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主攻)(5)
他听到他说:“张岸然,找到你了。”
车子悄然停止,张岸然睁开眼,发觉并未到酒店,只是车子行入了一条单行的窄道,恰好遇到了一辆车,己方不愿让,对方的车也不愿让,就此狭路相逢,谁也无法前行。
“后退。”张岸然说。
“他们开车门了。”司机答。
副驾上下来的身影张岸然并不陌生,眼见对方要去开后车座的门,他伸出手扶住了前面的车座,说:“开门。”
“咔哒——”
车门锁开了,张岸然下了车,脚却有些站不稳,酒精的后劲叫他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现在还是曾经。
他看到了齐平。
齐平也看到了他。
小王下了车,撑住了他的身体。
齐平走到了张岸然的面前,神色淡淡,低声说:“怎么叫他喝这么多酒。”
“想喝醉了,便可以同你少说些话。”张岸然一把推开了小王,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却伸手抱住了齐平的腰,他的头枕在齐平的肩膀上,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方才说了句实话。
他不在意,齐平也浑然不在意似的,他回抱住了张岸然,手心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问:“难受了?”
“嗯。”张岸然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了齐平的身上,齐平却站得很稳,抱得也紧。
“我叫那场秀推迟到晚上办,你先歇一歇,好不好?”
“好。”
齐平还想再说些话,却听见了耳畔传来的极轻的鼾声——张岸然睡着了,就这么站着靠在他怀里。
齐平叹了一口气,近乎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又花费了一些功夫,在助理的帮助下,尽可能轻柔地把他挪到了自己的车里,再挪到自己的房里。
张岸然睡得很沉,手脚也绷得很紧,齐平试着给他脱衣服,动作稍微大些,张岸然就像是要醒。
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他穿着衣服睡,到最后只得拿了剪子,毁了一身衣服,连内裤都没有放过。
他把剪碎的衣物扔进杂物筐里,又去打了温水,投了热毛巾,跪爬在床上,帮张岸然擦脸擦手擦身体,连垂软的事物也仔仔细细清理干净。
醒酒汤调配好倒进了床头的保温杯里,齐平也把自己脱光了,钻进了张岸然的怀里,甚至颇有心机地双腿夹住了张岸然的大腿。
齐平关上了灯,脸贴着张岸然的胸口,很快就陷入了睡梦里。
第08章
张岸然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团黑白相间的头发,齐平的四肢缠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眼皮却在轻微地颤抖着,他知道他醒了。
“醒了就松开我,别再装睡了。”张岸然的嗓音带了一点晨起的沙哑,肌肤相贴并不怎么叫他愉快。
齐平睁开了眼睛,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意,但搂抱得更紧了,沉默着不愿意松手。
张岸然的手覆上了齐平的胳膊,想要把他的胳膊扯开,用了些力气,齐平的眼睛却拢上了一层水雾,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明知道他这样多半是演戏的,张岸然却下不去手了,只好又说:“我要起床了。”
齐平凑近了一些,伸出舌头,舔了舔张岸然的肩膀,很自然地跨在了他的身上。
张岸然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上去,但对上齐平那雾蒙蒙的眼睛,就莫名泄了力气——他一贯是吃软不吃硬的。
齐平亲吻着张岸然的身体,柔顺地一路下滑,直到很自然地含住了那生理性半勃的事物。他跪爬在他的双腿之间,俯下身舔/弄/吞/吐着,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愉悦与满足,张岸然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嗤笑一声,不再去看。
白色的液体一滴不漏被齐平吞没,柱身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齐平抬直了上身,拿起新的浴袍递给了张岸然,问:“要不要去洗澡?”
“走秀被你推到了几点?”
“晚上八点,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够你吃个午餐,再吃一个下午茶。”
张岸然接过了睡袍下了床,背对着齐平松松垮垮地系上了腰带,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多谢。”
齐平用手指腹抹掉了眼角的泪痕,表情与张岸然的几乎如出一辙,话语却是温柔的:“我带了你惯常用的洗漱用品,都堆在浴室里了。”
“嗯。”
张岸然推开了浴室门,又反手合拢了,淋浴旁边的架子果然堆着他常用的那一套东西,他随意拿起了一瓶洗发水,发觉液体的残余高度同自己家里的如出一辙,再仔细看看,果然是家里的那一套。
有多久没有回他与齐平的那个家了呢?五十天,七十天,一百天,还是更久?
张岸然没有刻意去记,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戏里和与粉黑的互动中,仿佛这样,便不用空出心神,去想齐平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打开了喷头,任由水流淌过他的头发与肩胛,熟稔地用着瓶瓶罐罐,无需睁开眼,都知道手边会摸到什么东西。
齐平是有些强迫症的,每一次张岸然弄乱的东西,都会被他纹丝不差地重新摆好,久而久之,张岸然纵使闭着眼,也不会拿错东西——这是独属于他与齐平的默契。
洗过了澡,重新围上了睡袍,头发也被吹风机吹干了。
张岸然走出浴室,看到齐平在倒豆浆,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食物,齐平连家里的小围裙都带来了,围在腰间显得过分柔和善良。
“先穿衣服还是先吃饭?”齐平抬头问。
张岸然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衣柜,开始向外扔衣服,衣服很快铺满了一床,他的眼睛迅速地扫过了床上的衣服,抿紧了嘴唇,并不是很痛快。
齐平拉开了地面上的一个行李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沓崭新的内裤来,挑选了一条黑色的,递给了张岸然。
张岸然伸手接了,等套上了内裤,齐平已经从这一床衣服里翻出了合适的衬衫和裤子,又递了过去。
张岸然没难为自己的神经,接了穿了,齐平又挑选了一条领带,这回却不怎么顺利了。
“这条不好看。”张岸然面无表情地说。
“那这条呢?”
