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嫁入豪门冲喜了(182)
“不对。”他说。
“有什么不对的?”女孩子说,“一无所有不是定了简夏吗?来和领导谈公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今天这个鬼天气,他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不是,”男孩子疑惑道,“来谈公事的话,他怎么会穿的这么随意?”
女孩子正对着简夏的背影流口水,闻言也不觉愣了一下。
两人说话间,姚君来已经带人到了傅寒筠的办公室门口,而对面整面玻璃墙壁办公室内的唐格也已经起身迎了出来。
“简先生,”他说,“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傅寒筠。”简夏抬眼,看着总裁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说。
唐格抬眼与姚君来对视一眼,眉眼间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为难之色。
他当然是知道傅总有多宝贝面前这人的。
但这样的天气里,打开面前这扇房门的,他还没见过谁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连姚君来都不行。
万一……
万一他将人放进去,影响了二人的感情,他可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事儿,让他进去。”姚君来说,“有什么算我头上。”
唐格看了简夏一眼,刚要说话,可简夏已经握住了冰冷的房门把手,将门推开了。
房间里没开灯,伴着外面墨一样的天色,和外面几乎像是两个世界。
天际的闪电炸开,照亮了这一方不大不小的空间,傅寒筠抬起的眼眸犹如嗜血的野兽般,凶残地牢牢盯在了简夏身上。
那种感觉只有一瞬间,因为闪电瞬息即灭。
“哥。”简夏被惊了一下,走过来的脚步虽快,可声音却小心翼翼的。
“夏夏。”傅寒筠嗓音沙哑得得害,语气中有难以掩饰难以置信。
然而简夏的声音响在耳畔,让他终于确认,刚才那一眼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黑暗,早已习惯了这样绝望的时刻,无论多少次,都无人能将他从五岁那年痛苦绝望,甚至无比自责的回忆里拉出来。
这样的时间很漫长很漫长,每年都不得不面对,犹如一次又一次的凌迟。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永远无法逃脱。
傅寒筠一度认为,这样的折磨对他而言,是不死不休的。
可是现在,那只冰凉纤细的手那么小心地伸过来,握住他手的时候却又那么用力,让他心头不觉微微一跳。
“是我啊,哥。”简夏小声道,低头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印在傅寒筠手背上。
他微微倾身展臂,小心翼翼地将陷在办公椅中的傅寒筠抱进怀里来。
隔着一层薄薄布料,傅寒筠能听到他胸腔中传来的,急促又热烈的心跳声。
明明简夏身上带着穿过风雨的微凉,明明他的动作这么轻柔小心……
可这一刻,他身上却像是带了无尽的力量一般,将傅寒筠一颗冰冷到极点的心慢慢捂得烫了起来。
第91章
简夏抱着傅寒筠, 一点一点儿地用力。
见傅寒筠没有抗拒,才整个人倾身而下,与他交颈相拥。
“不用怕啊, 哥,”简夏学着傅寒筠平时对自己很宠溺时的样子抬起手来, 指腹不轻不重地揉进他的发根,“我和你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犹如天籁一般, 让傅寒筠焦渴的心灵终于迎来了一线甘霖。
跨越漫长的岁月,这一刻终于有人推开他的心门, 可以深入到他世界中那最为荒芜也最为阴暗的一角紧紧拥抱他,牢牢握住他的手。
傅寒筠身上那根近乎绷断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松弛柔软了下来, 他动了动身体, 柔软的嘴唇近乎有些饥渴地印在了简夏的耳后颈侧,如窗外密集的雨点一样。
外面的闪电不停炸开,照亮了室内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
过了好一忽儿, 傅寒筠才收紧手臂, 将简夏抱进自己怀里来。
“这样的天,你不该来。”他说, 嗓音又低又哑。
明明性感又磁性,是简夏平时最爱听的嗓音, 可这一刻听在耳中, 简夏却只觉难受得厉害。
他是个演员,干得就是揣摩角色心理, 再通过自己的行为方式将角色表达出来的工作。
但他又很矛盾地在情感上略微迟钝。
所以, 他从来没想过傅寒筠竟然一直一直都还陷在过去的创伤之中。
毕竟,傅寒筠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强大又优雅的。
可一旦意识到问题, 一旦用心去琢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明白傅寒筠的痛苦,明白他的自责。
也明白他感动于自己的到来,又恐惧于自己冒着这样的暴雨不顾一切地赶来,或许会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
明明只是意外,明明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可一旦那意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在受到创伤人的心里,那意外就会变成一个靶点。
一个一旦涉及到自己身边重要人物就会让他患得患失,永远都会害怕的靶点。
“哥。”简夏的眼眶隐隐发酸,伸手捧住傅寒筠的脸颊,内疚于自己的后知后觉。
“对不起,哥。”简夏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傅寒筠额际,心里难受得要命。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傅寒筠像是笑了一下,抬手碰了碰简夏柔软的面颊,“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以前是你自己的问题,但现在不是了。”简夏的语气轻而坚决,“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风雨雷电仿佛瞬间远去了一般。
傅寒筠耳畔好像只能听见简夏这一句话。
“哥,”简夏笑了一声,“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真正的风雨与共了?”
傅寒筠没说话,只是忍不住地倾身低头,深深地吻住了简夏的嘴唇。
这个吻里没有情.欲,满满的都是感激,是发自内心的爱与喜悦,是曾经看了许多年心理医生都无法达到的疗愈……
这一刻,好像再没人记得外面的雷暴天气。
也是二十年来,傅寒筠第一次在这样的天气里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情绪。
这个吻很绵长,像温泉水一样温柔,结束的时候恰逢外面再次响起隆隆的雷声。
简夏心底紧绷,时刻注意着傅寒筠的反应。
但手下那人的肌肉再没像最初那样绷起来,而是像曾经的许多个夜晚一样,柔韧结实地打在他掌心里,带着熟悉的温度。
“哥,”简夏试探地问,“我可以开灯吗?”
“嗯。”傅寒筠低低地应了一声。
简夏从他身上起来,到门边将办公室的灯打开。
灯光大亮,他终于看清了傅寒筠办公室的布置。
和之前视频中看到的一样,简单干净,十分舒适。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傅寒筠身后墙上挂着的,上次视频时没有看清的那幅装饰画。
那是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掌心里捧着一捧新鲜的泥土,在阳光下微微拢着,乍一看像是合成了一颗心。
简夏愣了片刻,猛地记起来,那是他自己的手。
是他之前回村里收拾老宅时,特意将乡村风景拍给傅寒筠看时,众多照片中的其中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