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78)
“周老师膝盖上刺的是什么?”
“昨日死,今日生。”
除夕夜十一点多一点周罪煮了两个人一起包的饺子,萧刻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还给陆小北发了一个捎带着给林程也发了一个,说让陆小北到时候给他。
吃完饺子收拾完也差不多快要零点了,周罪穿着家居服站在阳台吹风,拿起烟盒才发现一根都没少。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刚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萧刻就拿了个打火机点燃了周罪嘴里的烟。
周罪手里烟燃尽了,烟灰被风吹散。从阳台可以正好看见时代广场的烟花晚会。
客厅的电视里主持人还在卖力的讲着背好的主持稿“祝福电视机前和现场的朋友们健康快乐。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让我们倒数。”
“十。九。八。七……”
萧刻在心里默数。
“一!!新年好!!”电视的声音很大。
零点时广场的烟火准时放的,周罪把手里的烟丢进烟灰缸,外边太冷。他刚想拉着萧刻回屋,却被萧刻拉着。
萧刻吻了周罪。结结实实的一个吻,萧刻舌头探进去尝到一点烟草味,不觉得讨厌,也不喜欢,只能说这个味道放在周罪身上很勾人。
“周老师,明年还一起。”
周老师说嗯。还一起。
大年初一多数店都关门,周罪工作室不例外,但二楼的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
冬日的午后很暖,阳光破开云醫映在窗上,从缝隙斜入房间。一点光落在周罪深邃的眉眼上,余下的光晕在萧刻嘴角。
周罪手里拿着一截棕色的炭笔,时不时抬眸望去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在纸上勾勒。经年累月的情爱滋味一股周罪手里拿着一截棕色的炭笔,时不时抬眸望去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在纸上勾勒。经年累月的情爱滋味一股脑的倾倒在这方纯白的画布上,一笔一划都颇具刻骨铭心的意味。他提起眼睑,视线顺着一地的光影游走,顺着木椅的腿攀上,而后落在萧刻的嘴角。
萧刻唇形很美,带着一抹浅笑。在窗外传来的喧闹声与勾起的唇角中用他都未曾察觉过的柔情似水说。
“周礼物,新年快乐。”
“我曾问我是什么人?”
上帝沾取鲜血在森森白骨之上镌刻罪业,生与死,善与恶,阴谋与计策,爱与世间的一切。浅浅的刀痕已在,只需手指拂过,就会烙印终生。痛苦刻在骨肉之上,你刻在罪业中央。你是我的心头血肉中骨,是一生千涛万浪中的一隅安康。昨日未遇时死,今日相逢时生。佛魔妖怪皆不是,我是人,你的爱人。
第54章 番外
今年夏天格外热,已经连着一周天天三十多度了。
学校里不是所有教室都有空调,大部分没有,人民教师萧老师包袱重,每天上课衬衫西裤,一天不落。明明不爱出汗的人也经常一节大课下来后背附着一层汗。偶尔课排得满,从早到晚的,课上下来,晚上回了家看着就疲惫极了。
周五晚上,萧刻如常下班去了店里。
“哟,我萧哥来了。”陆小北正蹲在前台椅子上打手机游戏,店里空调开得凉,陆小北身上还随便披了件店里不知道谁的小毯子。
萧刻在跟蒸笼一样的教室里闷了一天,这会儿猛地从外面迈进温差十几度的环境里,顿时浑身都舒服了。
“你这看着也太自在了。”萧刻在他光头上弹了一下,“我酸了。”
“酸我干什么?孩子干活儿干一天了,累着呢。”陆小北嘴里含了块糖,回道。
人家那糖是林程特意给做的雪梨糖,刚开春那阵儿陆小北有点儿咳嗽,林程买了二十多斤梨,熬了锅糖出来,让他没事儿含一块儿。
“你大哥呢?”萧刻朝二楼看了一眼。
