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主攻)(11)
“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张岸然侧过头,看着齐平慢吞吞地咬着苹果,还是觉得对方这样子很有趣,于是咽下了后面扎心的那一句话。
他其实还挺想说的——“我想离婚,你又不会同意的。”
齐平因着张岸然的“放过”安安稳稳地吃完了这半个苹果,也像他那样,用湿纸巾擦干了嘴角和手指。他此刻格外乖巧,安安静静地盯着电视看,电视里的张岸然身上穿着粉色的貂皮大衣,边唱边跳,镜头偶尔放大,他的脸清晰可见,锐利又惊艳。
齐平五音不全,但他记得张岸然每一首歌的歌词,并非刻意,而且他一直在听着,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一首歌结束了,下一首歌的前奏响了起来,他的脸上一冰——张岸然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
他没有动,那只手很快滑到了他的脖子上,隔着一层皮贴着他的血管,冰凉又危险。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尖,稳住心神,无意义地“嗯”了一声,很轻,那双冰凉的手却瞬间收回了。
张岸然盯着齐平的侧脸看,他知道对方此刻很不舒坦,却要绷着不流露出情绪来——他总是固执的。
他偏过头,放下了手,心里却很快活,在这首歌即将结束的时候,脸上一热——齐平凑了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没有什么回应,没有抱他,也没有推开他,齐平扶着他的肩膀,非常自然的跨坐了上去,睡袍松松垮垮,遮不住修长结实的大腿,也挡不住空荡荡的下面——齐平连条内裤都没穿,前端已经硬了。
张岸然冷冷淡淡地看着齐平,问他:“不是说先吃饭么,外卖快到了吧。”
齐平空出只手来,去摸张岸然的下面,扭动着身体,像一条淫/荡又空虚的蛇,他低声答:“我爱你啊……”
张岸然嗤笑一声,没说话。
第19章
缱绻暧昧还是被打断了,齐平打开房门之后,门外的助理手都隐约颤抖,送完东西转身就走,没有多说什么试图拉近与上司之间的关系。
齐平准备好了火锅,红艳艳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将酱料挤好了,用小夹子撒上一层白芝麻和香菜,抬起头,才发觉张岸然不在沙发那边了,他正站在阳台前,背对着他,接一个电话。
张岸然没说话,似乎只在听对方说,齐平很想去抱抱他,但他不确定去抱了,张岸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不想因为一时的贪欲搞砸了这个夜晚,虽然他心知肚明,张岸然让他过来,不过是出于补偿——既然你帮了我,那就过来吧。
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纵使包裹着一层温情的皮,也难掩冰凉的本质。但齐平巴不得张岸然这么做,如果这样能叫他感到愉快,如果这样能叫他消气,如果这样能够肆无忌惮地触碰他,那么细微的不快,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
齐平的思绪走得飞快,张岸然也挂断了电话,背对着他捏了捏脖子,他转过身,宽大的睡袍包裹不住他修长的身体,白嫩的脖子、若隐若现的小腿、结实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每一样在齐平的眼中都带着莫名的诱惑。
张岸然将手机顺手扔到了柔软的沙发里,几乎是一眨眼就走到了餐桌的身边,也走到了齐平的身边,他坐在了拉开的座椅上,看着暗红的火锅,随口问:“怎么不坐下吃?”
“我……”齐平站在张岸然的身侧,手指攥成了拳头。
“你怎么?”张岸然分开了筷子,他夹了一块鲜嫩的青笋,放在了碗里,略沾了沾酱料入了口,味道刚刚好,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张岸然吃了几口菜,没有等到齐平的答案,他转过头,看见齐平低垂着头,下身却鼓做一团,显得有些可怜。
他收回了视线,夹了一块玉米放在了一边晾着,凉薄地开了口:“桌子下面的空间很大,很适合藏个小偷。”
“咚——”
张岸然不意外,他知道齐平跪下来了,衣料擦过大理石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浓密的发出现在张岸然眼角的余光里,又隐没入餐桌,温热的手攀附上了他的双腿,微微地打着颤。
张岸然随手抓了一把丸子,扔进了翻滚的火锅里,那人已然含进了大半,还在坚持不懈地吞/咽着。
张岸然缓慢地吃着火锅,齐平快速地吃着他的东西,黑白相间的发偶尔会扎到张岸然的小腹,叫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愉悦来。
张岸然吃得差不多了,他用湿巾擦干了手指与嘴角,将发泄过的东西缓慢地拉扯出来,桌面下的小偷的嘴角已经破了,脸上布满了水色的痕迹,狼狈不堪,偏偏又十分镇定。
张岸然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起来吃你的晚饭。”
齐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舌头却粘腻地舔上了张岸然的手背,张岸然几乎是立刻收回了手,他便低垂下眼睑,冲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岸然去浴室里洗了澡,洗完了澡就躺在床上接着看他的剧本。齐平独自吃过了饭,开始收拾餐具,等收拾完了,又跑到浴室里洗澡,他用喷头冲过了身体,又开了一瓶高级的润滑液,倒在了自己的手心,给自己做了个彻底的润滑和扩张。
他做这些的时候,依旧是从容不迫的,脸上没有半分羞涩,像在做同吃饭睡觉完全一样的日常。
他站在了浴室的镜子前,身体是经过精心保养后的颜色与曲线,腋下和下面早年做过脱毛处理,干干净净的,很容易让人滋生好感,他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喉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收敛下去了。
张岸然喜欢他的喉结,也喜欢他的身体。
齐平端起漱口水,仔细地漱了漱口,又用端进来的温开水,清洗掉漱口水自带的香味,这才走出了浴室,走进了卧室。
