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132)

　　程云括点开详情页，看到了预览时隐去的后半句话：有几张照片，您肯定很感兴趣。
　　半天没听到程云括的声音，秦杉抬眼，发现他捏着手机，脸色僵硬。
　　“程二，怎么了？”
　　“没事。”
　　虽然这样说，但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刚刚还拦着秦杉抽烟，这时程云括却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支来，点火，咬住烟嘴，所有的动作里都透露着不耐和烦躁。
　　“喂，出什么事了？”潘文铎也察觉不对劲。
　　“秦杉，帮我查一个人。”程云括把手机用力丢在桌上，声音显然压抑着怒火，“元成，是个Alpha，跟明宇同校、同届，没准还是同班——”
　　说到最后几个字，程云括几乎是咬牙切齿。
　　*
　　这些天明宇终于闲下来，工作的事他要跟程云括再商量一下，并不急，他想抽出些时间来好好陪陪一一和程云括。
　　在公寓也有两三天了，搬宿舍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这天程云括一大早就出门，明宇睡醒后便回程宅去接了一一。
　　有明宇跟着，一一激动又亢奋，在室内游乐场疯玩了一下午，晚餐后，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
　　和程云括发消息，Alpha对接来这小电灯泡很是不满；明宇并不理会，他们已经过了几天二人世界了，孩子还是要多和他们待在一起才行。
　　把一一在卧室安顿好，明宇检查冰箱的食材，他明天想亲手给一一做个蛋糕，如果程云括没事的话也要参与，这就是一个完美的亲子活动。
　　程云括说会晚点回来，明宇洗漱后就直接上床了，准备看看书，顺便等程云括。
　　十二点刚过，明宇听到门锁响，他赶快走出卧室，正想要Alpha轻一点，结果却看到小旗先走了进来，程云括跟在他身后，并没有看明宇，而是冲小旗扬了扬下巴，像是示意什么。
　　“这是……”看着小旗一头雾水地摇头，明宇上前问程云括，“怎么了？”
　　靠近才发现程云括脸色很差，他依旧没有回应明宇，小旗看了看程云括，小声对明宇说：“二少爷忽然打电话，让我过来接走一一……你们吵架了？”
　　“没有呀。”明宇一头雾水，不由得看向Alpha，“程云括？”
　　“睡着了就抱他走。”
　　嘱咐完小旗，程云括这才对明宇说：“我有话跟你说。”
　　“去卧室说就好了啊……这样会把一一吵醒的。”
　　不明白程云括为什么突然这么折腾，明宇有点恼火；但看到程云括冷淡审视的目光，心里又有些不安，他拽住程云括的袖子：“干吗忽然这样，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不想让程耀看到我们吵架？”
　　程云括的态度、语气，还有他直呼一一的大名……明宇意识到程云括正在生气，而且很严重。
　　明宇往后退了一步，冲一脸为难的小旗点点头：“……那就，先把他带走吧。”
　　小旗和一一很熟，也经常照顾他，所以很顺利就把一一抱了出来，明宇送他们进了电梯，一回头，程云括也面无表情地看着。
　　关上门，明宇走到程云括身前：“你要说什么？”
　　程云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才握住明宇的右手，动作轻缓，声音却还是冷冷的：“戒指呢？”
　　明宇微微抬头，左手从颈间挑出一根细细的银链，戒指正挂在上面。
　　“我一直贴身戴着呀，你知道的。”明宇反手握住程云括的手，叹了口气，“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样……”
　　“为什么不戴手上？”对上明宇不解的眼神，程云括自问自答，“我知道，说好的，你在学校，不方便。”
　　“那你还——”
　　明宇话音未落，程云括就捏住这枚小小的指环，微微用力，直到银链绷紧：“但那时候也说过吧，等你毕业，就不再这么藏着掖着，对吧？”
　　“程云括，你……”
　　“戴上。”程云括抽出手，摸索着项链的锁扣，“现在。”
　　靠得足够近，明宇闻到程云括身上的烟味和酒味。程云括应酬避免不了喝酒，可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因为自己不喜欢。
　　明宇沉默着解开项链，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抬头看程云括：“好了吗？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程云括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握住了明宇的手，两人戒指相碰。
　　“好，明天，我就安排人，公开我们已经结婚的事。”
　　明宇一惊，挣扎着要抽出手：“什、什么？这太突然了，程云括，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个，我——”
　　“你已经毕业了！我兑现了承诺。现在——”程云括骤然用力抓紧明宇，一字一顿，“该你了。”
　　“那你也不……”
　　明宇挣不开，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一时间气血上涌，心跳加速，又伤心，又觉得莫名其妙，嘴唇紧抿，胸膛起伏着，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今天和谁在一起？”
　　隐约记得程云括早上提了一嘴，明宇继续道：“潘总吗？还有呢？”
　　“秦杉。”程云括吐出两个字。
　　明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是这样，他们问你为什么不公开了，是吗？还是那个秦杉，又说了什么、什么让你觉得尊严受损的话？”
　　“就因为你不喜欢，我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了。”程云括自嘲地笑笑，“不是因为他。”
　　“那还能因为什么？！”
　　“有人拿我们的事勒索。”
　　“勒索？”
　　明宇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云括松开明宇，三两步走到客厅，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上。
　　“你也想得到吧，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都被拍到过戒指，或者一起出行的画面，但是那些很容易就压下去了，几张照片，原本也不值几个钱。”程云括的语气一改咄咄逼人的冷漠，而是轻松自在，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但总有那种，的确值钱的。今天就有人开价1000万，你想不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照片？”
　　明宇挪了挪脚步，遥遥看着程云括。
　　“来呀。”程云括拿出手机，冲明宇招招手，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冷的，“你不是问我因为什么吗。”
　　七八米的距离，明宇却觉得走了很久。脚步沉重极了。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为什么紧张，为什么心虚？
　　而当看到屏幕上那张天价的照片，明宇垂下眼。疯狂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这一刻明宇意识到他为什么感到不安和害怕了。
　　不是怕Alpha可以预见的怒火；而是原来从察觉程云括在生气的那一刻，照片里的画面就早已出现在脑海里了。
　　明宇盯着那张照片，他和元成的脸是那么清晰。
　　“翻一翻，不止一张。”
　　明宇清晰地记得，那天，就像从前无数次元成的试探或告白，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有，可照片里，为什么看起来，元成在拥抱他、他们在亲密耳语，又依依不舍地告别。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结婚了算什么新闻，我的Omega婚内出轨，才值这个价啊。”
　　“没有！”
　　手机跌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明宇的左手紧紧抓着右手，想要制止不受控的颤抖，他急切地看向程云括，却被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和怒火刺痛了。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那天、那天他喝了点酒，只是看起来这样……我没有抱他，我也没有出轨——”
　　明宇已经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程云括，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怎么不相信，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会到今天才知道这桩事，哈……”
　　“我和别人有没有什么，你怎么会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