“材质不喜欢。”
“这条?”
“太暗沉。”
齐平好脾气地一条一条给张岸然看,到最后张岸然还是选了第一条,他并没有低下头,齐平熟稔地给他系上了领带,又极自然地亲了亲他的脸颊,说:“你真的帅极了。”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新婚的那一年,齐平满身都是张岸然留下的印子,腿都有些酸软,但总是固执地要给他系领带。
张岸然没有法子,便只好叫齐平在床上呆着,他俯下身方便齐平的动作,温莎结上滑到适当的位置,两人的唇齿也交叠在一起,温柔缠绵。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身上还围着草莓围裙,坐在餐桌的两侧吃着午饭,味道竟品出了几分追忆与怀念,张岸然多吃了一些,幸好看秀要到晚上,不至于因为饱腹而上镜难看。
午饭结束后,齐平褪下了围裙,换好了衣服,又把手表扣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他有些左撇子,因而习惯带右手。
张岸然正在刷微博,偶尔遇到粉丝制作的有趣的视频,便会慷慨地点个赞。昨晚苏安的团队连夜剪辑出了拍摄花絮,现在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五十万,粉丝们嗷嗷地喊着快出链接想要砸钱,十分给时尚大佬面子和虚荣心。
苏安的消息灵通,得知了秀场活动推迟的安排,他不知道这场变更与张岸然有关,还贴心地微信提醒了一二,顺便约了看秀活动后的采访时间。
张岸然发了个“嗯”字,答应了。
齐平已经收拾妥当了,他向张岸然报备:“我去朋友家。”
张岸然当做没听见。
“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我有我的工作安排。”
张岸然睁眼说瞎话,他也清楚,有小王在,他今天什么行程,齐平知道得一清二楚。
第09章
混到了张岸然这个地位,看秀无论在哪个秀场都能混到个前排,或许是因为齐平的原因,这次的位置除了前排还靠近了品牌的创意总监,对方甚至亲昵地同他交谈了几句。
张岸然的英语是苦练过的,练完了美式英语,又去学了英式英语。前年本来有机会主演一部英国电视剧,通过了多轮面试,但最后败在了户口本上。
英国那边的制片人坚持选用英籍华人,齐平想要插手却被张岸然拦住了,他抹了一把脸,嗤笑说:“算了,那位演员的演技也很不错,咱别带资进组欺负人了。”
张岸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当他看过那位赢得角色的人的过往影片后,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一位极出色的演员。
在演技和名气相差不大的前提下,选用本国演员,也勉强在情理之中。
不过张岸然选角失败这件事,还是让黑粉欢欣鼓舞屠版了一个多月,直到他搭上著名的“影帝制造机”陈国强导演,宣布出演文艺电影《飘然入梦》。
《飘然入梦》这部电影给予了张岸然很多东西,而主流电影节的影帝,只是其中之一。
张岸然二十五岁拿着影帝奖杯,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齐平在台下的不起眼处鼓起了掌,他们四目相对,那一瞬张岸然笑得张狂。
走秀正式开始了,张岸然微微抬起头,看模特们走台布,他并不放松,随时随刻保持着最适合上镜的状态,胃部有些发酸但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国内的时尚博主及时上传发布了图片,张岸然的粉丝们啊啊啊地转发点赞评论着,数据组的成员通过微博、微信和QQ发布需要压评净化的链接,她们做得熟稔,初始还有一些吃力,但散粉汇聚起来后就变得极为容易。
苏安的摄影团拍摄了一些小视频,经过简单处理后发布到了南瓜杂志的微博上,粉丝们的兴趣被高高掉了起来,头条文章和微博小论文层出不穷,主题思想都是在夸赞张岸然长得多美。
一场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几十分钟,张岸然出了秀场,简单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大多是国内的,少数有几家是国外的,张岸然在中文和英文之间切换自如,同步国内微博 “张岸然 外语”上了热搜。
粉粉黑黑又开始下场进行又一轮的battle,张岸然的工作室发布了通稿和高清美图,并预告了晚上十点的ask me主题活动。
苏安最近在尝试新的互动模式,同张岸然聊过了杂志里的内页访谈后,就开了视频直播。
所谓“ask me”活动,就是在某个城市的某个广场上,设立一个ask me活动点,粉丝们可以排队与明星面对面进行交流,现场快问快答,一般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实时直播,一种是剪辑好精华视频后再上穿。
苏安询问了张岸然的意见,张岸然揉了揉眉,说:“直播吧。”
九点整,南瓜官微公布了ask me的活动地点,在魔都的正大广场,张岸然在魔都是数十个粉丝群都炸了,有车的开车没车的打车。
十点整,张岸然出现在了镜头里,直播的界面切换成了左右两个窗口,左边是张岸然,右边则是ask me 活动前的粉丝。
每个粉丝可以问1-3个问题,但现在活动现场已经排了数百人的长队,活动主办方和安保对后排的粉丝进行了劝退,但粉丝们眼泪汪汪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规规矩矩地排队,打死也不走。
第一位粉丝是位圆脸妹子,看到张岸然的那张脸后,脸立刻变得通红。
张岸然倒是很镇定,顺手接过了小王递来的柠檬水,抿了一口,反问:“明天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