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92)
总之,最后老师息事宁人了。
但同学之间传小道消息传得特别快,大家纷纷传言严清楷是小偷。虽然说是他自作自受,可当别人来亲切慰问八卦打听时,我还是把事儿大概地解释了一下。于是大家不说他偷钱了,说他嫉妒我,说他小心眼,指指指,点点点。是这样的,我在班上人缘比他好。
他就哭了一整天,撕心裂肺地哭。
我就听他哭了一整天。
老师还想息事宁人,但这次宁不了,反正我是彻底来脾气了,把袖章摘下来往老师办公桌上一放,说现在我不是校干部了,我是不是可以给自己争取平等权利了?是不是可以不让着他了?
后来老师也没办法,只好喊家长来。我说我家长没空不来,就只有他家长来了,他爸边摔办公室的门边摩拳擦掌地骂哪个兔崽子王八羔子龟孙子欺负他儿子?!
我说:“我。”
他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第二眼,然后把儿子拎出走廊打了十分钟,最后跟我说如果他儿子还不识相就让我尽管打他电话。
我也很莫名,就问:“我为什么要打你电话?”
我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小孩儿的事是小孩儿的事,找家长告状多不得劲啊。
他爸就特别紧张地说:“是这小兔崽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种小事就不要去打扰佩姐了,你就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教训他!”
其实我真不认识他爸,想必是他爸认识我妈。
我很是装逼地说:“小孩的事我不会找家长,跟你没关系,也跟我妈没关系。”
他爸点头如捣蒜,也不知道到底以前被我妈怎么样过。
再后来,他就转学了。
当时我也是年少气盛,要换现在,我可能也不会把事情闹得那么僵。
总之,梁子就是这么结着了,我总算明白马总为啥看我不顺眼了,为侄子打抱不平呢。
唉,我果然很腥风血雨。
严清楷问:“下班之后没事吧?一起去吃饭?”
我说:“有事。”
严清楷就笑了:“小学不懂事,你还记着啊?”
到底是谁还记着啊?
我装傻,说:“啊?小学怎么了?”
他还是笑:“哦,你都不记得了啊?”
大爷你到底想要我记得还是不记得?!我说:“是真有事,改天吧。”
他说:“今天我生日,改天就不生日了。”
我说:“过完阳历还有个阴历,一样的。”
他:“……这也能一样?”
我说:“是啊。”
他说:“谁过俩生日啊?”
我男朋友啊,岂止两个生日,他一年能过六个生日,阳历一个阴历一个,他跟我初见面一个,我俩谈恋爱一个,说是他重获新生也算生日,然后再发散成阳历和阴历,他妈的就是想骗生日礼物,我看透了。但看透了也没什么用,我一年还是要送六次生日礼物,心塞。
严清楷死缠烂打,马总就站旁边冷笑看着,我上司打圆场,我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回头给余世华发短信说晚点回去同事聚餐。他问男的女的啊?我觉得这个问题真是俗套又没意义,反正不管男的女的他都有意见,于是我回了句人妖。
我对严清楷的恶意也要溢出来了,就像我讨厌当初的白苏庭那样,我最讨厌他们这种人。
余世华就乐了,说谁啊得罪你了?那你还跟吃饭?
我回没谁,回去再说。
严清楷站一边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想起他还没走,就停下打字,抬头看他。
他问:“女朋友啊?”
我说:“不是。”
他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我最讨厌别人这么笑。
我俩沉默地看了会儿,马总终于把他喊走了。
晚上我跟严清楷单独去吃饭,彼此面和心不合,各怀鬼胎地寒暄过去的岁月年华,说谁谁谁出国了谁谁谁都准备结婚了谁谁谁读书的时候就不幸中彩了。
说了大半天,他突然问:“你这些年还好吧?”
我说:“挺好的。”
他说:“我不是很好。”
我:“……”
这个话题真是狗血,我敷衍地说:“现在都好了就好了。”
他说:“现在也不是很好。”
我:“……”
我艰难地说:“以后会好的。”
他说:“谁知道呢?”
这我就没话能说了,也不想说话,低头吃吃吃。
他不吃东西,盯着我看了好久,我能感受得到。然后他又说:“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也确实嫉妒过你,我必须要很努力才能有的东西,你很容易就能有了。”
我有点紧张了起来,他是不是想找我借一大笔钱啊?我也不是没钱,但我宁愿捐了给人买包包也不想借给他啊。
他说:“我叔叔那边我会跟他说,那真不是我的意思,你别误会我。”
我说:“啊?马总怎么了?”
他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学会装傻充愣了?这不像你啊。”
怪余世华,跟他学的。
接下来我俩继续吃饭,他终于没说什么了。吃完发现外面下雨,余世华还给我打电话说他来接我,我说没事不用,我打车回去。余世华说大半夜打车不安全,他还是来接。当我不知道他想观赏传说中得罪过我的人啊?我只好说行吧那你来。
挂完电话,严清楷就看着我笑,问:“男朋友啊?”
他为什么总怀疑我有对象了?我难道把这几个字写脸上了吗?我也笑了笑,说:“朋友。”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十五分钟之后,余世华开着楼下张大爷的电动汽车来了。我才想起他车子前几天坏了在送修。
严清楷先看到了那辆电动汽车,表情就比较丰富了,要笑不笑地看我。看什么看,要没下雨余世华还能踩单车来接我呢,单车是我新买的,包邮,三百,全新,自己组装的,多环保啊。余世华还非得嫌我动手能力差,说我组装的车子骑上去没一百米就得散架,他又给我把螺丝全拧了一遍,拧完问我要两百块钱人工费,他妈的跟我在一起之后单词没学会几个,碰瓷的招数日新月异。
当余世华下车朝这边走的时候,严清楷的表情就更丰富了,实在要我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偶像剧里看到了初恋那样的梦幻。
……感觉我仿佛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
余世华走过来了,朝严清楷意思意思打了个招呼,就跟我说:“走吧。”
严清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跟余世华上了车之后,我边系安全带边透过车窗去看马路那边,看到严清楷还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这边。我就随口问了:“你认识他啊?”
余世华:“啊?”
我说:“严清楷啊。”
余世华:“谁?”
我:“……就刚才那个,你不认识你打招呼?”
余世华:“我以为你同事啊。”
我说:“华哥你不错啊。”
余世华:“啊?”
我说:“没事,开车。”
余世华:“啊???”
我没理他,总感觉我又要被马总追杀了,怎么得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过了会儿,余世华说:“哦,想起来了,你小学同学啊,我记得有这么个人,你俩那时候关系还不错。”
华哥大概是开了天眼才看出我跟严清楷关系不错的。
余世华还狡辩,说:“是不错啊,你俩不是还当过同桌吗。”
我说这都老师安排的。
余世华说:“每次考试你俩都第一第二。”
我说这没办法,第三太菜,我亲自给补习都超不过严清楷,我就差把答案直接扔给第三名了,当时我就彻底理解皇上想要培养新贵斗垮世家却发现新贵烂泥扶不上墙的痛心疾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