“干活儿呢,你上楼找去吧。”陆小北玩游戏分不出神抬头,低着头说了一句。
周罪手中一个活儿正在收尾,见萧刻来了,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让他坐。
萧刻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了。坐下之后,胳膊往前面栏杆上一搭,侧过脸趴在那儿。
“怎么了?”周罪看他一眼,问。
“没怎么,歇会儿。”
“不舒服?”周罪两只手都戴着手套,想试试温度,又不太方便动。
萧刻看出他想干什么了,笑了一下:“没烧,你好好工作。”
本来他确实只是有点儿累想趴会儿,等周罪下班一块吃个饭。但是周罪看他脸色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正好陆小北一局游戏玩完上来转了一圈,周罪叫他过来。
“看看你萧哥烧不烧。”周罪示意道。
“别闹了,好端端的,我烧什么烧,我就是有点儿累。”萧刻失笑。
陆小北随手往萧刻额头上一试,刚要说没事儿,顿了一下,又往脖子上摸了摸,说:“好像还真有点儿热。”
萧刻没觉得有什么,说:“夏天体温高。”
周罪没摘手套,手太脏了,他用胳膊在萧刻额上贴了贴,皱了一下眉。
“快好好干活,别管我了。”萧刻笑着说。
萧刻本来真没觉得有什么,结果让这哥俩一闹,好像还真觉得越来越难受了,等到周罪最后几个线条处理完,萧刻已经趴在那儿昏昏沉沉地快睡着了。
他这状态,他们也没法出去吃饭,周罪把他拉回了家,临走之前,陆小北心疼够呛,说人民教师辛苦,都把他萧哥热出毛病了。
萧刻身体素质挺好,感冒发烧之类的都不多,一年也没个一次两次的。这次估计是在学校闷了一天,在车上和到店里之后冷气开得太强,一热一冷的,有点儿激着了。周罪想直接带他去门诊挂个号,他实在不想去,最后两人去了周罪家。
萧刻一进门就躺下了,烧得不算太厉害,周罪让他先吃了退烧药,过会儿又拿了片退热贴过来要往他额头上贴。
“你可快算了,”萧刻侧头往旁边一躲,笑起来都感觉有气无力的,“你在哪儿整的这个?往头上一贴,感觉我年纪就剩个零头了。”
周罪也挺无辜:“那不是上次你买的吗?”
萧刻这才想起来,之前有次周罪感冒,去药店顺手拿了个这东西回来,要给周罪贴上,说是预防他发烧,先降降温。
周罪比他可配合多了,让贴就贴了,其实就是逗他玩儿。
萧刻想起来后自己笑了半天,笑完到底也没贴。毕竟萧老师包袱重,到什么时候形象都不能丢。
晚上林程在群里发:萧哥,你好点儿没?
萧刻当时刚吃了点东西,精神多了,正准备去洗个澡,看见消息回:好多了,没事儿。
林程:你想吃什么不?明天我做了给你带过去?
萧刻倒也不客气,回:上次做的那小饼干再给来点。
林程马上说:好嘞!
林程跟他们比就是个小孩儿,可可爱爱,萧刻很喜欢他,平时也愿意逗他玩儿。这小孩儿跟陆小北就两种相反性格,但是都挺好玩的。
萧刻洗了澡回来,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刚准备去找周罪一块儿找部电影看,手机就又响了。
陆小北:没有黄油了,你做什么饼干?
林程:我买啦!
陆小北:买的都用完了,上次你不都用光了吗?
林程:我又买了,哥!昨天我让你收快递放冰箱你忘啦?
陆小北:……
林程:你没取?真忘了?
陆小北:取倒是取了。
林程:啊啊啊你是不是没放冰箱!哥!你能不能行了!
周罪看见他笑着出来,问他:“笑什么?”
萧刻让他看了一眼群,周罪说了一句:“不着调。”
“不挺有意思吗?天天俩小孩儿有滋有味的。”萧刻看他俩每天吵吵闹闹的还挺高兴。
群里半天没消息了,估计俩小孩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还难受不?”周罪在萧刻头上又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