卧室开着柔和的灯,张岸然听到响动就放下了剧本,室内的温度不低,他将睡袍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此刻躺在柔软的被褥里,赤/裸着身体。
齐平也脱下了身上的睡袍,刻意覆盖在了张岸然的身上,他屈着膝,像往常一样,在张岸然的脚底处跪着上了床。
灯光洒在他的身体上,像为这一盘献祭的肉涂抹上了甜蜜的油,齐平刚刚爬到了张岸然的身边,他谨慎而仔细地试图触碰张岸然,却被张岸然单手捏住了后脖颈,他浑身的毛孔都因为惊愕而收了起来,下一秒他被掼到了床上,后背贴紧了微凉的床单,张岸然压了上来,像一只被点燃的兽。
这一夜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张岸然毫不留情地折腾着齐平的身体,将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啃得干净,齐平上下的两个入口被腥甜的液体灌满,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咬痕,最后连呻吟都变得虚弱极了。张岸然心里起了去帮他清理一二的想法,但他将这种想法化作了再折腾齐平一轮,齐平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却本能地应和着他的索求,直到后半夜,张岸然闭上了眼,插着齐平睡着了。
过了二十分钟,齐平睁开了双眼,卧室的灯还没有关,他悄悄地看向了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疲倦地睡着了,睡梦中依旧不怎么痛快,眉眼有点蹙,嘴唇也不高兴地抿了起来。
他轻轻地唤“然然”,但他的然然睡得太沉,没有回应他的话语。
齐平于是悄悄地靠近了他,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唇,双唇相贴的那一霎那,他心里格外地满足和安宁,自那件事发生后的忐忑与不安,仿佛也能按压下少许。
他贪婪地看着张岸然,像是在看自己的救赎与神明,但天已拂晓,他得去工作了。他磨磨蹭蹭,耽误了很多的时间,最后才强迫自己把张岸然的东西捧了出来,静悄悄地下了床,他匆忙清洗了自己,换好了衣服,又留了个便签贴在了餐桌上。
他的双腿有些站不稳,行走之间略带踉跄,嘴角破裂,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齐平的下属很自然地低下头或别过头,并不敢于窥伺上司的私事。
齐平在路上给张岸然定了一份早餐,想了想,又联系了小王,询问他张岸然的钱还够不够用。
小王连声回答够用,他依旧拧着眉心,又同助理说:“去把那辆车挂个苏市的牌照,给岸然开。”
“挂苏市的牌照?”助理想了想那辆车身后跟着的一串零,多嘴问了一句,“那之后张先生拍完戏……?”
“就充当他在苏市的座驾,别的城市的牌照还有限制,他这几个月开得不方便。”
助理得了这句话,不再问,飞快地联系人处理相关事宜,他想齐平对张岸然真是极好的了,但又想起张岸然那一张极好的脸,加上二人之间的婚姻关系,又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
寻常人家不也是如此么,双方努力赚钱,都为了伴侣过得更好罢了。
第20章
张岸然睡得很沉,他久违地梦到了从前。
夕阳下,十六岁的他在巷子里骑着单车,空气中弥散着栀子花香,白日里刚下过小雨,道路被冲刷得干净极了,他心里很快活,不由得放松了神经,巷子尽头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车头。
他握紧了刹车把,强行降速,车子惊险地停在了车前几十公分处,他舒了口气,长腿一伸下了车,倒也没怎么生气。巷子本来就窄,视野不怎么开阔,司机没注意也正常。
这是一个L形的巷子,那黑色的车子堵在了转弯处,两边都被塞得满当,张岸然吸了口气,停下车也是准备向后退让些,让车先过。
他不懂什么牌子,因而也并没有意识到这辆车出现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里有哪里不对,他推着车刚向后迈了几步,却看见黑车的车窗下滑,露出了里面的人。
入目先是一头黑白相间的发,张岸然一声大爷尚未说出口,及时看到了那人颇嫩的脸,心底迅速划过了三个字——少白头。
少白头是指十来岁的时候头发便有零星白发,等到了二十多岁,有的人白发会减少,有的人白发会增多,找不出什么确切的发病因,自然也找不到什么解决方法。好在除了影响美观,并不算什么真切疾病,如今染发也很寻常,不喜欢白发染个黑发也不麻烦。
而在张岸然所在的十八线城市里,孩子少白头甚至是一件比较光荣的事,大人们都在夸学习刻苦、脑子聪明。
张岸然发散了一会儿思维,车内人却仔细地打量着他,又说了一句:“抱歉,刚刚吓到你了么?”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张岸然摆了摆手,并不想同他再多做交谈,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并不怎么好相处,他不喜欢麻烦。
“我是齐平,你叫什么名字?”车内人,也就是齐平面无表情,像是在强迫自己变得柔和一些。
“不用交换名字吧,我也没撞坏你的车,你也没撞坏我,您忙您的,我走了。”
张岸然不再等着那人说话,长腿一跨重新上了自行车,转了车把向回骑了,这条巷子的确是一条近路,但他宁愿多绕点路,也不愿意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交谈了。
齐平目送着张岸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将这个人同大脑中的影响做了比对——有点像,但又不是十分像,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但没关系,如果是这个人,很快就会重遇的。
张岸然当然梦不到齐平在做什么,他的视角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熟稔地穿过了三条街和四条巷子,自行车稳稳地停留在了南城区社会福利院的门口,看门的大爷抬了抬眼皮,喊他:“放学了?”
张岸然“嗯”了一声,又稍微放大了声音,回他:“放学了。”
“今天食堂有白菜炖肉丸,早点过去。”大爷从身后喊了一嗓子,张岸然举起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