该是讨好。
可出乎意料地,闻言,傅寒筠眼底蓦地闪过一缕愤怒,更多的却是鄙夷。
他知道魏城今天来肯定是会做小伏低,但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让傅寒筠心疼简夏的同时更替简夏过去的那些岁月与真心不值得。
而他当年以为他们会幸福,而默默送出的祝福更是屁都不是。
傅寒筠的薄唇不动声色地抿了起来。
而对上他的视线,魏城心底也不觉一凉。
难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忍不住想要复盘,可脑海中却乱成一团。
傅寒筠像是已经懒得和他再多说任何一句话,沉默着微微偏开头去。
而顺着他的视线,魏城看到了简夏。
简夏没看他,视线停留在傅寒筠身上,傅寒筠抬手,他便伸出一只手来,信赖地搭在了傅寒筠手掌上。
“你说的没错,那个项目确实对XCA无关紧要,但要不要给你让路,让你参与进来,我说了不算。”傅寒筠握着简夏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身边,看向他的目光柔和宠溺。
“得问过我爱人。”他说。
魏城:“……”
两个人并肩而坐,那么般配,傅寒筠身上原先的冷冽鄙夷,在看到简夏的一瞬间立刻就消散殆尽,他变得柔和,宠溺而温暖了起来。
好像不再像傅寒筠。
魏城喉结上下滑动,过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声来。
“夏夏,算我求你,求你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儿上,看在我们当初亲如一家人的份儿上,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我爸……”
他嗓音微哽,“已经半瘫在床了。”
简夏看着他,神色略显复杂。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家里陷入绝境,他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场景。
也想起了被背叛被无情伤害的痛苦。
简夏从来很少想这些,只一心往前看。
并不是他真的不在意被那样无情背叛与伤害,而是他不想把自己消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而后来,魏家生意越做越窄,他也觉得,其实已经不用他再出手做什么。
好像做什么都多余。
可是,那些伤口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虽然不算经常,但他们也总会在不经意间蹦出来,一次次让他感受到被最最亲近的人背叛的痛苦与失望。
所以,当初傅寒筠第一次提把夏日娱乐交给他的时候,他心里的抗拒也是由此而来。
伤痕是看不见的,但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不是他心眼小,放不下,而是因为,他和魏城之间并没有真正画上一个句号。
魏城和整个魏家伤害了他,他从来都还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态度,没有给予过应有的回应。
简夏忽然就明白,傅寒筠忽然要办这场生日宴的原因了。
他确实是故意吊着魏家一口气,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求过来。
毫不掩饰,他就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几年前的伤害与背叛讨一个公道。
但他也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手将那件事情由进行时变成完成时。
让一切都画上句号。
那么,从此以后他就真正可以把过去远远抛在身后,他的生命中就只有繁花万千与安稳幸福。
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在他掌心捏了捏。
“抱歉,”简夏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对魏城说,“我没办法帮助你。”
那是魏城和魏家应得的。
当初是因为魏家暂时缺钱,所以魏简两家合伙买船的钱,全部是简巍拿出来的。
那些钱是东拼西凑,抵押了自己的一切才凑够的。
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没有把对方当做亲人,任何人都不可能这样冒险。
后来,那条船出了事,但如果当时两家人齐心协力,即便都会变得很困难,但也不是抗不过去那个坎儿。
可他们却那样轻易地背叛了对他们全心信任与付出的人。
明知道蒋芳容不能受刺激,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犹豫过,还落井下石顺势抢了简家陆运方面的生意。
相对而言,魏城出轨那事儿根本都不叫事儿。
无论是人力还是注定,天道轮回一般,魏家今天要承受当初自己种下的苦果。
这也是魏家应该承担的。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果他心软或同情,那么对那些但行好事的人也不公平。
“抱歉。”简夏重新重复了一遍,但语气却更加坚定了起来,“我没有办法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