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86)
他就用一脸“天哪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我。
天哪,我确实是疯了才问他这个问题。
我曾经很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惜我爸不争气,而现在我觉得还是妹妹比弟弟好,至少,如果肖飞是我弟弟的话,我会被他气死,而苗苗还会三不五时给我撒个娇卖个萌。再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肖飞这智商能当好黑客。但再一想,还有人一路跳级进名牌大学却不会自己折被子呢,倒也不算太稀奇。这个世界真是处处充满神奇。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楼下院子里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肖飞扑到窗口一看,顿时急了:“他们追过来了!”
我走过去一看,只见院子里闯进来了几个来势汹汹一看就脸黑的陌生男人,他们把摩托车往院里一停,灰尘扑扑的就往酒店大厅里跑。
肖飞拽住我:“怎么办!”
在肖飞怼过我好多次的情况下,我是很懒得搭理他的,但毕竟他人已经到这了,主要是这锅我他妈不背也不行了,就只好选择报警。
我刚把手机拿出来,肖飞就抢过去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就想揍这兔崽子一顿,他妈的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哦,很可能是余叔叔派来折磨我的。哦!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余叔叔的阴谋,余叔叔想气死我。他真是痴心妄想。
肖飞还很暴躁地指责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手机!跑啊!”
你他妈思路好清奇啊!谁他妈这种时候会玩手机啊!
我说:“我在报警。”
他还吼我:“你有病啊?!”
到底谁有病啊啊啊啊啊?!事后我非得让你哥揍死你!
我要去抢回我自己的手机,却被他拽着就跑,边跑边说:“有屁用!先跑!”
我发自内心地觉得警察比他靠谱多了。
肖飞迅速地四处看了看,拽着我跑进洗手间里,打开窗户,朝我喊:“从这跑!”
我强行冷静了一下,突然觉得不对劲:我为什么要跑啊?退一万步讲,他们要抓的人是他不是我。
肖飞很是尴尬地说:“他们以为我是你。”
我:?
肖飞支支吾吾:“我用了一下你电脑……你没事在床头放什么照片啊……他们看到你照片了啊……”
我:“……”
那他们咋就没看到你呢?!
肖飞解释说:“我察觉到不对劲,赶紧躲开了……那你没事儿安个摄像头干嘛啊?”
我必须要解释一下,那照片是余世华放的,摄像头也是余世华跟他朋友们视频玩直播玩游戏才安的,统统都与我无关。
……余世华他是跟他爸他弟约好了来坑我的吧?!
他家里人的关系太乱了,我是不是要分手保平安?
算了,我就想一想而已,我要跟他说分手的话肯定不会平安,某种意义上的不平安,我怕余世华到时候就不会碰瓷了,他会直接碰保。
情况确实紧急,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肖飞急得来拖我,说:“他们杀人的!”
很恐怖吗?老子是被吓大的,你知道比死更恐怖的是什么吗?是让人生不如死。你知道怎么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吗?我知道。
但我还是跟肖飞跑了,从洗手间窗户钻出去,然后顺着外面的空调台爬下去,还好我们住的楼层不高,不然我怕肖飞给我来一句恐高,我更怕我实在忍不了了一脚把他踹下去,那样子我就犯法了,故意伤害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出来会跟社会脱节的。
我俩下去之后,肖飞随手拉开一个车门,把我往副驾驶座位上一塞,他绕去驾驶座上,踩着油门就往外冲。
我问:“这车是你的?”
肖飞边飙车边说:“是我的,我租的。”
我问:“你有驾照?”
车厢里出现了谜一样的沉默。过了一小会儿,肖飞简单粗暴地说:“反正我会开车。”
碰碰车和卡丁车我也会开呢,我还会开另外的车,你个注孤生死宅肯定没开过的那种。
我终于把我手机给抢回来了,赶紧打个电话给余世华,结果就听到他那边“喂”了半天,我说什么他都听不到,还在那里“喂你怎么了没事吧你说话啊”,我都要背九九乘法表了,我说话了,我尽力了,这该死的讯号。
这时候就听到肖飞骂了句,一踩油门飚得更快了。
我扭头一看,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群机车党在后面追车。
我问肖飞:“你要开哪去?”
他说:“我怎么知道啊!”
我挂掉跟余世华的单方面电话,低头打开流量,努力地加载地图搜索附近的警局。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车里减速了。我问是不是没油了,肖飞说不是,是前面有俩交警站那儿拦车。
我抬头往外看了两眼,说:“踩油门,冲过去。”
肖飞很惊悚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估计在他哥的科普里我不是个这么狂野的人。然后他终于忍不住说:“这不好吧?”
你无证驾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不好?
我耐着性子解释:“一个大鬓角一个有胡子,违反警察内务条令,他俩很可能是追你那伙人假扮的。”
肖飞立刻把车拐了个弯,转入路边一条小道,继续狂奔,然后问我:“你到底干什么的?”
我淡然地说:“读书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就有警察内务条令。
所以我常常说读书有用,读书能拯救人生。
然后,肖飞把车开进了无人区。
我日!
书里为什么不教我别没事儿给自己立flag呢?
我眼睁睁地看着硕大的无人区标牌被抛在了身后,内心是一片淡淡的绝望,甚至有几分想要打人的冲动。
肖飞一边在空旷的马路上飙车,一边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不想再管毫无信号的手机了,抬头看路边飞逝的风光,就像在看走马灯一样,人要死之前的走马灯。我看到了一个账单,突然想起学生会上次组织活动报销的钱还在我这儿,还没归账的。天哪,难道我死在这荒郊野外之后还要永远地背负一个携款潜逃的罪名吗?那可是两千一百块钱,一笔巨款。
不行,我不能这么死,至少我要把活动经费给归账了。
这样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我重新振作起来,我说:“往前开,开出去。”
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地球毕竟是圆的。
肖飞急了:“万一没油了怎么办?”
你哪来这么多“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现在也很绝望啊!难道回头跟追兵说hello一定是有误会大家坐下来喝杯咖啡聊一聊吗?
我冷酷地说:“开。”
没开多久,我俩的车停下来了,没油了。肖飞焦急地看着我,问我怎么办,可我已经不想搭理他了,只有一万句……算了,不当讲。
我深深地呼吸,看四周风景,努力感受世界的美好,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暴力之事。我们四处是一片辽阔的沙漠,人置身其中,很容易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小到不值一提。
渺小的我低下头来拼命地按手机,但它在关键时刻毫无作用,所以说高科技的基础其实是很脆弱的,我们应该时刻都记得这个世界无论再如何高速发展,始终都要以人为本。
我很紧张,我一紧张就思维特别发散,从科技以人为本背到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然后背到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斯人历尽九九八十一难。
追的那些人很快就围了过来,纷纷地下车,朝我们走近,边走边笑:“跑啊,继续跑啊?”
闭嘴,要能跑早就跑了。
不过,我不会就此罢休。我室友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弃向命运挣扎的权力。当然,他还说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挣扎也没用呢?后半句我们一般都当不存在,因为这很显然是他突发中二病才添上去的,有段时间他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好好的鸡汤非得往里面加点毒来显示他的遗世独立。不过也还好,他只要不把毒往饮水机里加,我们就都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