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74)

　　陆小北走得快，林程跑着去追他，陆小北没有一点停下来等等他的意思，头都不回一直在走。陆小北过了马路，到了林程这儿就要等红灯，他一着急就要不顾红灯硬跑过去。结果他刚迈步，陆小北突然回过头抬起手指了指他，林程赶紧把步子收了回来消停等红灯。陆小北还是没等他，只是再迈步的时候速度慢了不少。
　　林程追上来的时候一把抓住陆小北的手紧紧握住，声音都有点抖：“哥你等等我……”
　　陆小北甩了一下没甩掉，林程捏地很紧，眼神里都透着慌，哑声说：“哥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
　　他捏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抖，眼圈红着，哑着嗓子这么说话，陆小北无论如何再狠不下心，于是他就那么牵着林程走回了家。路上几次有人盯着他们的手看，林程一点都不松手，抓得紧紧的。
　　回了家陆小北沉默着去煮了面，两人吃完之后林程去洗碗，陆小北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林程从厨房出来又去洗了洗手，之后坐在陆小北身边剥橘子。他递了一瓣橘子去陆小北嘴边，陆小北扬了扬下巴躲开了。
　　林程挨了两天冷暴力，这会儿也已经很脆弱了，他放下橘子，两手伸过去抱陆小北的脖子，搂住了不松手，陆小北没推开他，但也没抱他。
　　林程自己过去跨坐在陆小北腿上，脸埋在他脖颈见，安安静静地不出声，这会儿陆小北感觉到他有些发抖，挑了挑眉。
　　虽然努力压抑着不出声，但是呼吸骗不了人，何况自己脖子上湿淋淋的，陆小北咬了咬牙，问他：“哭什么？”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破音了，林程努力压着情绪说：“……哥我害怕。”
　　陆小北眉头拧得死紧，问：“你怕什么？”
　　林程抱他抱得又用力了一些，脸在他脖子上蹭蹭，还是发着抖：“我怕你不跟我好了。”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陆小北几乎没有过像这样一直冷着他的时候，这是头一回，也是真气着了。
　　事情的起因挺简单，两个小年轻闹了点别扭，因为丁点小破事儿。林程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沙雕风格，陆小北都生气了他还在那儿甩黄图，最后人彻底不理他了。林程消停了一下午，陆小北以为他懊悔去了，做了个小花臂之后也消气了，哪那么多气生，干完活想豆儿了。
　　结果陆小北就硬是没找着人，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视频语音都连接不上。当时是晚上十点多，陆小北皱着眉等了半天，最后怎么也还是不放心，开着车去了林程租的那小房子。拿钥匙开了门，里面黑成一片，两只猫见有人进来了都挤过来，陆小北开灯，来回找了一圈，边打电话边皱着眉一脸凶相地问两只猫：“人呢？”
　　猫连喵都不喵一声。
　　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陆小北眼看着要爆炸了，林程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陆小北接起来，林程一开口他眉头就立刻又拧起来了。
　　臭崽子喝酒了。
　　林程那声音一听就是喝了酒，还自己报了位置。深更半夜出去喝酒，也真他妈是出息大了。
　　那时候陆小北虽然生气但还是立刻就开车出门去接了。接回家来再想办法收拾。结果他车停在酒店门口等，等出来个被别的年轻帅气的小帅哥搭着肩膀出来的林程。
　　那个画面有点挑战陆小北的视觉神经，确实气炸了，眼睛都瞪红了。他跟林程对上视线，冷冷笑了下，转头就走了，连车都没记得开。
　　从那天过后林程哄到现在了也没把人哄好，这会儿脸埋在陆小北脖子间不起来，哑着声音一声声地道歉：“哥我错了，是我错了，你理理我……”
　　陆小北皱着眉叹了口气，抬起手在他后脑勺上用力揉了一把，捻捻林程软了吧唧的头发。
　　“那个男生是我发小，小时候他就住我家对门。”林程在陆小北身上蹭蹭眼睛，低声慢慢说着：“快出门时候我看他走路不稳我才过去扶了一下，我知道你不高兴，换成是我我也会很难过。可是你真的别生气，他直的不行……不对，他直不直我也丁点不喜欢的。”
　　林程嘴巴平时就很甜，现在使劲儿哄人的时候更是有什么说什么，他抱着陆小北在他耳朵边上咕咕唧唧地说着：“他和他姐好久没回国了，突然回来我特别高兴，就出去吃饭了，你别生气，我再不晚上出去喝酒了。”
　　陆小北的手还在一下下地抓着林程的头发，又从他头上挪到他脖子上，拇指在他的后脖颈处轻轻地刮，听着林程扣在他旁边说：“哥你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是我错了，我不懂事……我们和好行吗？”
　　他这么软乎乎又可怜兮兮地求，陆小北有多大的气也该散了。林程向来爱笑不爱哭，这次也是真的把他吓很了，哭了这么半天陆小北不心疼？
　　他呼出口气，一下下摸着林程的脖子，和他说：“嗯，和好了。”
　　林程脸上还带着眼泪，亲了亲陆小北的耳朵，洗了洗鼻子说：“哥我好喜欢你。”
　　陆小北拍拍他的后背，也侧过去亲了亲他，亲掉他脸上湿乎乎的泪水印，低声说：“我也喜欢你，好了不哭了。”
　　林程不是爱闹爱撒娇的性格，陆小北不跟他生气了他也就不再说可怜话故意让人哄，很乖地还那样侧着脸趴在陆小北的肩膀上，安安静静的，只是时不时要抽一下鼻子。
　　他这样像只乖乖的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反而比撒娇还更让人心疼，陆小北反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问：“还哭？”
　　“没，”林程轻轻摇了摇头，抓住他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没在哭了。”
　　陆小北在他嘴唇上摸了摸，然后坐直了挺起身，他身上的林程也就跟着坐直了，陆小北伸手给他擦了擦脸，手上动作不轻，但他做这样的动作也显得温柔。陆小北看着林程，突然笑了声，问他：“委屈了？”
　　林程立刻说：“不委屈，是我错了。”
　　陆小北脾气再怎么大也没跟林程发过，现在看小男生坐在他身上老老实实的样子又觉得后悔了，觉得自己发脾气发狠了。他突然凑过去咬住了林程的下巴，咬着磨牙，林程一动不动让他咬。
　　陆小北咬完又自己捏着给揉了揉，说：“我脾气大，吓着你了。”
　　“不赖你，”林程垂着眼睛和他对视，认真道：“我让你着急了，也让你生气。”
　　小孩儿太乖了，陆小北心都快让他哄化了。林程跟他在一起时间越久，陆小北就越喜欢，小崽子整天笑嘻嘻的，也是真招人稀罕。
　　陆小北在他嘴唇上软软地咬一口，林程主动伸出舌尖讨亲吻。陆小北含着他的嘴唇低低地笑了一声，林程抱住他脖子，闭着眼睛亲得认真。
　　好几天没做了，这会儿林程乖乖坐在他腿上讨吻，陆小北必然招架不住。他一只手顺着林程衣服下摆伸进去，拇指在他腰侧轻轻刮了两下。
　　林程在这种事上向来放得开，胳膊一抬自己把衣服脱了。之后光着上身觉得有点凉，嘴角轻轻勾了勾，笑着说：“哥抱抱我。”
　　陆小北看着他，喜欢的不得了，也是真疼他。在林程嘴唇上又亲了亲，之后就这姿势直接抱着人站了起来，林程腿夹着他的腰。陆小北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林程有点喘，闭着眼睛低声说：“哥你把我裤子脱了，我硬了，疼。”
　　陆小北脱他裤子之前手先伸进去捏了捏。林程为了让他手能伸进去还特意缩了缩肚子，乖得让人心软。
　　陆小北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声音有点哑了，在他耳边说：“豆儿，我是谁？”
　　林程眯了眯眼，答道：“你是我北哥。”
　　陆小北嘴唇又在他耳朵上碰了碰，继续问：“那你是谁？”
　　林程半点停顿都没，抱着陆小北回答：“我是你迷弟，我是你老婆！”
　　陆小北勾起唇角笑得有点痞，林程爱极了他这样的笑。
　　情意深沉，情欲交融，房间里连温度都要高外面两度。爱情从来不怕争吵，吵过之后你还在爱还在，就一切都在。